第3章 丹火窃天

丹炉炸裂的刹那,陈三笑终于看清那些青铜棺里涌出的东西。

那不是尸骸,而是无数缠绕着符纸的琉璃瓶。每个瓶中浮沉着人形黑影,在炉火映照下显出七窍流血的面容——正是七曜盟失踪的七位长老。苏小蛮的弯刀突然发出悲鸣,刀身浮现的血色纹路竟与瓶中黑影的伤痕完全吻合。

“锁魂鼎!“陈三笑剑尖挑起张燃烧的符纸,火光中显现出西域梵文,“原来七曜盟在修炼《大日如来密藏经》里的夺舍邪术...“

话音未落,穹顶星图突然倒转。金铃女子鬼魅般出现在震位星宿上,手中玉珏射出的青光将满室琉璃瓶串联成河图之形。陈三笑怀中的半块玉珏突然发烫,那些瓶中黑影齐声哀嚎,竟化作黑烟涌入他的七窍。

黑烟入体的瞬间,陈三笑看到了十三年前的画面。那时他还是锦衣卫镇抚使,奉命焚毁的西域贡品中,就有这尊刻着梵文的青铜丹炉。炉中飘出的异香曾让三十名力士自相残杀,最后是苏九娘用苗疆蛊毒才将其封存。

“陈大人别来无恙?“金铃女子的声音突然变成男声,她撕开面皮露出布满刺青的脸——正是当年逃脱的西域妖僧摩罗什!陈三笑想运功逼毒,却发现内力正被丹田处的黑烟吞噬。

摩罗什摇动九环锡杖,地宫四壁应声伸出八条青铜锁链。陈三笑使出“梯云纵“腾挪闪避,却见苏小蛮双刀交叉架住锁链:“快用玉珏照天枢位!“她颈间突然浮现青黑色血管,“他在炼化我们的三魂七魄...“

玉珏青光击中穹顶的刹那,地宫突然陷入绝对黑暗。陈三笑听到自己心跳声如战鼓轰鸣,膻中穴处浮现出北斗光斑。那些被吞噬的内力突然倒流,在经脉中凝成柄赤色小剑。

“纯阳炁剑?“摩罗什的声音首次出现波动,“张真人竟把这招传给了朝廷鹰犬!“锡杖重重顿地,青铜锁链化作八条巨蟒缠来。

陈三笑并指成剑点向眉心,赤色小剑离体瞬间,整个地宫的空气开始扭曲。苏小蛮突然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血珠在空中凝成洛书图形。当赤剑穿过洛书中心时,锁链巨蟒突然调头反噬其主。

“九宫逆转!“摩罗什袈裟鼓荡如帆,“你们竟悟透了...“话未说完就被自己的锁链缠成茧蛹。

当赤色小剑刺入丹炉时,陈三笑听到了龙吟。炉中腾起的紫烟凝成条三爪蛟龙,张口吞向苏小蛮。千钧一发之际,金铃声自地宫外传来,十二匹白骆驼撞破墙壁闯入。

金铃女子真正的面容终于显露——竟是本该死于三年前的七曜盟大小姐凌素衣!她手中玉珏完整无缺,射出的金光将蛟龙钉在半空。陈三笑突然头痛欲裂,记忆如潮水涌现:当年正是他亲手将毒酒递给凌老盟主。

“陈大人好记性。“凌素衣剑指虚划,蛟龙哀嚎着缩回炉中,“你可知这蛟魂是从三百童男童女的天灵盖中炼出来的?“她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赫然是烧焦的七星烙印。

地宫开始坍塌时,陈三笑在碎石灰尘中看到了十二星相阵。凌素衣的白骆驼踏着特定方位奔走,每踏一步就有颗陨石穿透地宫穹顶。当第七颗陨石砸碎丹炉时,摩罗什的狂笑突然响彻天地。

“星落阵启,黄泉门开!“妖僧的皮肤片片剥落,露出下面青面獠牙的真容,“本座等这天...“他的狂言被第八颗陨石打断,那陨石里竟包裹着陈三笑三年前遗失的玄铁剑匣。

陈三笑凌空抓住剑匣的瞬间,匣中飞出十三道剑光。这些剑光穿透凌素衣的七星烙印后,竟在空中组成浑天仪图案。苏小蛮突然尖叫着抱头跪地,她后颈浮现出与凌素衣相同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