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覆灭不死山！

光阴荏苒。

自虚空大帝讲道之后，宇宙间似乎迎来了一段难得的平静岁月。

弹指间，便是数年光阴流淌而过。

这数年里，虚空大帝深居简出，于姬家祖地闭关潜修，巩固着那超越巅峰的帝境修为。

他再未展现昔日平定黑暗动乱时的铁血手腕，甚至连气息都收敛到了极致，如渊似海，不可测度。

宇宙万族，尤其是那些曾与人族有过摩擦的异族，渐渐松了口气，心中却也更加敬畏。

“看来虚空大帝死而复生，心境也沉淀了许多，不再那般锋芒毕露。”

“或许是经历了生死，对大道有了更深的理解，不再轻易沾染因果？”

“也可能是那位神秘的七祖约束了他？毕竟姬家现在可是有两位……”

“嘘！慎言！那位七祖的存在，不可妄议！”

各种猜测在星海间流传，但无论如何，那股曾经压得许多古星喘不过气的帝威，确实变得内敛平和。

姬家小院，依旧是那般宁静。

这一日，小院外，虚空大帝领着一个面容与他有七分相似，眼神清澈，带着一丝少年英气的孩子，恭敬等候。

少年身姿挺拔，眉宇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尊贵，正是虚空大帝的亲子，姬子。

院门无声开启，姬临仙依旧斜躺在摇椅上，手里把玩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灵果，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姬虚空上前一步，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与紧张：“七祖，这是犬子姬子，特带他来拜见您老人家。”

姬子的目光落在姬临仙身上，充满了好奇，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位看似普通的老者体内，蕴藏着比他父亲还要浩瀚的力量。

姬临仙的目光终于从灵果上移开，随意地在姬子身上扫了一眼，如同打量一颗路边的小草。

他淡淡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嗯，资质尚可，体内虚空血脉很纯粹。”

姬虚空心中一喜，刚想顺势请求七祖指点一二。

姬临仙却直接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念头：“行了，看也看了，带走吧。”

“他有他自己的路，他的道，自有属于他的机缘，外力干涉太多，反而不美。”

姬虚空闻言，微微一怔，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

他本以为，以七祖那通天彻地的手段，哪怕只是随意点拨一句，也足以让姬子受益终生，少走无数弯路。

但七祖金口玉言，他自然不敢有任何异议，只能躬身应道：“是，虚空明白了，多谢七祖。”

他拉着还有些不明所以的姬子，恭敬地退出了小院。

待姬子被他送回自己的修行地，姬虚空并未立刻离开姬临仙的小院范围，反而再次折返，独自一人来到了院外。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深吸一口气，再次走近那把摇椅。

摇椅轻轻晃动，姬临仙似乎又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姬虚空犹豫了一下，终是沉声开口：“七祖，晚辈……想再去一趟不死山！”

摇椅的晃动，骤然停止。

姬临仙缓缓睁开眼，眸光清亮，看向姬虚空，眼神里带着一丝“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无奈和了然。

他长长地，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拖得老长，充满了对被打扰清静的不满：

“唉——！我就知道！你这惹祸的毛孩子！”

“好不容易清静了几年，你又要去捅马蜂窝！能不能让老人家我安安生生地睡个好觉？！”

姬虚空脸上露出一丝略显尴尬的笑容，嘿嘿道：“七祖明鉴！晚辈这不是……这不是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嘛。”

他挠了挠头，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和恳求：“其实，以晚辈如今的状态，再加上虚空镜，自忖就算不能荡平不死山，全身而退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只是……不死山毕竟底蕴深厚，里面沉睡的老怪物不知凡几，万一他们狗急跳墙……”

“若是有七祖您老人家在后面掠阵，给他们一点压力，想必此行定能功德圆满，也能彻底震慑其他禁区，让他们以后都老实点！”

姬临仙听完，翻了个白眼，又闭上了眼睛，重新晃起了摇椅，就是不搭话。

小院里再次只剩下摇椅吱呀作响的声音，气氛有些凝滞。

姬虚空站在一旁，等了许久，心中那叫一个七上八下，焦急万分。

他忍不住再次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急切和哀求：“七祖？祖宗！您老人家……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去送死吧？！”

“您看我这刚恢复没几年，万一再被打残了，还得麻烦您老人家出手不是？”

姬临仙猛地睁开眼，冷哼一声，没好气地道：“哼！瞧你那点出息！”

“以你现在的道行，只要不自己作死去冲击那几件仙器，不死山那些苟延残喘的老东西，还真奈何不了你！”

“死不了！”

姬虚空顿时一脸苦相，心道您老说得轻巧，那可是不死山啊！

他眼珠一转，干脆心一横，放下了堂堂虚空大帝的架子，凑到摇椅旁边，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七祖，好七祖，我最敬爱的七祖！您就发发慈悲，帮帮我嘛！”

“就当是去散散心，活动活动筋骨，顺便看看风景……”

他开始施展小时候缠着族中长辈撒娇耍赖的手段，一会儿轻轻晃晃姬临仙的胳膊，一会儿蹲在旁边碎碎念叨，讲述去不死山的各种“好处”。

那低声下气、软磨硬泡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横断星河的大帝威严？

姬临仙被他磨得太阳穴突突直跳，额角青筋都快爆出来了，猛地坐起身，指着他鼻子骂道：“滚滚滚！怕了你了！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他一脸嫌弃地挥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要去就赶紧去！别在我眼前晃悠！”

姬虚空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黑夜中的星辰：“多谢七祖成全！”

“不过……”姬临仙拖长了语调，懒洋洋地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

“帮你可以，老规矩！”

“上次让你找的酒，你还差着呢！”

“这次，再加码！给我收齐这诸天万界，九百九十九种不同的顶级灵酒！”

“记住，是不同的！顶级的！少一种，你自己看着办！”

“特别是上次那种‘醉生梦死’，给我弄个百八十葫芦回来！”

姬虚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嘴角抽搐：“九……九百九十九种？！”

“还……还要顶级的？！”

这难度，简直比让他再去平定一次黑暗动乱还要大啊！

诸天万界何其浩瀚，顶级灵酒本就稀少，还要九百九十九种不同的？！

看着姬临仙那似笑非笑，不容置疑的眼神，姬虚空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苦着脸，立正站好：“是！晚辈遵命！保证完成任务！一定给您老人家搜刮……啊不，收集齐！”

“哼！知道就好！赶紧滚蛋！”姬临仙重新躺回摇椅，闭上了眼睛。

“是是是！晚辈这就滚！”姬虚空如蒙大赦，连忙躬身行礼，转身一步踏出，身影消失在虚空中。

……

仅仅数日之后。

宇宙边荒，那片被无尽黑暗与死寂笼罩的禁忌之地——不死山，陡然爆发出震动寰宇的怒吼！

“虚空！！！”

“你安敢如此欺我？！”

“真当我等好欺，不敢与你鱼死网破吗？！”

“速速退走！否则今日不死不休！！”

恐怖的至尊气息如同火山喷发，撼动了周边的星域，无数星辰簌簌发抖，仿佛随时都会坠落！

然而，回应这滔天怒火的，是一道冷漠而霸道的声音，以及无尽破碎的虚空！

“不死山，呵，一群苟延残喘的老东西，也配与吾谈条件？”

只见九天之上，一道伟岸的身影手持古朴神镜，一步一步，缓缓踏落！

虚空大帝，姬虚空！

他周身缭绕着实质般的虚空法则，每一步落下，都让不死山的大地剧烈颤抖，仿佛承受不住他的帝威！

他手中的虚空镜，更是爆发出璀璨至极的神芒，照亮了禁区深处那些沉睡的古老存在！

强势！霸道！无可匹敌！

“今日，吾来此，只为取几坛陈年老酒！”

不死山深处的气息更加狂暴了！

“放肆！！”

“找死！！”

就在这时，遥远的太初古矿、神秘的神墟、以及浪涛汹涌的轮回海方向，皆有隐晦而强大的意志在苏醒，在交流，似乎想要干预！

毕竟，唇亡齿寒！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略显散漫，却又带着无尽威严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不死山外的星空中。

他手里拎着一个眼熟的紫金葫芦，正仰头“吨吨吨”灌了一大口，随即舒服地打了个酒嗝。

正是姬临仙！

他擦了擦嘴角，目光懒洋洋地扫过不死山，又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那几个蠢蠢欲动的禁区方向。

然后，他旁若无人地，悠悠地叹了口气，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强大存在的感知中。

“唉……一个人喝酒，就是没意思。”

“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影响我喝酒的心情。”

他顿了顿，又灌了一口酒，脸上露出一丝寂寥的表情，自言自语般地感慨道：

“高手寂寞，无敌……是真他娘的寂寞呀！”

“你说这世上，怎么就找不到一个能陪我好好喝几杯，顺便还能让我稍微认真一点的对手呢？”

这句话，如同九天神雷，轰然炸响在所有关注此地的存在心头！

那几个刚刚还在蠢蠢欲动，准备隔空支援不死山的黑暗禁区，瞬间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所有气息、所有意志，刹那间沉寂了下去！

甚至连不死山内部那狂暴的怒火，也像是被一桶冰水从头浇下，凝固了！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人敢反驳！

没有人敢吭声！

装逼？

或许是！

但关键是，这位主，是真的有这个实力，也真的敢动手啊！

前车之鉴，那四个连渣都没剩下的至尊，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谁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触霉头？！

姬临仙这看似无意，实则霸道无比的宣言，直接镇住了场子！

高台之上，准备动手的姬虚空，看到这一幕，差点没绷住笑出来。

七祖这威慑力，简直绝了！

不过……

他猛地想起了自己还欠着的那九百九十九种顶级灵酒！

不死山作为传承久远的生命禁区，收藏的美酒佳酿，肯定不少吧？！

正好趁这个机会，收点利息！

“咳咳！”姬虚空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寂静，目光锐利地看向不死山深处。

“既然诸位道友不愿主动拿出美酒招待，那虚空只好……亲自进去取了！”

“放心，我只要酒，其他的……看心情！”

话音未落！

轰！！！

虚空镜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撕裂了不死山的万古防御！

姬虚空一步踏入，帝拳挥动，打得天崩地裂，日月无光！

“啊！！虚空！你欺人太甚！！”

“贼子！安敢毁我道场！”

“我的悟道古茶树！我的不死神泉！”

“姬临仙！你纵容后辈行凶！！”

不死山内部，瞬间爆发了惊天动地的大战！

恐怖的能量波动席卷星海，至尊的怒吼与惨叫不绝于耳！

星空中，姬临仙找了块巨大的星辰碎片，盘腿坐下，一边优哉游哉地喝着“醉生梦死”，一边饶有兴致地观战。

“嗯，虚空这小子，力量掌控又进步了。”

“啧，这一拳不够狠，应该打他左边那个石殿，那里藏着好东西。”

“哎呀，可惜了那坛‘万载石髓酿’，被能量余波打碎了……”

远方的星域，无数通过秘法窥视此地的各族强者，只觉得遍体生寒，头皮发麻！

这……这是什么神仙组合？！

一个猛得一塌糊涂的大帝在里面大杀四方，如入无人之境！

一个更恐怖，疑似超越了大帝的存在，在外面喝酒看戏，顺便镇压全场！

不死山……这是踢到铁板了！不，是踢到宇宙奇铁板了！

这场堪称单方面“搜刮”的大战，足足持续了七天七夜！

雷鸣般的碰撞声，至尊不甘的咆哮声，响彻了七日！

第八日清晨。

当第一缕混沌气自宇宙深处弥漫而来时。

不死山……彻底安静了。

那片曾经令万族恐惧，让大帝都要止步的生命禁区，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心悸的死寂之中。

只有虚空大帝心满意足，带着几百个鼓鼓囊囊的空间法器，一步踏出，回到了姬临仙身边。

“七祖，幸不辱命，搜刮……咳，收集到了一些薄酒，请您老人家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