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尘伏身下的双眼微眯“皮外伤罢了,不劳大伯费心。”
“既然已经无碍,两日后族内大比,若能夺得魁首此前罪过便一笔勾销。若不能...”
李显竹停顿了一会。
“依照族规剥夺家产净身出户。”
说罢,便的踏步离开。
檐角铜铃在暮色中叮当作响,李无尘指节抵着青石墙砖,冰凉的触感顺着经络直窜天灵。
那老狐狸分明是要借族规将他赶尽杀绝。
可是如此大费周章所为的又是什么?
“铜皮境70%...“他凝视井水中晃动的倒影,水面映出武道服领口若隐若现的暗纹。
天蚕丝在月光下流转着液态金属般的光泽,属性面板在视网膜上浮动:
『临时增益:天蚕武道服(气血恢复速度+30%)』
指腹擦过腰间渗血的绷带,三日前的透骨钉竟在丹田处留下蛛网状疤痕。
丹田破碎,气血外泄,补不受泄。李无尘正是因此而死。
习武阁,门可罗雀。
族比将近,大家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
李无尘将身份令牌交予看守的族老,老者发须皆白,身着一袭素衣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旁系子弟?
老者诧异的看了一眼李无尘。“你只能去一二层查阅,切不可擅自逾矩。”
踏入习武阁的瞬间,松木与陈年墨香扑面而来。四壁青铜灯盏摇曳的火焰,在青砖地上投下蛛网般的光影。他指尖划过檀木书架,在《基础锻体术》前略作停顿,
最终却抽出了角落那本蒙尘的《龟息导引图》。
“有意思。”
他摩挲着羊皮卷轴上凹凸的纹路,这分明是套着养生功法皮囊的炼体秘术。当指尖触到第三幅行气图时,系统提示突然闪烁:
『发现残缺功法《玄武真解·蜕皮篇》(补全需100精神力)』
李无尘瞳孔微缩,指尖在羊皮卷轴上轻轻颤动。
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纹路在系统提示下,突然化作游动的蝌蚪文,顺着指尖爬上手臂。
古有玄武长蛇头象身,百年蜕皮,千年雷劫,万年成圣。
此书以玄武之形借气血温养,每百年一蜕皮,蜕皮后犹如新生。
二层楼梯口传来一声嗤笑:
“七弟竟对养生功法感兴趣?难怪三日前连我一掌都接不住。”
抬头望去,锦衣少年斜倚栏杆,腰间玉佩刻着“咎”字——正是三房二少爷李无咎。
他指尖把玩着一枚透骨钉,钉尖泛着幽蓝寒光。
李无尘眯起眼,丹田处的旧伤隐隐作痛,他暗暗运转气血面色如常:
“二哥素来流连艳花巷尾,想必早已被掏空了身子。我此番前来正是为了二哥的身子着想。”
“牙尖嘴利的小子!”
李无咎闻言脸色骤变,手中透骨钉“铮“地钉入身旁木柱三寸有余。
他身形一闪,已欺至李无尘面前,袖中暗劲涌动:
“看来七弟是嫌上次的教训不够深刻。“
阁内烛火忽明忽暗,映得李无咎的面庞格外狰狞。
李无尘不动声色地将《龟息导引图》收入怀中,丹田处蛰伏的气血却如岩浆般沸腾。
“习武阁内禁止私斗!“
白发族老的声音突然在楼梯口响起,枯瘦的手指轻叩门框,
“二少爷莫非忘了三房主事上月刚立的规矩?“
李无咎袖中暗劲一滞,阴鸷的目光在族老和李无尘之间游移。
最终冷哼一声:“七弟好生研习养生之术,毕竟...“
他俯身时玉佩擦过李无尘耳畔,
“族比擂台上可没有族老护着你...“
话语声渐远,待锦衣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李无尘才发现手中《基础锻体术》的书页已被攥出蛛网状裂痕。
族老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他青筋暴起的手背:“龟息功配铜皮境,倒是别出心裁。“
回到偏院时已近子时,井台边的青苔上凝着夜露。李无尘盘坐榻上,系统光幕在黑暗中莹莹发亮:
『检测到可融合功法:
《基础锻体术》(黄阶下品)+《玄武真解·蜕皮篇》(残卷)=《玄武锻体术》(玄阶中品)
融合需消耗精神力30点(当前50)』
他毫不犹豫选择确认,霎时间脑海中浮现巨龟负天的虚影。
龟甲纹路化作金色丝线缠绕周身,每道纹路亮起,皮肉便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当最后一道金纹没入脊椎,属性面板突然迸发刺目金光:
铜皮境突破至90%!
获得天赋【玄武甲】:
『遭受攻击时自动触发龟息状态,伤害减免20%』
窗外传来更夫沙哑的梆子声,李无尘才发现冷汗已浸透两层衣衫。正要调息恢复,忽见瓦片轻响——一道黑影猫般掠过屋脊,在月洞墙头留下个青布包袱。
包袱里是半块焦黑的族徽和一张字迹潦草的笺纸:
「寅时三刻,西郊废窑见。知汝父母死因者」
李无尘指尖摩挲着族徽断裂处的剑痕,这分明是李家嫡系才能佩戴的玄铁徽记。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
『触发隐藏任务【血亲之仇】
任务要求:查明李无尘父母死亡真相
奖励:点数50,淬体丹*2,玄铁棍*1』
此事甚为蹊跷,为何偏偏在此时找上门来。自己受伤未愈,又有族中之人紧紧相逼。可现已找上门了,自己又功力大涨,正好借此探一探虚实。
李无尘指尖碾过焦黑族徽的裂口,剑气残留的森寒刺入骨髓。父母之死竟与嫡系有关?
离寅时三刻尚有两个时辰,他收束起心神,牵引四周的炁入体拓宽经脉锤炼血肉,指尖掐着的锻体诀印微微发颤,经脉在炁流冲刷下发出细密的爆鸣声,仿佛百十根银针顺着血管游走。
后槽牙咬得渗出铁锈味,额前碎发早被冷汗浸透,湿漉漉贴在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上。
丹田处玄武虚影仰天嘶吼,龟甲纹路顺着小腹爬上胸口,每道纹路亮起时都带起筋肉不自然的鼓胀。
青铜灯盏里的烛火突然转为幽蓝。
当龟甲纹路抵达锁骨时,瞳孔里倒映出体内经络图,每条被撑开的脉管都在视网膜上灼烧出焦痕。
李无尘感觉自己沸腾了起来。
血液好似沸水在奇经八脉里乱窜,皮肤重复的撕裂-愈合的循环,留下一条条金色的丝线勾勒出细密的甲纹。每一烙印一条丝线就像拿刻刀挖骨髓,疼痛难忍。
墙外脚步声渐近,是巡夜家丁。
李无尘立即闭锁百会穴,以精神力截断龟甲纹路的能量传输,同时逆运小周天路径,将狂暴气血导回丹田。周身金纹消退后,又辅以井水浇身冷却。
寅时梆子敲过三声,调息半刻后,他翻出偏院时特意绕开巡夜家丁。天蚕武道服在夜色中泛着冷光,靴底踏过屋脊的瞬间,丹田处玄武虚影突然震颤示警。
西郊废窑的轮廓在雾霭中若隐若现,残破陶瓮堆积成山,夜枭啼叫惊落几片碎瓦。
李无尘在废窑外站定,“阁下约人相见,何须藏头露尾?“
随着尾音,一身黑衣遮掩的人慢慢从墙根走出。残月孤悬,撒泄下的月光打在蒙面的黑纱。
“少爷。”
李无尘瞳孔微缩。“是你!?”
老妪布满褶皱的眼角在面纱下若隐若现,浑浊瞳孔映着残月寒光。
“我侍奉老爷二十年。”她整了整衣衫。
“九年前老爷奉家主之命入山剿匪时发现了一处秘藏,主家觊觎秘藏要求老爷交出秘藏钥匙。老爷不肯他们就趁外出任务杀人夺宝,老爷早有预感,早先将秘藏钥匙交予我安放。”
老妪手臂一抖,李无尘屈指接住坠落的玉佩,墨黑的玉佩落入李无尘手里,夜色中墨玉折射出诡异幽光。
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骤然眯起,瞳孔中迸出剑锋般的锐利光芒,倒映着玉面游走的猩红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