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薇的直播滤镜在手机屏幕上泛着虚假的柔光,林晚秋盯着会议室投影里突然弹出的“星轨”系列设计图,手中的马克杯“当啷”砸在桌面上——蝴蝶扣的右翼多了道冗余的弧线,像条扭曲的伤疤,横在本该流畅的星图轨迹上。
“家人们看这里!”周雨薇举着平板凑近镜头,蝴蝶美甲在补光灯下泛着荧光,“所谓‘非遗传承’的设计,”她指尖划过屏幕上的侵权图,“不过是抄袭陈氏集团三年前的废稿!”弹幕瞬间被“抄袭狗”“靠关系上位”的骂声淹没,会议室的空调突然显得格外冰冷。
陆沉舟的银顶针在桌面敲出急促的节奏,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镜片反光映出云端日志的数据流:“文件提取时间是凌晨2:17,”他喉结滚动,“而周雨薇的美甲,”指向直播截图里她指尖的荧光闪粉,“和陈氏纺织打印机用的‘星芒紫’油墨,”顶针尾端敲了敲紫外线灯开关,“在365nm波长下会同步发紫。”
林晚秋摸着口袋里的铜顶针,内侧的“沉”字硌着掌心。她看见周雨薇直播背景里的窗帘——蓝底白花的雪纺,正是上周样品间丢失的边角料,布料边缘的裁剪弧度,与侵权图上错位的星轨完全吻合。
“最妙的是这里,”陆沉舟调出正版设计图的3D建模,蝴蝶扣内侧的“秋沉”针脚在投影里显形,“周氏伪图的星图方向,”他用顶针尾端划出错误角度,“比正版偏了15度——”望向脸色发白的周小语,“和2019年陈氏起诉我们时,”顿了顿,“用的是同个PS笔刷。”
周小语突然冲进会议室,执法记录仪的红灯闪得刺眼:“陈氏服务器里找到PS图层了!”她把手机摔在桌上,屏幕显示着“陆沉舟受贿”转账单的分层文件,“备注写着‘用2019废弃蝴蝶扣素材’,”她指向图层里扭曲的星图,“连晚秋姐顶针的猎户座β星,”声音发颤,“都画成了双子座α星!”
林晚秋望着周雨薇突然僵硬的指尖,想起三天前在茶水间,她曾看见对方对着顶针照片发呆——假顶针的星图刻痕,比真货少了关键的0.7毫米弧线。此刻她摸出父亲遗留的木顶针,内侧的焦痕与陆沉舟手中的火灾现场报告,在紫外线灯下连成完整的证据链。
“周小姐还记得吗?”陆沉舟忽然起身,西装袖口的烫疤在灯光下显形,“2015年台风天,”他望向周雨薇骤然收缩的瞳孔,“你父亲在陈氏仓库搬运账本时,”顶针划过监控复原图,“蹭到的蓝布纤维,”指向她背包里露出的伪造文件,“和我们襁褓布上的经纬密度,”喉结滚动,“相差12针每英寸。”
直播画面突然卡顿,周雨薇的美甲在镜头前闪过,荧光油墨在紫外线灯下发紫的瞬间,弹幕炸开“油墨实锤”的刷屏。林晚秋看见陆沉舟悄悄松了口气,他的银顶针此刻正勾着她工装裤口袋的线头,像在确认彼此的存在。
“最可惜的是,”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却带着冰碴,“你伪造的设计图,”指尖划过侵权图的蝴蝶扣,“右翼多的这道弧线,”望向周雨薇惊恐的眼睛,“正是陈氏纺织二十年来,”顶针相触发出清响,“永远学不会的、属于老裁缝的呼吸缝——”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李阿姨抱着老缝纫机的皮带轮闯进来:“监控查到了!”她指向皮带轮上的微型摄像头,“藏在周小姐的蝴蝶发卡里,”顶针尾端敲了敲设备,“和陈氏集团的信号频段,”望向呆立的周雨薇,“完全一致。”
周雨薇的手机“啪嗒”掉在地上,锁屏壁纸正是她偷拍的陆沉舟办公室顶针——假顶针的星图在真货面前,偏差的0.7毫米像道永远跨不过的鸿沟。林晚秋望着她颤抖的指尖,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真正的设计图,不在纸上,在顶针划过布料的温度里。”
陆沉舟忽然靠近她,用身体挡住直播镜头,指尖在她掌心快速画了个“稳”字——是他们大学时的暗号。她摸着顶针内侧的刻痕,突然笑了:原来所有的荆棘,早在时光的针脚里,就被他们用三十年的默契,织成了最坚固的铠甲。
“通知法务部,”陆沉舟整理领带,蝴蝶扣领带夹在灯光下一闪,“除了侵犯著作权,”他望向周雨薇发青的脸,“再加一条——”顶针划过监控截图,“非法窃取带有体温记忆的设计原稿。”
会议室的灯重新亮起,周雨薇的直播已经切断,但林晚秋知道,真正的战役才刚刚开始。她望着陆沉舟袖口露出的银顶针,突然明白:当设计图泄露的荆棘初现,最锋利的反击,从来不是法律文件,而是藏在顶针环里的、时光赋予的、不可伪造的真心。
而此刻,她的铜顶针正贴着他的银环,在会议室的阴影里轻轻相触,像在提醒彼此:无论多少荆棘,只要顶针相扣,时光的针脚,永远能缝出通向光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