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和孙钱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每一个动静都让人神经紧绷。
“你说,”孙钱压低声音问,“真的会是熊吗?”
沈默摇摇头:“直觉告诉我,事情没这么简单。你注意到没有,两具尸体都只有致命伤,没有任何啃食痕迹。野兽杀死猎物后不吃,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那你的意思是…”
“嘘!”沈默突然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前方传来细微的响动,像是什么东西在移动。
两人屏住呼吸,慢慢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靠近。树丛间隐约可以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吹来,树枝剧烈摇晃。等风停下,那个黑影已经消失不见。
“见鬼了。”孙钱擦了擦冷汗,“刚才那影子起码有两米多高…”
沈默没说话,蹲下身检查地面。
泥土上有几个深深的脚印,形状怪异,既不像人的脚印,也不像熊掌印。
“有意思。”他站起身,若有所思地说,“这个案子,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远处传来雷声,暴风雨似乎又要来临。
沈默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座孤岛上,究竟还藏着什么秘密?那个神秘的黑影又是什么?
随着时间推移,这些谜团不仅没有解开,反而越来越扑朔迷离。
暴雨渐歇,码头边依旧空无一船。潮湿的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息,拍打在餐厅的玻璃窗上。
沈默站在窗前,目光透过雨幕望向远方。
警察局那边始终联系不上,这座孤岛仿佛被世界遗忘。
窗外的海浪一波接一波地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的轰鸣声。
身后传来餐具碰撞的声响,他转过身,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却没有人有胃口动筷。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沉默,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别愁眉苦脸的,船迟早会来。”裴教授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与其在这里担心,不如先填饱肚子。”
这位中年男人是生物研究所的院长,平日里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此刻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疲惫,眼角的皱纹似乎比平时更深了几分。
沈默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桌面上的划痕上,手指轻轻摩挲着那道深深的痕迹。
那道划痕,和熊的爪印极其相似。他想起了船长遇袭时留下的伤痕,两者竟如出一辙。
“这不对劲。”沈默眉头紧锁,手指在划痕上来回摩挲,“不同野兽的攻击特征各不相同,这痕迹确实最接近熊类,但……”
话音未落,一声痛苦的呻吟打断了他的思绪。
“啊……”
抬头望去,只见裴教授猛地站起,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眼球暴突,面色发紫。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额头上冷汗直流。
“裴教授!”
“快看看怎么回事!”
沈默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裴教授。
裴教授的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块木头,手指深深陷入脖子的皮肤,留下触目惊心的红痕。
可为时已晚,裴教授重重摔在地上,嘴角溢出未咽下的食物。
他的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沈默迅速检查了死者的瞳孔和体征,“像是中毒,所有人立即停止进食!”
话音未落,餐厅内顿时乱作一团。
有人拼命往外吐,有人惊恐地推开餐盘,更多的人开始互相指责。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饭菜是你们准备的,现在死了人,总得给个交代吧!”
沈默仔细观察着裴教授的尸体。
发紫的嘴唇,僵硬的腹部,外凸的肛门,种种迹象都指向中毒。
但有一点很奇怪,同样的饭菜,为什么只有裴教授出事?
“抓住他!一定是他干的!”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对!警察,快抓人啊!”
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专家学者们,此刻全都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死亡的威胁面前,人性最丑陋的一面暴露无遗。有人开始推搡厨师,有人则抱头痛哭。
“所有菜品封存,这里需要有人看守。”沈默沉声道,“带我去厨房。”
厨房里一尘不染,显然经过了细致的清理。
水槽边还摆着未来得及清洗的餐具,案板上残留着切菜的痕迹。
沈默仔细检查了所有食材和厨具,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他打开冰箱,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食材,每一样都贴着标签,写明日期。
沈默回到餐厅,他站在餐厅中央,目光扫过满地狼藉。
死者的餐盘里还残留着几口未动的食物,油腻的酱汁在瓷白色的盘底凝固,散发出令人不适的气味。
他蹲下身,仔细观察着现场的每一个细节。
餐厅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沉默,只有窗外呼啸的海风不时撞击着玻璃,发出阵阵闷响。
“这已经是第三起命案了。”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餐厅负责人面色凝重地走到沈默身边,“前两天的事故就够让人心惊胆战了,现在又…”
沈默抬手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
每一道菜品在餐厅都有固定的位置,按照人的本能,大多会选择最近最便捷的路线。
现场二十多号人,但真正能接触到死者的,只有三个。
他的目光落在熟食区旁边的男人身上。
那人正坐在角落里,双手不停地搓着裤子,眼神闪烁。
这个位置很特殊,死者要拿肉包子必须从他身后经过。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沈默轻声问道。
“陈明,是这次考察团的成员之一。”负责人压低声音回答,“但从他事发后的反应来看,应该不知情。”
第二个可疑人物是餐厅工作人员。
沈默的视线移向厨房方向,几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人正在那里窃窃私语。
虽然他们没有直接接触死者,但能接触到所有食物。
如果要投毒,完全可以提前计划,将带毒食物放到死者必经之处。
最后一个就是死者身边的男人。
两人挨着坐,从进餐厅开始就一直在低声交谈,直到毒发身亡的那一刻。
“把那个跟死者同桌的人叫来。”沈默说。
很快,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竟是住在沈默隔壁的李教授。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