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

“够了!”

冀临风厉声打断了他,

“你还敢跟本王提云州?”

他几步跨到麻欧臧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你告诉本王,云州现在是什么情形?啊?”

麻欧臧被勒得几乎窒息,脸色青紫,断断续续地说道:

“王爷……兴许……兴许是时候未到……”

“时候未到?”

冀临风怒极反笑,

“分封令已经昭告天下,你跟本王说时候未到?”

他猛地松手,麻欧臧跌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那些藩王,一个个都盯着本王的封地,恨不得将本王生吞活剥!”

冀临风在厅中来回踱步,

“就算他们一时被本王蛊惑,可他们的儿子呢?他们的孙子呢?谁会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做,跟着本王去造反?”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高,

“只要本王敢带兵离开封地,不出三日,必遭偷袭!你信不信?”

麻欧臧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他知道,冀临风说的都是事实。

“王爷……那……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冀临风猛地停下脚步,盯着麻欧臧,一字一顿地说道:

“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云州不乱,本王就让它乱起来!”

……

云州城,楚府。

尤澜翘着二郎腿,躺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本闲书,看得津津有味。

最近没有陈老夫子在耳边唠叨,这日子过得,真是神仙一般。

“娘子,娘子!”

他放下书,朝着内院喊道,

“昨晚那个问题,你想得如何了?有没有什么头绪?”

臧沁雯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卷书简,

“什么问题?”

她一脸茫然。

“哎呀,就是那个……棋盘上放米粒的问题啊!”

尤澜有些着急,

“第一格放一粒,第二格放两粒,第三格放四粒……以此类推,放到第六十四格,总共需要多少粒米?”

臧沁雯眨了眨眼睛,

“夫君,妾身……妾身愚钝,实在想不出来。”

“嘿嘿,我就知道!”

尤澜心中得意,

“娘子,要不……你求求我?说不定我一高兴,就告诉你答案了。”

臧沁雯白了他一眼,

“夫君就会捉弄人。”

她转身欲走,

“妾身还要看书,没空跟你胡闹。”

“哎哎哎,别走啊!”

尤澜连忙起身拦住她,

“娘子,你再好好想想嘛,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能让你在学识上碾压为夫一次!”

臧沁雯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夫君,你确定要让妾身碾压你?”

“呃……”

尤澜一时语塞。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

“家主,慕容大人驾到。”

“她来干什么?”

尤澜眉头微皱,心里有些疑惑,但转念又想, “不管她来做什么, 先把这事儿了结了再说。”

他转身对臧沁雯说道:

“娘子你且稍等,为夫去去就来,稍后我们再深入探讨一番。”

“哼,谁要跟你深入探讨。”

臧沁雯轻啐一口,转身回了书房。

尤澜来到前厅,只见鲜于清羽正襟危坐,手中端着一杯茶,却一口未动。

“慕容大人,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尤澜笑嘻嘻地问道。

鲜于清羽放下茶杯,淡淡地说道:

“陛下召见,请秦大人即刻进宫。”

“陛下召见?”

尤澜一愣,

“可有什么要紧事?”

“去了便知。”

鲜于清羽说完,起身便走,没有丝毫停留。

尤澜无奈,被迫当她的跟班,一同上了马车。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尤澜,”

快到皇宫时,鲜于清羽突然开口,

“如果有人送你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件稀世珍宝,但必须用一个更大的盒子才能把它取出来,而这个更大的盒子又需要一个更大的盒子……如此循环往复,永无止境,你会怎么做?”

尤澜想都没想,直接说道:

“直接把第一个盒子砸了不就完了?搞那么复杂干嘛?”

“你!”

鲜于清羽气结,她没想到尤澜竟然会这么回答。

“果然,陛下跟你说过了,”

她冷哼一声,

“你们早就串通好了,是不是?”

尤澜一脸茫然:

“串通什么?你在说什么啊?”

鲜于清羽不再理他,扭头看向窗外。

尤澜耸了耸肩,也懒得再问。

到了皇宫,冀玄羽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她抬头看到尤澜,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

“秦爱卿,你来了。”

“臣,参见陛下。”

尤澜躬身行礼。

鲜于清羽也向冀玄羽行了一礼,然后退到一旁。

“秦爱卿,朕最近一直在思考分封令的利弊,发现其中似乎存在一个隐患,”

冀玄羽放下手中的朱笔,

“若是藩王们阳奉阴违,表面上遵从分封令,暗地里却积蓄力量,该当如何?”尤澜微微扬了扬眉,眼角余光瞥见鲜于清羽脸上闪过一丝明悟。

“陛下,不知您觉得分封令有何不妥之处?”

他慢条斯理地拱了拱手,看似随意地发问,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微臣倒是觉得,此策并无不妥。”

冀玄羽抬起眼眸,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尤澜,似乎要从他脸上找出破绽。

尤澜不动声色,任由她打量。

站在一旁的鲜于清羽,敏锐地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御书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良久,冀玄羽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尤爱卿,不必急着否认。”

她缓缓低下头,纤纤玉手重新拿起朱笔,在奏折上轻轻点了几下,将昨晚从尤澜那里听来的分析,用自己的话复述了一遍。

尤澜听着,眼底闪过一丝戏谑。

他故作惊讶地“嘶”了一声,身子微微后仰,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竟有这等隐患?”

他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语气夸张。

“陛下圣明!微臣自愧不如!”

冀玄羽眼波流转,闪过一丝得意。

她当然知道这家伙是在敷衍,可这话听在耳中,确实让人心情舒畅。

“好了,朕可不是让你来这里妄自菲薄的。”

冀玄羽抬起头,目光灼灼。

“朕想知道,你可有解决之法?”

尤澜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面露难色。

“陛下,微臣愚钝,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

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他可不想给自己揽活。

鲜于清羽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一来一回,心中暗自称奇。

这两人,一个敢问,一个敢答,究竟是在唱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