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刀法

“烽火是你呀。”

秦山相貌普通，身材也并不高大，可非常壮硕，衣服下的肌肉跟铁疙瘩一般，但丝毫不显得臃肿，反而十分彪悍，举手投足都有一股子摄人的威严。

这是在山里搏命打熬出的杀气，寻常人站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

“听川儿你的病已经好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秦山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欣喜，抬手拍着周锋火的肩膀，感慨道：“很好！”

旁边的秦川揉着屁股蛋子，一脸郁闷的小声咕哝：“昨天可不是这副嘴脸。”

秦山眼皮子跳了一下，转头呵斥：“谁给你停下来的？练！”

秦川哆嗦了一下，苦着脸又开始演练起来。

凝力初期的实力，再加上入门级的刀法，每一刀劈出，都能斩出一道锐风，威力巨大，比周烽火昨日演练的架子货，不知道强大多少倍。

周烽火目光里闪过一抹艳羡。

但他有信心，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拥有同样的实力，甚至后来居上。

“烽火，坐。”

秦山坐在一个石墩子上摆摆手，见周烽火坐下来，开口道：“原本以为你病情沉重，撑不过这个冬天了，没想到命这么大，居然熬了过来。”

“以后缺什么尽管开口。”

“几斤救命粮，秦伯伯还拿的出。”

他的关心很朴实。

虽然秦山曾阻止过给自己送食物，但周烽火心里从未怪罪过。

这世道，为了几口粮食搏命太正常了。

不想在一个必死的人身上浪费，这是人之常情。

另外，对方能够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打发儿子送去一些面饼，不计回报的雪中送炭，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多谢秦伯伯。”

周烽火：“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这安身立命终究要自己挣。”

“好小子，有志气！”秦山眼睛一亮，随即横了一眼演练刀法的儿子，忍不住一阵摇头。

周烽火随即说明来意：“秦伯伯，我想习武。”

秦山忍不住哑然失笑，劝阻道：“烽火，你的心情伯伯明白，但你病了数年，身子骨欠的太多，现在习武只会适得其反，不要着急，慢慢养身，能帮到的地方，秦伯伯一定不会吝啬。”

“这件事先放一放，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知道吗？”

他语重心长，谆谆教诲。

周烽火一言不发，只是默默起身走到了墙角，那里放置着一个百斤石锁，他弯腰抓住，双臂用力。

“起！”

吐气开声，举过头顶！

“这……”

秦山瞠目结舌。

一个注定熬不过冬天的病秧子，转眼间恢复已经够让人震惊了，竟然还迈过了养身这道坎。

难以置信。

正在咋舌的时候，儿子秦川凑了上来：“爹，脸疼不疼？”

秦川道脸不疼，只是有点红。

被气的！

“滚一边去！”

他抬手一巴掌将儿子抽飞。

周烽火双臂举着百斤石锁，一脸气定神闲：“秦伯伯，我有习武的资格吗？”

“有！”秦山在心里连呼看走眼了，脸上苦笑着道：“不过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周烽火将一条臂膀放了下来，单臂举着百斤石锁。

这一幕太过震撼，以至于秦山心脏都跟着一颤，忍不住站了起来。

单臂百斤！

双臂的力量起码一百五十斤，还没有习武就已经是半步凝力境了。

这底子未免也太厚了。

儿子秦川火速凑过来：“所以脸到底疼不疼？”

砰！

秦山气急败坏的一巴掌将儿子拍飞，而后表情复杂的深吸一口气，良久方才开口：“把石锁放下来吧。”

周烽火轻轻放下，大步走了过去。

“是个好苗子！”

秦山拍着他的肩膀，沉声道“如果不出意外，你将来的成就一定能超过我。”

周烽火谦逊的道：“能有伯伯的一半，我就很满足了。”

“你小子，怎么跟川儿一样变得油腔滑调了！”秦山忍不住笑骂，随即正色道：“习武不只是力量强大而已，还需要有一定的悟性。”

“力量是根本，招式是枝叶。”

“若是天资不够，十成力发挥不出三五成，相反若是天赋强大，十成力可以爆发十五成，跨境界斩敌！”

他沉吟了片刻：“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秦川一起演练刀法。”

“多谢秦伯伯。”

周烽火知道，这是要进一步验证自己的天赋。

他并未苛求什么，而是高兴的答应下来。

“坐！这一路斩妖刀，村里很多人都会，你父亲当年就使的最精熟，招式想必你早就倒背如流了。”秦山摆摆手，让周烽火落座。

“嗯。”周烽火点点头。

“很好，那就省事多了。”秦山端起旁边的大粗碗，咕咚咕咚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然后才沉声道：“现在秦伯伯教你这路刀法劲力运转的诀窍。”

周烽火一脸认真的聆听教诲。

“凝力境练的是肌肉，人身总共有数百之多，斩妖刀法的窍门，就在如何运用肌肉上面，比如骤雨狂攻这一招，就需要使用三十六块肌肉配合。”

秦山说的很详细，一边说一边在自己身上比划，将用到的部位一块块指点出来。

周烽火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足足传授了半个时辰。

“记住了吗？”

“嗯！”

“川儿，刀！”

“好。”秦川乐得偷懒，将刀锋倒转递了过来。

秦山沉声道：“演练一遍。”

周烽火接到在手，感觉沉甸甸的。

这并不是一把普通的铁刀，里面明显掺杂了一点秘银，刀锋闪着一层白色的流光。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了院子中的空地，开始演练起来。

动作很慢，却非常连贯。

“开山劈石！”

“追风逐电！”

“骤雨狂攻！”

……

十八式斩妖刀使出来，已经汗流浃背。

架子货跟真正的刀法是两回事，肌肉之间的配合很需要很久的磨砺，才能形成记忆，运转自如。

“秦伯伯，您觉得如何？”

周烽火收刀而立。

秦山不置可否，淡淡道：“再来一遍。”

“好！”

周烽火咬着牙，从头到尾又使了一遍，演练完毕之后感觉全身肌肉酸疼，力量也近乎透支。

他终于明白了秦川为什么在严父的眼皮子底下还要偷懒了。

“很不错，当初我初学的时候，只演练了一遍，第二遍没有坚持下来。”秦川一脸惊艳的赞叹。

秦山哼了一声：“大惊小怪！这样的天赋只能算一般，努力的话三个月勉强能练到入门，别说夜明城，就是在这小小的罐子村后辈中，都排不进前十，不是他天资好，而是你太没用！”

他敲打儿子，惹得周烽火一脸尴尬。

秦山轻咳一声，脸色缓和了不少：“休息一下再练吧。”

周烽火如释重负，将刀递给了秦川，自己坐在一边喘息。

悄然拿出斑驳古钱，以斩妖刀法为念头翻落在掌心。

染沾因果，推演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