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得赐异宝，斩去过去（第二更求追读）

“轰！”

木屑纷飞中，小道士连人带剑嵌入墙内三寸有余。

裴泽野面色如常，归剑入鞘，面前的空中簌簌飞落几缕对方的断发。

“你！！！”

女人怒目而视。

“不服？”裴泽野斜瞥过去，摩挲了下剑柄，似乎蠢蠢欲动。

李青山冷哼，却不是在针对裴泽野。

女人感知到四周凌厉的剑意，顿时如坠冰窖，满脸煞白，退后一步，委屈说道：“师叔既想惩戒小飞，何必还请这位师弟以势压人？”

“以势压人？”李青山冷笑：“我要是告诉你，他进入内门修行不足一月，你还觉得是以势压人吗？”

女人愣住。

不可置信地看向裴泽野。

以她的眼力，自然看得出刚才那一剑的威力绝非初学者能及。

可青山师叔的话字字如雷！

“楚曜飞就是被你们给惯坏了！”李青山喝道：“他天赋是不错，可放眼芸芸众生，难道这世上只他一人是天才吗？就算是虞芷薇这丫头也不曾如此！你们，好自为之！”

他一挥袖。

真气裹挟昏死过去的楚曜飞，丢入女人怀中。

女人躬身行礼，来不及再说些什么，便带人匆匆离去。

等人一走。

李青山那双眼就饶有兴致地打量在了裴泽野身上。

没等开口。

裴泽野可惜道：“师父，人就这么走了？不让他们赔个门再走吗？”

李青山一愣。

这才反应过来。

笑骂道：“小滑头！几日不见，你已把第一式吃透了？”

“多亏了杨师姐和俞师兄日日提点。”裴泽野谦虚道。

“少糊弄我，小杨走的不是你这路子，俞威那小子就更不是这块料了。”李青山压根不信，但却笑着道：“看来传你《观山剑典》，确实没错。”

“师父慧眼如炬，弟子佩服。”

裴泽野当即拱手赞叹。

“……”

房间安静了下来。

李青山罕见没有吭声。

裴泽野心里莫名，抬起头不解看去。

李青山竟颇有些期待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说什么？

裴泽野迅速扫了一眼。

眼见这李剑仙心痒难耐的小心样子，大抵猜到了什么，抱拳正色道：“天上剑仙三百万，遇吾师也须尽须眉！”

李青山眉尖微挑。

下一刻。

微微颔首，挥手间，玉瓷瓶赐下。

矜持道：“此为金砂，对磨练剑意有所帮助，你且回去好好修行，莫要为师失望。”

“是，师父。”

裴泽野前脚刚走。

后脚李青山就在房内来回走动，抚掌回味。

“天上剑仙三百万，遇吾也须尽须眉！”

“甚好！甚好！”

……

“无中生有一瓶金砂。”

「一瓶金砂需十二个时辰」

裴泽野眼前一亮。

竟然比补气丹还珍贵！

把玩了会就收入囊中。

……

终于得了李青山道准许可以离开内门。

此刻，山门外。

裴泽野迎面遇上了陈长老。

这位已经年过六十的外门长老似有多了几分佝偻，灰白的头发用一根木簪草草束起，身上是一件青色道袍，腰间挂着的外门长老令牌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裴泽野还未开口，这位往日严厉的陈长老就已抢先拱手作揖，声音里透着几分刻意亲近：“白师弟多日未见，越发神采了。不知监院大人近来可好？”

一句“师弟”叫得亲热，让裴泽野这种脸皮厚的人听了都有些不自在。

不过他心下了然。

俞威说过，这些外门长老多是求仙无望的内门弟子，修为一境、二境不等，年岁已高只能在外门混个差事度日。

眼前这位陈长老，也是如此。

“师父还是老样子。“裴泽野露出憨厚的笑容。

陈长老本想再出声试探些裴泽野在监院那的地位。

裴泽野唉声叹气道：“只是可怜我们这些当徒弟的，见不得他老人家每日操劳……我也是惭愧，得了师父亲传到现在也没能修炼到第二境。”

陈长老顿时扯了扯嘴角。

第二境？

你才进入内门多久，就想着突破到第二境？

真以为修炼跟喝水一样简单的啊。

却忽然瞥见这小子用袖子蹭了下腰间的灵剑。

这是！！！

陈长老瞬间呆愣住了。

喉咙一滚，浑浊的老眼乍亮，忙客气道：“哎呀，师弟可千万不要这么说。监院能有你这样的高徒，那才是福气啊！修行，不着急的，慢慢来，如你这般那天赋，二境定是水到渠成的。”

他搓着粗糙的双手，谄媚之态更甚，“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老朽。这是师兄的一点心意，千万别拒绝。”

装有一粒补气丹的瓷瓶塞了过去。

陈禁山其实心疼的都快要滴血了，但脸上笑容不变。

不许裴泽野不收，好说歹说才送走了这位师弟。

目送了好一会。

陈禁山的一位徒便凑上前来，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道：“师父，您为何对那白泽元如此客气？他不过是个逞了口舌之利，走了狗s运，才被监院收入门下……”

“蠢货！闭嘴！”陈禁山猛地厉声打断，似有些惶恐被裴泽野听到了这话。

见年轻道士惶恐。

他心头冷哼了一声。

要不是看在你家里年年进贡的份上，我怎么会收你这种蠢货当徒弟！

面无表情道：“你可知道他手中那把剑的来历？”

年轻道士回忆了下，只觉得那剑平平无奇，摇头道：“弟子不知。”

陈禁山冷哼道：“那可是‘飞渊’！”

“飞渊？”

年轻道士还是满脸茫然。

陈禁山顿时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掌拍死这个憨货。

不能打死他！

打死了可就没了供奉！

深吸两口气。

陈禁山才冷哼道：“是天工阁的一位前辈送给监院的灵剑，若非心腹弟子，监院又怎会赐下如此重器？我这么说，你能理解了么？”

“能……可是监院为何会送他如此至宝？”

年轻道士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那个看似普通的白泽元有何过人之处。

却没等师父的解释，只等来了一个字。

“滚！”

没理会傻徒弟跌跌撞撞的逃离。

陈禁山又望向了裴泽野远去的背影，眼中精光闪烁。

他当然不是大发善心之人。

心中自有盘算。

内门真人赏赐弟子之事并不在少数。

关键飞渊这把剑本身就绝非寻常弟子能够获得的！

能能得监院这般器重，那必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虽然这位师弟的过人之处是什么，他并不清楚。

但这对他而言，重要吗？

当今世道，什么最重要？

人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白泽元”这个人仍旧被监院器重就够了！

陈禁山目光流转。

若真能攀上这层关系，或许能为自己那个不成器的侄儿谋个内门弟子的名额……

再不济，他自己也能借机捞些好处。

想到此处，他枯瘦的手指不自觉地捻着胡须，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

“见过师兄！“

经堂前，那两位往日负责摇钟的年长道士一见到裴泽野，立刻放下手中活计，恭敬行礼。

左侧年长些的道士甚至上前半步，殷勤问道：“师兄是来寻人的吗？”

“对，我找庞徐奇。住处也没寻见，你们可知他去了何处？”裴泽野皱眉。

对方连忙小心道：“庞师弟半月前就下山了，说是要还俗归家。”

旁人见状，很有眼力见补充道：“走时还特意留话说，若白师兄来寻，就说……说‘江湖路远，有缘再会’。”

“这小子。”裴泽野闻言哭笑不得。

他想起那小胖子往日总抱怨修行苦闷，嚷着要下山，没想到这次竟是动了真格。

但凡你小子再迟点呢。

“多谢告知。”

“师兄言重了！”

两位年长道士目送着他离去，目光颇有些复杂。

……

“人生聚散如浮萍，缘起缘灭皆由天定。”

裴泽野轻叹一声，沿着外门的小路离去。

这条蜿蜒的山路在他眼里忽然变得好长好长。

这修行之路……

终究是各人有各人的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