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只因五岁的儿子踩地板声音大了，吵到老婆的竹马创作音乐，总裁老婆把他吊在阁楼学会安静。

我下班后看见地上的书包，身为半吊子出马仙弟子的我顿感不妙。

我找不到孩子，急得质问老婆，却被老婆打了一耳光。

「你吼什么，儿子被你这种乡下人带坏了，一个个地都这么粗鄙不堪，连保持安静不打扰别人都做不到。」

眼前突然闪过儿子挣扎窒息的画面，我的心被揪住般疼痛。

我跪在地上，紧紧抓住她的手哀求。

「孩子呢？我认错，我让孩子给陆子文磕头道歉，快来不及了，求你信我一回，快说孩子到底在哪？」

「我一教训孩子，你就要纵容他，我看你一个赘婿成心和我作对！爱跪你就跪。」

她甩开我的手，没再给我一个眼神，却转身给陆子文亲昵地喂起果盘。

此时，咚——

天花板一声巨响。

我立刻冲上楼，在闷热的阁楼窄缝里发现面色憋得青紫，没有呼吸的儿子。

我撕开捂住孩子嘴巴的胶带，抱起孩子奔向医院。

而我的老婆，正娇笑着倒在竹马肩头，为他刚写完的新歌开香槟庆祝。

抢救室门口，面对刚赶来的苏父，我悲痛欲绝：

「小轩没了，六年之约也马上到了，我与苏家两清，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1

抢救室的灯光熄灭，医生露出不忍之色：

「孩子呼吸道压迫，窒息时间太长，我们尽力了，张先生，节哀顺变。」

儿子的尸体被护士推了出来。

我抱着儿子僵硬失温的尸体，哭求着医生再救救孩子。

刚到的苏父将拐杖重重地砸在地上：

「庸医！昨天还蹦蹦跳跳的孩子，怎么今天可能就没了？」

身侧的两个医生对视一眼：「孩子脚下有捆绑的痕迹，嘴角有胶带的胶痕，很可能生前遭受了虐待，被吊了起来……」

「什么？」我难以置信，掀开儿子脚下的白布。

儿子脚腕的一圈血痕触目惊心。

小轩被堵住嘴，连求救声都无法发出来，只能不停挣扎直到绳子断了。

苏父看到这一幕，浑身发抖，天旋地转。

「孽障啊，她怎么能对亲生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对啊，明明昨天小轩把自己画的三口之家送给苏千雪当母亲节礼物时，她还久违地摸了摸儿子的头。

「她人呢？出这么大的事儿，她还在陪那个男人鬼混吗？给我打电话，叫她滚到医院来！」

助理手忙脚乱地给苏千雪打电话，连打了十几通都没人接通，最后我的手机反而响了起来。

我点开手机，苏千雪劈头盖脸一顿骂。

「张岭，一点小事还拉上小轩和我爸告状了？小轩就是这样被你教坏的。」

苏父气得捂住胸口，助理连忙扶住他。

「不就是罚小轩到阁楼上好好闭嘴吗，子文在创作，他把地板踩得那么响，一点礼数都没有，这是丢我的脸！」

「小轩不是喜欢画画吗，我已经为他从京城请了最严厉的大师，小轩现在不管，长大了指不定要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听着苏千雪的声音，我眼神发冷。

「在你眼里，小轩就这样不堪吗？你就为了这点事这样惩罚他？你知道……」

话音未落，她打断了我的话。

「你烦不烦，我不是为了儿子好吗，子文的新歌马上要发布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忙，你别再来烦我！」

小轩的爱好是足球，可苏千雪夸过一次他的画后，他才不停地画画想讨她欢心。

我用手指颤抖地擦去儿子嘴角残留的胶布痕迹，却越擦越黑。

眼泪一滴滴打湿了儿子的衣领。

一口气刚喘上来的苏父，摸着小轩的头，老泪纵横：

「小轩，爷爷对不起你。」

「都怪我没教好自己的女儿，张岭，六年之约快到了，我一定会让千雪认清陆子文那小子的真面目，让她给小轩赎罪，你看能不能再给苏家一个机会？」

六年前，苏家几近破产，苏父和苏千雪翻山越岭找到我，求我帮助苏家。

认出苏千雪是曾经帮助过我的小女孩后，我答应入赘苏家，用祖传玉佩换取首富的注资，让苏家起死回生。

后来，我和苏千雪有了小轩，六年之约我本已经忘了，却没想到小轩会被虐待致死。

我想也没想，手掌覆上小轩因害怕而扩散的双瞳，冷冷道：

「当初我们定下六年之约，不过为首富陆家能持续帮助苏家，如今苏家已是一方巨擘，我们之间早就两清了。」

「现在小轩不在这世上了，我也该走了。」

2

夜晚，我守在小轩的太平间外。

窗外烟花绚烂，无人机汇聚成苏千雪和陆子文两人的名字。

手机上弹出消息。

苏氏女总裁为新星歌手陆子文新歌庆祝，买下全城烟花。

我攥紧拳头砸向窗台，左手鲜血淋漓。

第二天，我亲眼看着小轩被火化，变成了小小的一个盒子。

我取了一点骨灰放在小瓶子里，当个念想放在身边。

料理完小轩的后事，我赶回苏家收拾小轩的遗物。

还没进门，就看到院子里人来人往举着香槟，横幅上写着陆子文新歌庆祝派对。

我脑子里一根弦断掉，怒气冲冲往里冲，却被保镖拦住。

「苏总说先生您上不了台面，可能会闹事，您保证不做出格的举动，我们才能放您进去。」

听出保镖话里的不屑，我深吸一口气，还是答应了他。

派对已经进行了一大半，苏千雪的朋友们正开玩笑让她与陆子文喝交杯酒。

苏千雪脸色红润，晃着酒杯，朝起哄的人群摆手，但她看向陆子文的眼神却带了暧昧。

陆子文直勾勾望着她，反手举着酒杯穿过她的臂弯。

人群中瞬间爆发出更热烈的起哄声。

苏千雪饮完酒，扫过人群，刚好对上我愤怒伤心的眼眸。

她下意识推开陆子文，紧张地看向我。

「派对的一个环节而已，你不要多想。」

众人的目光全落到了我的身上。

「这个胡子拉碴，衣服寒酸的男人就是苏家赘婿吗？」

「听说他是个乡下来的骗子，用了手段讨好老爷子才娶上苏千雪，苏总根本不喜欢他。」

「他们的儿子，苏总都从来没在重大场合承认过。」

苏千雪渐渐皱起眉头，她走到我面前，压低声音。

「快去把衣服换了，胡子刮了，我请来了好多懂音乐的上流人士，这种场合别丢我的脸。」

我在医院痛哭一夜，满眼红血丝，衣服褶皱，在穿着礼服，精心打扮的众人里格格不入。

「苏千雪，这就是你口中着急的事？在你眼里，比儿子都重要？」

我猩红着眼，抬手指着派对的横幅。

苏千雪身旁的陆子文拉住了她的手。

「请千雪帮我开新歌庆祝派对，是我的不对，下次我绝不在你们的爱巢开派对，张哥，你千万不要生千雪的气。」

闻言，苏千雪满脸鄙夷，厌恶的看着我。

「这个家里我说了算，什么时候轮到一个赘婿做主了？儿子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

「儿子继承你的劣质基因，和你一样缺乏管教，你自己夜不归宿，还敢拉着孩子一起？」

「下午，京城的画画大师就到了，在这之前，我必须看到你和小轩给子文赔礼道歉。」

看着她指责的嘴脸，我气不打一处来，攥紧拳头打算冲上前，耳边却响起昨天出门前儿子的声音。

「爸爸，你不要生妈妈的气了。」

「都是小轩不乖，才害你们老吵架的，我会听妈妈的话乖乖的，你和妈妈能不能回到从前那样要好？」

小轩的话，刺痛了我千疮百孔的心。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内心的冲动，只想收拾东西离开，却被苏千雪一把拉住。

「你什么意思？做错了事就该道歉！你骗得了我爸骗不了我，当初明明是子文拉来首富陆家的投资，恩情被你顶替了，不然我怎么会嫁给你？」

「我给子文开派对，不过是为了弥补子文，这点事你都要争风吃醋吗？」

苏千雪几乎吼了出来，人群里开始对我指指点点。

「用尽手段上位的赘婿，果然是上不了台面。」

「指不定是攀上哪家小姐富婆了，快活了一夜才夜不归宿吧？」

「苏千雪陆子文青梅竹马，就是被他搅黄了。」

听了这些议论，我脸色煞白，苏千雪眼中厌恶之意更浓。

陆子文得意地上下打量着我，眼珠一转。

「我哪里需要张哥和小轩道歉，不如张哥把手中的吊坠给我吧，正好当祝我新歌发布的礼物。」

他看中了小轩骨灰瓶上的金坠子。

我错愕了一秒，怒意翻涌，拎着拳头就要砸向他。

人群尖叫后退，苏千雪的保镖立刻上前把我的双手钳制在背后。

「够了！」

苏千雪眉头拧起，抬手扇了我一巴掌。

「你竟敢这么多人面前动手，在苏家这些年礼数都学进狗肚子里了，以后小轩跟着他干爸子文，你不配养他！」

「你浑身上下都是苏家的，一个坠子而已。」

眼看她夺走我怀里的骨灰瓶子，我目眦欲裂，挣扎着阻拦。

「那是小轩的骨灰，小轩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