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家

夕阳西沉，林家村的轮廓终于出现在山路的尽头。

林业站在山坡上，望着远处升起的袅袅炊烟，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两年了，自从离开村子去武魂殿学院，经历了太多难以言说的事情——双生武魂的真相、神机营的追杀、极北之地的逃亡……而现在，他们终于回来了。

“哥，你看！”林辉突然指着村口，“那是……父亲？”

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村口的古树下，似乎早已在等待。即便隔着这么远，林业也能认出那是父亲林风——他的站姿依旧如剑般笔直，只是两鬓已多了些斑白。

林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右臂——那里的金属纹路暂时被雪帝的极冰之力压制，恢复了正常的肤色。但两人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伪装。

“走吧。”林业深吸一口气，“是时候告诉他们真相了。”

推开熟悉的木门，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

林霞正背对着门口翻炒锅里的野菜，听到动静头也不回地说道：“小舒，去喊你爹回来吃饭，他又在村口傻站着……”

“娘。”林业轻声唤道。

铁勺“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林霞缓缓转身，手中的碗摔得粉碎。

“小业？小辉？！”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你们……你们怎么……”

下一秒，兄弟俩就被母亲紧紧搂在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人窒息。林业能感觉到母亲的泪水滴在自己脖颈上，温热而真实。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林风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他沉默地看着抱在一起的母子三人，嘴角微微抽动。最终，他只是走到灶台前，接过妻子掉落的铁勺。

“饭要糊了。”他粗声粗气地说，但林业分明看到父亲抬手擦了擦眼角。

“二哥！你的手怎么了？”

晚饭时，林舒突然抓住林辉的右手腕。林业心头一紧——难道压制失效了？

但妹妹只是指着林辉手腕处的一道伤疤：“这道疤是新添的！还有大哥的脖子……”她的小手轻轻抚上林业颈侧的一道浅痕，“你们在学院打架了？”

林业松了口气，笑着揉了揉妹妹的头发：“训练时不小心蹭的。”

林舒却突然压低声音：“骗人。我昨晚梦见你们被银色的怪物追赶，还有一个蓝头发的大哥哥在哭……”

兄弟俩的筷子同时停在半空。

“小舒，”林辉试探地问，“你还梦到什么？”

“很多很多齿轮。”五岁的女孩歪着头，“还有一个漂亮的姐姐，她的眼睛被布蒙着，但手里捧着一座会发光的塔。”

林业与林辉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这分明是他们逃亡途中遭遇的场景！

“吃饭。”林风突然敲了敲桌子，眼神锐利地扫过两个儿子，“有什么事，等小舒睡了再说。”

夜深人静，林风带着兄弟俩来到后院仓库。

他移开一堆干草，露出下面的暗格。暗格里静静躺着一柄断剑，剑身上刻着与赤炎剑如出一辙的火焰纹路。

“十五年前，我在星斗大森林外围捡到了你们。”林风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当时你们躺在一个金属圆盘里，身边就插着这半截剑。”

林业如遭雷击，林辉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开始金属化。

“我知道你们身上有秘密。”林风的目光扫过林辉异变的右臂，“这两年，我走遍了附近所有城市打听消息。”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金属片，上面刻着九宝琉璃塔的图案——与盲眼少女留下的如出一辙。

“三个月前，有个蒙眼姑娘找到我。”林风将金属片递给林业，“她说当双剑开始共鸣，就带这个去天斗城找她。”

黎明时分，林业站在村口的老树下。

赤炎剑与白霜剑交叉插在身前，剑身微微震颤。自从雪帝点破双剑本质后，他渐渐能感知到剑中残留的意识碎片——那是冰火剑皇最后的记忆：

星空中降临的金属文明、被改写的武魂体系、人类强者的反抗……

“哥。”林辉不知何时来到身后，他的右臂已经完全化为液态金属，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蓝紫色，“我的‘声音’说，三天后就是‘神匠复苏’的最后期限。”

远处，母亲正牵着睡眼惺忪的林舒向田野走去，父亲在院子里劈柴。平凡而温暖的日常场景，却让林业心如刀绞。

“我们会保护他们的。”林业收起双剑，最后看了一眼生活了六年的村庄，“走吧，去天斗城。”

当兄弟俩的身影消失在山路尽头时，林风停下劈柴的动作，默默注视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一定要活着回来。”这位从未在儿子面前展现柔情的汉子轻声说道，一滴泪水砸在手中的断剑上，竟让剑身的火焰纹路微微亮起。两兄弟回答：“我们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清晨的星斗大森林外围，一支特殊的猎魂小队正在行进。

“记住，你们的武魂特性特殊，需要寻找属性契合的魂兽。”黑袍老者——现在林业知道他叫“残剑”——走在最前方，机械义眼不断调整焦距，“白霜剑需要极致之冰属性，而融金之躯……”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林辉暗紫色的右臂：“最好选择具备‘金属吞噬’特性的魂兽。”

林辉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自从极北之地归来，他右臂的械化程度越来越严重，现在连肩膀都开始出现金属纹路。更可怕的是，他脑海中那个机械声音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甚至开始在他睡觉时播放奇怪的星空图景。

“有动静！”林业突然按住剑柄。

前方灌木丛传来沙沙声，一只通体冰蓝的狼型魂兽缓步走出。它体长近两米，毛发如同凝结的霜晶，每走一步都会在地面留下冰霜足迹。

“四百年修为的霜影狼，正好适合白霜剑。”残剑微微颔首，“注意它的……”

话未说完，霜影狼突然化作一道蓝光直扑林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