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九嶷惊变

子时的月光被血雾染成暗红,陈星野站在九嶷山剑冢前,手中青铜钥匙与碑文缺口完美契合。洛惊鸿临终前塞入雏凤羽翼的血书正在掌心发烫,字迹被血迹晕染得模糊不清,唯有“初代“二字格外刺目。

“喀嚓——“

钥匙转动的刹那,十万古剑齐齐悲鸣。剑冢裂开深渊巨口,涌出的不是剑气而是黑潮——那是凝固了三百年的仙人怨气!雏凤突然炸羽尖鸣,陈星野的太虚步踏到极致,却仍被黑潮掀翻在地。

“星野!“

熟悉又陌生的呼唤让陈星野浑身剧震。黑潮中浮现的虚影,赫然是苏挽晴化龙前的模样。她赤足踏在怨气凝成的浪尖,手中凤鸣剑完好如初:“用你的血唤醒剑魂!“

龙渊剑划破手腕,血珠坠入深渊。黑潮突然凝固成万千持剑怨灵,为首者玄甲覆面,正是三百年前被张玄斩落的巡狩使!

“杀!!“

怨灵战阵的嘶吼震落山石。陈星野双剑交错,前世今生剑意交融。凤鸣剑引动涅槃火,龙渊剑牵引星辰力,剑光过处怨灵灰飞烟灭,却在触及玄甲怨灵时被反震回来。

“他们沾过真龙血!“苏挽晴的虚影愈发透明,“找阵眼...“

话音未落,黑潮突然化作巨掌将虚影捏碎。陈星野目眦欲裂,双剑插入地面,以身为引召来九天神雷。雷光劈开黑雾的刹那,他看见深渊底部立着块无字碑,碑上插着半截熟悉的剑柄——正是张天枢当年刺入初代阁主心口的那柄断剑!

“原来是你...“

断剑嗡鸣着回应。当陈星野握住剑柄时,三百年前的画面涌入识海:张天枢持剑的手在颤抖,剑锋没入的却是自己的丹田。初代阁主根本不曾死去,而是将毕生修为封入剑中,以身为饵诱仙庭入局。

黑潮突然沸腾,玄甲怨灵发出惊恐尖啸。陈星野手中断剑亮起星纹,九嶷山七十二峰同时射出光柱,在空中交织成囚仙笼。十万古剑挣脱山体,剑锋倒转指向苍穹。

“今日,当斩仙!“

断剑指向北斗,星落如雨。玄甲怨灵在星光中消融,黑潮退去后的深渊底部,露出具晶莹如玉的骸骨。骸骨心口处嵌着块龟甲,与陈星野怀中残片拼成完整星图——正是初代阁主遗骸!

雏凤突然俯冲而下,将陈星野的手按在龟甲上。星图腾空展开,映出九重天外的骇人真相:仙庭早已沦为天魔巢穴,所谓巡狩使不过是披着仙皮的魔种。

“该醒了...“

骸骨突然开口,玉指轻点陈星野眉心。龙渊凤鸣双剑脱手飞向星图,在北斗第七星处拼成钥匙形状。天穹裂开缝隙,有凤鸣龙吟自虚无传来,隐约可见苏挽晴的龙躯缠绕着天魔柱。

陈星野七窍溢血,却笑得畅快:“原来你一直在等我...“

九嶷山轰然崩塌,化作流光没入星图。当最后一粒尘埃消散时,山巅只剩插在地上的断剑,剑柄红绸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千里外的栖霞禁地,冰棺孩童忽然睁眼,眸中星河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