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夫妻那点儿事

处理锅底的时候,陆骁说明天带苏棠上后山去摘沙枣。

陆骁只是觉得,苏棠在家里待的无聊,怕她闷出病来。

毕竟她爸妈对他家的恩情很大,要是人在他这里出了事,别说苏棠爸妈,他爸妈都不会放过他的。

所以才提出要带苏棠去后山挖沙枣。

两人简单吃了晚饭就准备去休息了。

说闲话时,外面就传来咚咚咚的声音。

“外面究竟是什么?怎么一到晚上就咚咚咚的。”

苏棠好奇的问了句,说着还想去掀窗帘。

别是什么野兽吧。

见状,陆骁赶忙伸手拦住她。

这个姿势暧昧的很,从后看,苏棠像是整个人都被陆骁给圈在怀中一般。

男人温热的呼吸喷薄在苏棠的后脖颈上。

煤油灯微弱的光亮照在这一方小天地,陆骁低头时,只看到白到发光的肌肤。

就像是他曾经在西北遇到的白狐一般。

苏棠感觉到陆骁的呼吸沉重了几分,她别过头,攥紧了窗帘。

陆骁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唐突后,连连后退。

“没什么,就是夫妻间的那点儿事儿。”

说完,刚喝完红糖水的陆骁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

这家属院本就不大隔音,屋子连着屋子,动静一大,就能听出来。

男人嘛,本就血气方刚,晚上熄了灯,可不就这点事吗?

苏棠先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她扭过头,眨了下眼。

散开的黑色长发柔顺的像是水一般。

再配上苏棠无辜的大眼,惹得陆骁又是一阵口干舌燥。

“什么事儿?”

这咚咚咚的,她还以为是什么东西掉……

等下,夫妻的那点儿……事?

“陆骁!你耍流氓!”

苏棠脸一瞬爆红,跟白玉似的手指伸出来,指向对面的陆骁。

幸亏陆骁的脸黑一点,就算是脸红也看不出来什么。

“白天见了各位嫂子,可别提这事儿。”

本来就尴尬,这不更尴尬吗?

苏棠抿唇,转过身去,只觉得脸都烧起来了。

不过也是,七零年代,也没什么娱乐,晚上吃完饭,就没事儿干了。

哪像现代,这会儿才是她刚下班的时候呢。

两人心照不宣的什么都没再提,背对背睡了一夜。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陆骁就蹲在院子里磨铁锹。

生锈的刃口在磨石上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惊飞了窗台上啄食玉米渣的麻雀。

苏棠抱着搪瓷缸子站在门槛上,看他卷着的裤腿露出小麦色的小腿肌肉。

晨光里蒸腾的白气从他汗湿的衣领里冒出来。

都秋天了,他过得好像是夏天一样。

“走吧。”

见苏棠出来,一身工装,头戴草帽,要不是那张脸白嫩,倒是和他们没什么区别了。

后山的沙枣林在晨雾里泛着灰绿色,沙土路被露水洇得发黑。

陆骁走在前面用铁锹趟开带刺的灌木,苏棠踩着他踩过的地方走,鼻尖萦绕着沙枣花细碎的甜香。

忽然感觉脚腕被什么划了一下,低头看见土缝里钻出几簇淡紫色的马兰,花瓣上还沾着露珠。

“当心刺。”

陆骁忽然转身,铁锹柄横在她胸前。

苏棠没注意到前面斜伸出来的沙枣枝,尖刺正对着她的眼睛。

两人距离近得能看见他睫毛上沾着的雾珠。

苏棠慌忙后退,脚后跟却踩进松软的沙土里。

陆骁伸手拽住她的手腕,一带一拉间,苏棠撞进他带着汗味的蓝布衫里。

心跳声在耳边轰鸣,比昨晚听见的咚咚声还要响。

他的手掌粗糙却有力,虎口处的老茧蹭得她手腕发痒。

直到远处传来砍柴的声响,两人才像被烫到般分开。

这林子可不是只有他们两个,前面不少人呢。

沙枣树长在向阳的坡地上,碗口粗的树干上结满青黄色的小果子。

陆骁踩着树杈往上爬,工装裤被树皮蹭出沙沙的响声。

苏棠抱着竹筐仰头看,阳光从枝叶间漏下来,在他古铜色的额头上镀了层金边。

忽然有熟透的沙枣啪嗒掉进筐里,砸在她手背上。

甜腻的果香混着树皮的涩味涌进鼻腔。

“接着。”

陆骁在树上晃了晃树枝,密集的沙枣雨点般落下来。

苏棠笑着用筐去接,忽然看见他脚下的树杈发出咯吱声。

“小心!”

她话音未落,陆骁已经从树上摔下来,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竹筐扣在头上,沙枣滚得满地都是。

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陆骁撑着胳膊肘悬在她上方,鼻尖几乎要碰到她颤动的睫毛。

苏棠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耳后根红得比熟透的沙枣还要鲜艳。

远处传来赶羊的鞭哨声,他猛地起身,伸手去扶她时才发现她掌心被刺划破了皮。

“我、我回去给你找药膏。”

一向沉稳冷静的男人见到她受伤,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他掏出汗巾,想包又不敢碰她的手。

苏棠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忽然想起昨晚他说夫妻那点事时的窘迫,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这纯情的样子,该不会还是……

想到这里,苏棠笑的更放肆。

晨光里,她的眼睛弯成月牙,嘴角沾着沙枣的甜汁,像只偷喝了蜂蜜的小兽。

“陆骁,笑笑才好看。”

看着苏棠笑,陆骁感觉自己的心情也像是被渲染了一般,甜滋滋的。

两人弄完沙枣后就回去了。

快到家属院时,远远听见几个嫂子在门口说话。

“你说陆骁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被处分啊?”

“大好前途,全被个资本小姐给毁了,唉。”

陆骁的脚步顿在原地,脊背绷得笔直。

他听见资本小姐几个字时,不由得攥紧了手。

余光看见苏棠垂着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草帽檐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抿成直线的嘴唇。

“李嫂子。”

陆骁突然开口,声音像磨过的铁锹刃,冷硬里带着金属的钝响。

“您男人上个月扭伤腰,是谁替他值了三个夜?”

正在说话的中年女人转身,听到这话,脸红到耳后根。

旁边穿蓝布衫的嫂子扯了扯她的袖口,咳嗽着转移话题。

“这天要下雨了,赶紧收晾的被单……”

陆骁没再搭理她们,伸手接过苏棠手里的竹筐。

指尖相触时,他注意到她掌心的伤还在渗血。

“对不起啊陆骁,我是不是连累你了?”

“别听她们胡说。”

走了几步,听到苏棠的话,陆骁低声开口:“我们结婚一年了,要是连累,早就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