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如墨,黑云压城。
谢雪臣立于断崖之上,白衣染血,手中霜明剑寒光凛冽,剑锋所指之处,魔气溃散。
他面前,是魔族三大长老——血骨、蚀心、碎魂。
血骨长老狞笑,枯瘦如柴的手指捏诀,漫天魔鸦自他袖中飞出,黑压压一片,遮天蔽日。
“谢雪臣,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谢雪臣神色未变,只冷冷道:“聒噪。”
话音未落,霜明剑已出鞘!
剑光如雪,划破长空。
第一剑,斩落三千魔鸦,黑羽纷飞如雨。
第二剑,劈开血骨长老的护体魔罡,逼得他踉跄后退。
第三剑未出,蚀心长老已欺身而上,魔爪直掏心口!
谢雪臣侧身避过,反手一剑,削去蚀心半截衣袖。
碎魂长老阴笑,袖中飞出九根噬魂钉,直取谢雪臣周身大穴!
他旋身挥剑,剑影如屏,叮叮当当尽数挡下。
血骨长老趁机结印,地面裂开,魔手如藤蔓缠上谢雪臣双足!
“剑修,你的血,我收下了!”
谢雪臣眸色一沉,霜明剑骤然爆发刺目寒光——
“破。”
剑气纵横,魔手寸断!
三大长老面色骤变。
他们没想到,谢雪臣竟强至如此地步!
战至酣处,谢雪臣忽觉灵脉一滞。
——不对!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体内的灵力正在飞速流失!
“哈哈哈!”血骨长老大笑,“谢雪臣,你真以为我们三人奈何不了你?”
蚀心长老舔了舔嘴唇:“这‘噬灵散’的滋味如何?”
谢雪臣握剑的手微微发颤。
他中计了。
不是战不过,而是……有人在他来之前,就下了毒!
“谁?”他冷声问。
碎魂长老阴测测地笑:“你猜?”
霜明剑嗡鸣,似在愤怒。
谢雪臣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灵力紊乱带来的剧痛。
即便只剩三成实力,他仍是谢雪臣!
“要我的命?”他冷笑,“凭你们?”
话音未落,人已如电光掠出!
这一剑,快得几乎看不见轨迹。
血骨长老尚未反应过来,咽喉已是一凉。
他瞪大眼,不可置信地捂住喷血的脖子,缓缓倒下。
蚀心长老怒吼,魔气暴涨,化作巨掌拍下!
谢雪臣横剑格挡,却被震退数步,唇角溢血。
灵力流失越来越快,他的视线甚至开始模糊。
碎魂长老趁机绕至身后,噬魂钉直刺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谢雪臣反手一剑,霜明剑竟自主护主,剑光如月华倾泻,将碎魂长老逼退!
“剑灵?!”碎魂骇然。
谢雪臣单膝跪地,以剑撑身,喘息粗重。
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
就在此时,天际传来一声轻笑。
“三位长老,玩够了吗?”
声音娇媚,却透着森然寒意。
谢雪臣抬头,只见一道黑影自云端落下,轻盈如猫,落地无声。
那是一名女子。
黑发如瀑,耳尖微动,身后九条尾巴悠然摇曳。
魔族圣女——玉昭昭。
“圣女?!”蚀心长老脸色难看,“你来做什么?”
玉昭昭歪头,猫瞳眯起:“本座若不来,你们岂不是要把我的玩具玩坏了?”
碎魂长老警惕后退:“此乃魔尊之令,圣女莫要插手!”
“魔尊?”她轻笑,指尖缠绕一缕发丝,“可他现在……听我的。”
话音未落,她已闪身至碎魂面前,利爪划过!
“噗——”
碎魂长老喉间血线浮现,瞪大眼倒地。
蚀心长老暴怒,魔气化作巨蟒扑来!
玉昭昭尾巴一甩,身形如烟消散,再出现时,已坐在蚀心肩上,红唇贴近他耳畔——
“晚安。”
五指成爪,掏心而过!
蚀心长老僵住,缓缓低头,看着自己空荡的胸口,轰然倒下。
转瞬间,三大长老,尽数殒命。
玉昭昭甩了甩手上的血,转身看向谢雪臣。
“仙君,好久不见~”
谢雪臣握紧霜明剑,冷冷道:“妖女。”
她咯咯笑起来,猫尾愉悦地摇晃:“骂人都这么好听,不愧是第一剑修。”
说着,她蹲下身,伸手捏住他下巴。
“不过现在……”她凑近,呼吸拂过他唇畔,“你是我的了。”
谢雪臣想挥剑,却发现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噬灵散彻底发作,灵力尽封。
玉昭昭轻叹:“真狼狈呀。”
她伸手一捞,将他打横抱起。
谢雪臣脸色铁青:“放我下来!”
“偏不~”她笑,尾巴卷住他的腰,“仙君现在,可是我的战利品。”
说着,她足尖一点,踏空而去。
谢雪臣最后看到的,是血染的青霄,和渐远的战场。
他知道,自己落入魔族之手,比死更可怕。
尤其是……落在玉昭昭手里。
这只猫妖,最爱的就是玩弄猎物,直到对方崩溃。
“谢雪臣。”她忽然唤他,声音轻快,“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他闭目不语。
她也不恼,只低笑一声。
“游戏的名字叫——”
“看你能坚持多久……不向我求饶。”
谢雪臣的意识在急速下坠中逐渐模糊。
噬灵散的毒性彻底发作,灵脉枯竭,四肢沉重如灌铅。耳畔是呼啸的风声,身下是万丈魔渊,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就这样结束了吗……”
他闭上眼,霜明剑仍死死握在手中,剑身嗡鸣,似在悲泣。
——
忽然,一缕幽香钻入鼻尖。
清冽如雪,却又带着一丝甜腻,像是冬夜里的梅,又像是……猫儿身上的暖意。
谢雪臣猛地睁眼!
一道黑影自下方掠来,快得几乎看不清轮廓,唯有九条蓬松的尾巴在风中舒展,如墨色绸缎铺开。
是九尾猫妖!
他本能地挥剑,霜明剑锋划过——
“唰!”
剑刃擦过对方的耳尖,削断几根绒毛。
那猫妖似乎怔了一瞬,随即轻笑:“仙君好凶呀~”
声音娇软,却带着戏谑。
下一秒,谢雪臣感到腰身一紧,被一条尾巴稳稳卷住,下坠之势骤停!
玉昭昭凌空而立,单手托腮,歪头打量他。
她的耳尖被剑锋擦破,渗出一丝血珠,却浑不在意,反而伸出舌尖舔了舔。
“味道不错。”她眯起眼,“仙君的血……果然比常人香甜。”
谢雪臣寒声道:“放开。”
“不放~”她尾巴收紧,将他拉近,鼻尖几乎贴上他的颈侧,深深嗅了一下,“你身上有股雪松的味道,我很喜欢。”
谢雪臣从未与人如此贴近,更遑论是一只妖!
他手指微动,想召剑斩断这该死的尾巴,却连一丝灵力都提不起来。
玉昭昭察觉他的意图,猫瞳闪过一丝兴味:“还想反抗?”
她忽然凑近,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轻声道:
“你现在……连只猫都打不过哦。”
谢雪臣眸色骤冷,抬手欲掐诀,却被她一把扣住手腕。
玉昭昭的指甲不知何时化作利爪,轻轻抵在他脉搏处,只要稍一用力,便能挑断他的手筋。
“别乱动。”她笑吟吟的,“否则,本座不介意让你尝尝……真正的‘折辱’。”
说着,她另一只手从腰间解下一枚金铃,铃铛上刻着繁复的妖纹,在月光下泛着诡谲的光。
“叮铃——”
她晃了晃铃铛,声音清脆,却让谢雪臣浑身一僵!
是锁灵铃!
专克修士的法器,一旦戴上,灵力尽封,与凡人无异。
玉昭昭将铃铛系在他颈间,指尖故意划过他的喉结。
“从今日起,你就是本座的……剑奴。”
谢雪臣被带回魔宫时,已是强弩之末。
噬灵散的毒性加上锁灵铃的压制,让他连站立都困难。玉昭昭却不肯让他休息,尾巴一卷,将他扔进温泉池中。
“洗干净。”她蹲在池边,猫尾悠闲地拍打水面,“本座讨厌血腥味。”
谢雪臣咬牙撑起身,却因无力又滑倒,呛了口水。
玉昭昭哈哈大笑,忽然跳进池中,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仙君连沐浴都要人伺候吗?”
她的耳尖伤口未愈,绒毛被水打湿,显得格外柔软。谢雪臣别过脸,冷声道:“滚。”
“偏不。”她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你弄伤了我的耳朵,不该补偿吗?”
说着,她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耳尖——
绒毛柔软,带着体温,触感竟让人莫名心悸。
谢雪臣猛地抽回手,耳根发烫。
玉昭昭眯起眼,忽然凑近:“仙君,你心跳好快呀。”
深夜,谢雪臣被关在玄铁笼中。
他盘膝调息,试图冲破锁灵铃的禁锢,却屡屡失败。
忽然,笼外传来窸窣声响。
玉昭昭不知何时蹲在笼前,手里把玩着他的霜明剑,猫尾一晃一晃。
“睡不着?”她歪头,“要不要本座陪你?”
谢雪臣闭目不理。
她也不恼,指尖一弹,笼门应声而开。
下一秒,温软的身躯挤进他怀中,九条尾巴如被子般将他裹住!
“你——!”
谢雪臣刚要推开,却见她抓起他的手腕,低头舔上那道被魔气灼伤的伤口。
猫舌粗糙,舔过皮肤时带来一阵战栗。
“别动。”她含糊道,“本座的唾液……可疗伤。”
谢雪臣僵住。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她耳尖的绒毛上,那里还留着他剑锋划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