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所谓“功成名就”

第二天，好莱坞的各大报刊亭里，《综艺》和《好莱坞报道者》的头版头条，都被同一个标题所占据：

【一万五千美元的奇迹！《灵动鬼影实-录》首周末席卷三千万票房，创影史最高回报率！】

【午夜场的幽灵，万圣节的撒旦——华裔导演江晨用一台DV，给好莱坞上了一堂价值连城的恐怖课！】

整个好莱坞，彻底失声了。

所有制片公司的高层会议室里，气氛都凝重得如同葬礼。

他们看着报纸上那刺眼的数字，再想想自己公司那些动辄投资数千万、票房却惨淡收场的项目，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记耳光。

而在比弗利山庄的一栋豪宅里，巴瑞·莱文森坐在泳池边，手里拿着那份《综艺》，看了足足有半个小时。

他的那部被寄予厚望、众星云集、耗资近亿的科幻大片《深海圆疑》，也在同期上映，然而首周末票房，却连《灵动鬼影实录》的零头都不到。

媒体的评价更是刻薄——“一场昂贵的、令人昏昏欲睡的海底催眠。”

他想起了几个月前那个夜晚，在Musso & Frank Grill酒吧，那个被他用五百美元羞辱的、眼神平静的华裔年轻人。

他当时觉得对方的理论只是“有趣的纸上谈兵”。

而现在，这个“纸上谈兵”的年轻人，用最残酷的现实，给了他，给了整个好莱坞，一个最响亮的耳光。

莱文森将报纸揉成一团，狠狠地扔进了泳池里。他感到一阵深深的、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他感觉，一个自己熟悉的、遵循着明星和资本规则的旧时代，正在被那个年轻人用一种野蛮而高效的方式，无情地碾碎。

与此同时，江晨的复仇，也以一种好莱坞式的方式，悄然展开。

阿里·戈德，这位新晋的、全好莱坞最炙手可热的经纪人，完美地执行了江晨的意志。

他没有直接去法院起诉，那太慢，也太“文明”。

他用江晨给的一笔钱，雇佣了一个私家侦探，又联系了几个在《洛杉矶时报》和校报里有门路的记者。

很快，一篇题为《UCLA的学术丑闻：荣誉、谎言与一个被牺牲的中国天才》的深度报道，出现在了UCLA的校报头版，并被《洛杉矶时报》的教育版转载。

报道详细地、图文并茂地揭露了杰克和汤姆如何剽窃林涛的核心代码，那位教授又是如何拉偏架、涉嫌种族歧视的全过程。

报道中，还附上了几个匿名“知情人士”的采访，以及杰克和汤姆平时在校园里欺凌其他国际学生的“黑历史”。

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灵动鬼影实-录》热度正高的背景下，作为导演挚友的林涛所遭遇的不公，迅速引起了巨大的社会同情和舆论哗然。

UCLA的校长办公室电话，瞬间被愤怒的学生和家长打爆。

校方面对如此巨大的舆论压力，再也不敢敷衍。

一周后，处理结果公布：杰克和汤姆的获奖资格被取消，两人因严重学术不端行为，被处以留校察看和公开道歉的处分，名声彻底扫地。

那位教授也被无限期停职，接受内部调查。

UCLA校方，亲自派人，向林涛送来了正式的书面道歉信，并提出了一笔不菲的精神赔偿金。

林涛拿着那封道歉信，在江晨别墅的泳池边，哭得像个孩子。

那些曾经压得他喘不过气、甚至让他想一死了之的屈辱和不公，在江晨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量面前，被摧枯拉朽般地碾碎了。

“晨子，谢谢你。”林涛擦干眼泪，眼神里重新充满了光。

“我们是兄弟。”江晨递给他一杯酒：“现在，旧账算清了。是时候，谈谈我们的未来了。”

几天后，在洛杉矶的一家私人银行里，江晨帮助林涛开设了一个离岸公司的账户。

然后，他当着林涛的面，将五百万美元，从“创世纪”影业的账上，转入了进去。

“这是我们公司的第一笔天使轮投资。”江晨看着目瞪口呆的林涛，说道：“投资人，是我。而你，是这家新公司的CEO和首席技术官。”

“晨子……这……这太多了！”林涛看着那串天文数字，吓得手都在抖。

“不多。”江晨的眼神变得深邃而炙热：“我要你拿着这笔钱，回到中国去。”

“回国？”林涛愣住了。

“对。”江晨拿出一份他亲手写的文件，递给林涛。

那上面，没有电影剧本，而是一个在1998年的地球上，任何一个IT从业者都看不懂的东西——一份关于即时通讯软件（IM）的、详细到令人发指的产品计划书和他们那个网站的升级企划。

“我要你用这笔钱，在深圳，或者杭州，组建一个最顶级的技术团队。然后，把这个叫‘OICQ’的东西，给我做出来。并将我们原本用于宣传电影的网站打造成一个视频，文字交流平台，我要将它改名：Yuotube！”

“我要OICQ它免费，我要它有可爱的头像，我要它有群聊功能，我要它能传文件……我要它在最短的时间内，占领中国每一台能上网的电脑。”

江晨看着林涛，说出了那句真正定义他野心的话：

“好莱坞只是我的弹药库，胖子。而我们的征途，是未来那片拥有十亿用户的，星辰大海。”

林涛看着手中的计划书，看着江晨那双仿佛能洞穿未来的眼睛，他终于明白了。

再去往中国的前夕。

票房大爆之后，哈维·韦恩斯坦在自己位于比弗利山庄的豪宅里，举办了一场好莱坞最顶级的庆功派对。

这不仅仅是一场派对，更像是一场加冕典礼。

哈维，这位独立电影界的暴君与国王，正以最炫耀的方式，向整个好莱坞展示他最新捕获的、能下金蛋的巨兽——江晨，以及那部正在像印钞机一样疯狂吸金的《灵动鬼影实录》。

豪宅的草坪上灯火辉煌，乐队演奏着慵懒的爵士乐，香槟塔在水晶灯的照耀下折射出迷离的光晕。

能被邀请的，无一不是行业内的权势人物。制片厂高管们挺着啤酒肚，在高谈阔论着股票和票房分成；

一线明星们穿着最新款的高级定制，三五成群，交换着虚伪的恭维和最新的八卦；

王牌经纪人们则像嗅觉灵敏的鲨鱼，在人群中穿梭，寻找着下一个能为他们带来巨额佣金的猎物；

甚至还有几位德高望重的奥斯卡导演，也罕见地出现在这种场合，他们好奇地打量着那个创造了票房奇迹的年轻人，眼神中充满了探究。

整个好莱坞的名利场，似乎都浓缩在了这个灯火辉煌的庄园里，变成了一个流光溢彩、衣香鬓影的“人类动物园”。

江晨作为派对的绝对主角，却显得有些意兴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