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神医

治疗结束后，大胡子医师恋恋不舍地看着卡西姆腰腹上缠着的绷带，开口问道：

“这些白色的布条能卖给我一些吗。”

“额，这个嘛……刚才已经全部用完了。”

略一思忖后，江北隐决定扯个谎，虽然他也可以立即走进里屋变一堆出来，但又害怕走漏风声，以后被城里的梁上君子们盯上。

大胡子医师瞥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收拾完随身带的东西就离开了，行医的诊金还是保罗追上去强行塞给他的。

见卡西姆伤情稳定，江北隐又招呼保罗清理出了一间空房子，有新成员入住后，他们晚上睡觉就更安稳了。

第二天，三人都早早地起了床，江北隐又吩咐保罗去街上找了几个帮工，准备今天的布道会。

还缠着绷带的卡西姆想要伸手帮忙，被江北隐及时制止：

“你现在的工作就是休息，不要乱动，要是伤口崩开就完蛋了。”

卡西姆坚持道：

“我不能坐在这里看着你们干活，等着吃闲饭。”

“那如果待会有人闹事的话，你就上去狠狠教训他，现在给我好好坐着，保存体力。”

见江北隐这么说，卡西姆也没再坚持，找了个墙角坐下，闭目养神。

准备工作结束后，江北隐换上重新清洗过的神职人员制服，翻开《圣经》，正考虑今天摘读哪几个段落，门外响起了保罗的声音：

“这位女士请你冷静一下，布道会还没开始，你还不能进去。”

江北隐抬起头，被保罗拦下的女人正是昨天想要捐献的市民，此时的她满脸焦急之色，怀里还抱着个小男孩。

江北隐赶忙合上《圣经》迎了过去，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请您大发慈悲救救我的孩子吧，已经高烧好几天了，找医生看过也没有效果，现在只有神能救救这个可怜的孩子。”

他把手探向男孩的额头，果然烧得滚烫，原本有些黝黑的婴儿肥脸蛋，此时也染上了病态的绯红。

“这几天有吃过什么东西吗？”

江北隐初步判断是发烧，但谨慎起见还是多问了一句。

“没有，孩子这几天什么都吃不下，只硬喂了几口粥。”

“你们在这等一会，我去请示天父降下恩典。”

女市民的脸上焦急之色稍退，眼中泛起希望的光，她轻轻地拍着孩子哼起不知名的摇篮曲，保罗给她拉来了凳子，她也没有坐。

江北隐走进里屋，确认无人注意后，呼出了声望商店，他的目标很明确，退烧特效药布洛芬。

想起孩子虚弱的模样，他又想了想，追加了一瓶可乐。一是为孩子补充糖分，恢复体力；二是为了将药丸藏在里面掩人耳目。

待选购的商品都派送过来后，江北隐找来一个杯子把可乐倒入其中，然后把胶囊拆开，药粉混进可乐里很快就融为一体。

“喝吧，大概两个小时候就能退烧。”

江北隐把掺了药的可乐递到孩子嘴边，心急如焚的母亲赶紧道了声谢谢，小心地喂了进去。

保罗在一旁把眼睛瞪得老大，视线不断在杯中的可乐和江北隐身上游走，他记得这种黑色的奇妙液体，在那个荒岛上，江北隐曾说过这是神的血液。

可乐本身的甜味极好入口，还处在昏迷状态的孩子不多时便主动啜饮起来，很快就将一大杯可乐一口气喝干。

“这个药真是太神奇了，之前熬的汤药孩子怎么都不肯喝，都是我一边哄一边逼着灌进去的。”

见孩子把药喝完了，女市民的脸色轻松了许多，也愿意把视线从孩子身上移开，看向江北隐他们。

“肥宅快乐水能不好喝吗。”

江北隐在心里腹诽了一下，最上说的却是些神的恩典之类的套话，待此间事了，他又拿起《圣经》准备今日的布道。

今天来的听众跟昨天相比差不太多，蓬头垢面的流民变多了，衣着得体的市民少了些，一增一减，也算是达成了某种平衡。

“神说，凡劳苦担重担的人，可以到我这里来，我就使你们得安息。”

…………

布道结束，后面就是派发大饼羊汤的环节，江北隐转身回到院内，怀抱孩子的女市民一脸欣喜地迎了过来。

“主教大人，孩子真的退烧了，真是太谢谢你了，天父真的显灵了。”

“不必谢我，都是你平时积攒的善行，在今日结下了善果。”

江北隐摆了摆手，随口掺了些佛教的私货，接着叮嘱道：

“如果明天还发烧的话，就再来一趟，病魔反复无常，相当狡猾，现在有可能只是暂时摄于天父的威严躲了起来。”

一番糅杂了宗教意味的医嘱后，女市民连连称是，心满意足地抱着孩子离开了。

“萨拉丁大人，您辛苦了，喝杯水吧。”

保罗端来水杯，江北隐随手接过喝了一口润润嗓子，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比以往更加地炽热，虔诚。

宗教和慈善事务了结后，又到了江北隐潜心研读《圣经》的时间。

直到天色渐晚，书页上的黑色印刷字愈发模糊，他这才放下书，准备安排晚饭。

“卡西姆有伤在身，应该不能跟我们一起喝啤酒吃羊肉吧。”

正遐想时，屋外传来了争吵声，一直在闭目养神的卡西姆猛地张开双眼站了起来，一点不像个病号。

“你、你们想干什么。”

门外响起保罗警惕的声音。

“请主教大人救救我们吧，我男人拉肚子一直不好，都快下不了床了。”

“我家孩子也发了好几天的高烧，一直在说胡话，求主教大人行行好吧。”

…………

不同声调、不同性别、不同年龄的求救声在门外此起彼伏，交织成一首叫人脑壳疼的交响乐。

原本严阵以待的卡西姆见这阵仗也是萎了下去，不知所措地看向江北隐。

“肯定是上午那个女的到处乱说，搞得现在全城的病人都跑过来了。”

他在心里默默叫苦，保罗抵挡不住屋外的人潮，被生生挤进了院子里，向江北隐投来了求救的眼神。

“大家静一静，一个个来，神的恩典无穷无尽，耐心却不是。”

江北隐的声音不大，说出的话却极富穿透力，门外的众人在看不见的神性感召下，很快排起了一条歪歪扭扭的长队。

趁局面暂时得到了控制，江北隐急忙转身走回屋里，呼出声望商店，将上面所有的药物搜罗个遍。

“真是好人难当啊。”

他的怀里很快塞得满满当当，走出房间后，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有种声望值爆发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