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仙人

天色昏暗。

火把插在一旁，不断摇曳。

韩立蹲在地上，忙着给李长老解毒。

至于厉飞雨，将野狼帮众人斩杀完毕后，浑身浴血跑到面带泪痕、身材娇小的张袖儿旁，丢下长刀，不停安慰着。

甚至，还上手搂住了。

这让韩立吃惊不小，同时也恍然大悟。端详了几眼少女甜美的面容后，心底生出一丝的羡慕和妒忌，也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能有这么一位红粉知己。

那个...墨家姑娘会这般美吗？

“多谢韩大夫。”

张袖儿轻轻推开厉飞雨的手，怯生生望着韩立，感激道：“要不是你，恐怕舅舅就...”

“指望他？要不是我来的早，黄花菜都凉了。”厉飞雨很不满张袖儿这种眼神望着韩立，抬手用力拍打在韩立肩膀，将他拉开了些距离。

韩立揉了揉肩膀，厉飞雨这一巴掌，竟然使用上了真气，真是见色忘义啊。

“韩大夫，救我...”

灌木丛中，爬出一个印堂发黑的年轻人。

韩立愣了许久，才瞧出此人正是七玄门七绝堂核心弟子——舞岩，当年刚来七玄门时，没少给自己使绊子。

只是，怎变得这般模样？

听张袖儿一顿解释，韩立才知晓，舞岩接了个任务，下山去驱邪。谁曾想驱邪不成，反倒是惹了个怪病，每天半夜自动泻精，夜夜如此，被折磨的不轻。

就在韩立狐疑的眼神望着张袖儿，一副这等隐私你怎知晓的神情时，厉飞雨凶狠的眼神便瞪来了。

韩立摸了摸鼻子，把目光转回到舞岩身上。本来真的不想给他治，想了想，那样的话，会砸了自己的神医招牌。

最后决定，到时候给他开些狠药，让其病愈的同时，好好痛苦一番，也算是报了当年使绊子之仇。

将三人送走后，韩立坐在地上，把玩着掌心短刃。

厉飞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你这一手暗器，跟谁学的？这般厉害？”

他并不知韩立修仙者身份，只当先前的招数是暗器。

“师兄啊。”

韩立大有深意剜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说要和他切磋么？回头我去说说？”

厉飞雨缩了缩脑袋，没再吱声。

瞧见目中无人的家伙这般死样，韩立大为解气，也不知厉飞雨知晓沈然的那些手段，该有多震惊。

————

多日后的一天，俩人坐在屋顶赏月，四周万籁俱静。

韩立双手交叉，手枕脑后，翘着腿，道：“不要怪我多嘴，作为朋友我想问一句，张袖儿知不知道，你服用抽髓丸，寿元无多的事情？”

厉飞雨听闻此言，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毫无血色，半天没说一句话。

许久之后，才龇牙一笑：“人生在世，想那么远干嘛？老子玉树临风，又不是非要张袖儿不可，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韩立无语，撇了撇嘴，“看来你心态真好，就算张袖儿被别人抱在怀里，也无动于衷咯。”

“谁敢？”

厉飞雨脸上的笑意瞬间荡然无存，充满杀气道：“谁敢碰我的袖儿，我要他脑袋！我死后的事，我不管也管不了，但只要我活一天，张袖儿只能是我的女人！”

韩立微愣，望着厉飞雨突然变得有些霸气的面庞，不知该说什么好。

“哈哈。”

厉飞雨身上气势瞬间一收，又回到了嬉笑模样，对韩立眨了眨眼，嘿嘿道：“如何？我刚才的气势如何？是不是霸气侧漏，有一代枭雄本色，让你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起了效忠之心？”

韩立没说话，只是愣愣望着夜空。

厉飞雨刚想继续开玩笑，忽然有风轻拂，阴影落下，遮住了韩立脸庞，显得本就黑不溜秋的脸庞更黑了。

厉飞雨缓缓抬眸。

半空中，一位白衣青年脚踩月状飞轮，黑发舞荡，衣袂飘飘，居高临下俯瞰着两人。

哪怕再不懂，他也瞬间明白，这是传说中的...

“仙...仙...仙人。”

“师兄，你回来了。”韩立起身，行了一礼，对于沈然能飞的事情，他虽惊奇，但能接受。

毕竟沈然曾说过，飞行对于修仙者来说，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啊...”

厉飞雨一溜烟跑了。

“厉兄，还切不切磋了？”身后传来韩立不怀好意的大笑。

沈然望着厉飞雨逝去的身影，手托下颔，暗暗思索着什么。

翌日。

“师兄，我会飞了，快看我，像不像高人。”

韩立倒背着双手，潇洒的脚踩月金轮飞来飞去，青衫飘舞，俨然一副仙家模样。

“像倒是像，就是长得黑不溜秋的，没见过这般黑的仙人。”沈然坐在地上，抚掌大笑。

昨日刚回来，韩立便乖巧地递上丹药，沈然美滋滋收下后，便将月金轮和余子童的储物袋给了韩立。

此时，望着韩立玩得不亦乐乎，沈然心情也很不错。

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韩立这小子，其实和他做朋友挺不错的，只要别和他下副本就行。

“哎哟~”

韩立一口气没顺过来，栽倒在地。

刚抬起头，月金轮砸在脑门上，眼冒金星。

“这段时间法术学得如何了？”沈然望着这个黑乎乎的家伙，强忍笑意。

“师兄你看。”

韩立揉着腰杆勉力坐起，竖起一根手指，指尖半寸高的地方，忽然出现一丝空间波动，凭空出现了些许火花，发出‘兹拉兹拉’声。

俄顷，火花扭曲变成了核桃般大小的红色火球，炎热的气息顿时弥漫了整个院子。

“其它法术呢？”沈然问。

“我就练了这一个啊。”

“三个月，只练了一个火弹术，就这水平？”沈然手扶额头。

韩立虽然聪慧，但修炼法术上面，很显然天赋极差。

普通人修炼火弹术这等初级下阶术法，大概数天十余天入门，数个月小成，年余时间大成。而初级中阶术法，数月入门，数年小成，十余年大成。

可是韩立，一个火弹术，三个月才入门。

“不厉害吗？”韩立挠了挠头，说实话，本来心底还挺自豪的。

他可试过了，火球虽然小，但能轻易的将铁块融化成铁汁。可听师兄这般说，似乎并不满意？

沈然抬起手，嗡的一声，掌心瞬间出现一个灯笼大的炙热火球，连韩立的毛发都一下子蜷曲起来。

“这...”

“火弹术，我只练了一个月，而且我还没火灵根，没修炼火系功法。”沈然显摆了一下。

当然，还有让韩立明白两者差距的意思。

“好吧。”

韩立有些气馁，很显然，自己在灵根和修炼法术天赋上，确实不咋样。

“不打紧。”

沈然捧起茶杯，呷了一口，继续说道：“修士斗法，并不完全看法术威力，其余功法、法器、符箓、阵法、傀儡、灵宠等，都很关键，你以后挑你擅长的就行。”

记忆中，韩立术法确实不是强项，但功法上面的天赋可相当了得。

“好，那我先操练月金轮，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是什么品阶的法器？”韩立捡起月金轮，轻抚其刃身。

“上阶法器，你目前操练起来比较吃力，很正常。”沈然解释了一下。

正常情况下，受灵识和法力限制，炼气中期修士仅能操纵一柄中阶法器，或者两柄下阶法器。晋升炼气后期，可同时操纵两柄中阶法器或一柄上阶法器。

韩立点了点头，月金轮这么厉害。

他听沈然说过，下阶法器大概二三十低阶灵石，而上阶法器，要一百灵石左右，很多散修好多年才能买一把。

沈师兄居然说送就送，真是大方。

而且，他天赋资质好，日后成就肯定不得了。

只是...韩立一想起，两年后沈然要参加升仙大会，拜进宗门，心头就挺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