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西游记

“呈上来，让朕看看你写了些什么。”皇帝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

李承渊早有准备，示意侯公公接过随身携带的木匣呈上。

匣盖开启的刹那，洁白的纸页上“西游记”三个大字赫然入目。

这些文字皆出自李承渊亲笔，桑文与青鸟则负责誊抄印刷。

庆帝翻开书稿，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这手瘦金体字，每次品读都能带给皇帝全新的震撼——仿佛总能在熟悉的笔画间发现不一样的韵味。

简单赏鉴之后，庆帝开始逐页翻阅。因便于修订，书页尚未装订，但都编有序号。

翻至第二页，开篇诗文跃入眼帘：

“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

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

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

欲知造化会元功，须看西游释厄传。”

读罢此诗，庆帝眼中闪过诧异之色。没想到李承渊笔下竟是一部神魔小说。虽说当世确有神话传说流传，但在经历冰河世纪后的历史中，知晓真相者寥寥无几。

即便是九五之尊，也只对这片土地上残存的些许秘辛略知一二，诸如那些上古先驱及其留下的传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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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帝正沉浸在对神话传说的浓厚兴趣中，尤其痴迷那些讲述天地起源的创世神话故事。这位帝王原以为皇子李承渊掌握了某些有关神庙的隐秘情报，尤其是联想到这位皇子的生母叶轻眉的特殊身份后，更是对此格外上心。

可当他大致浏览过几页内容后，便意识到这完全是个与真实历史毫无瓜葛的虚构故事。《西游记》描绘的是一个完全架空的世界架构，毕竟那个时代连大唐盛世都尚未出现。为避免产生误解，李承渊特意在前言中标注了这纯属个人想象创作的架空故事。

了解到这些背景后，庆帝非但没有流露失望之色，反倒对这个文学作品萌生了更强烈的阅读欲望。刚才的快速通读已经让他发现了诸多引人入胜的精彩设定：长生不老之术、天庭与幽冥界的争斗、以及那个虚构的大唐王朝等等。这些构思精妙的元素都让这位帝王读得兴致盎然。

正打算静下心来细细品读时，庆帝才猛然想起还有一位皇子等候在殿中。他略带烦躁地瞥向李承渊：“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可还有事要奏？”

“啊？”李承渊露出茫然的神情，但谨慎地没有多做解释，恭敬答道：“回父皇，儿臣确实无事。”

“既如此，退下吧。”庆帝挥了挥手，显然急于继续阅读手中的奇书。

李承渊自然不敢逗留，立即躬身退出：“是，儿臣告退！”可刚迈出两步，又被庆帝突然叫住：“站住！朕听闻近来有不少文人学士登门拜访，都被你拒之门外了？这是怎么回事？”

李承渊心头一跳，面上却不显：“回父皇，这段时日儿臣正在闭门思过，故而不敢接待外客。”

庆帝微微颔首表示理解，旋即话锋一转：“如今禁足已解，你作何安排？”这看似寻常的询问实则暗藏玄机，意在试探皇子是否要开始招揽门客参与储位角逐。

早有准备的李承渊从容答道：“启禀父皇，儿臣拟于三日后在府上举办诗文雅集，邀集京中所有文人雅士共襄盛举。”

听闻此言，庆帝龙颜大悦：“甚好！这正合我庆国皇子应有的风范。你尽管放手操办，朕定会鼎力相助！”

李承渊连忙叩谢圣恩：“谢父皇隆恩！”随即恭敬告退。目送皇子离去的身影，庆帝陷入了沉思。良久，他才唤来心腹太监：“侯公公！”

“老奴在。”侯公公迅速现身。

“朕记得范府从前也出过一部小说，你派人查证一下。若情况属实，务必寻来一本呈给朕过目！”

“遵旨！”

......

离开皇宫后，李承渊遣散了随行侍卫，独自与老黄策马前往妙音坊。虽然已经半月未曾踏足，但这处风月场所依旧保持着原貌，丝毫未变。

妙音坊以艺伎表演见长，与醉仙居终夜笙歌的繁华截然不同。每逢白昼，这里便人声鼎沸，格外热闹。

李承渊方才踏入门槛，喧腾鼎沸的声浪便如潮水般涌来。舞台之上，十余舞姬正演绎着异域风情的舞蹈，台下高官显贵们个个面红耳赤，兴奋得难以自抑。

此情此景，让李承渊恍惚忆起现代夜店里那般狂热的氛围。不过古人毕竟是古人，再如何激动，也不过是高声叫好罢了，终究不敢抛却礼数，跳上台去同舞，缺少了那份热烈的互动。

他一进门，便被坊中管事看了个正着——毕竟他的名头，在这妙音坊里谁人不知？管事当即疾步上前，躬身行礼道：“请殿下随老奴来！”

李承渊只是轻轻颔首，便默然跟随管事，踏上通往三楼的阶梯。他们行至一间名为“宫字”的包房前，推门而入。

不多时，宫羽与十三先生先后抵达。十三先生的神情依旧如古井无波，仿佛对眼前情景早就习以为常。倒是宫羽，一双明眸里满是思念与欢欣，激动的神色几乎藏不住。

李承渊向宫羽招招手，宫羽立时笑靥如花，欢欢喜喜地小跑过来，乖巧地坐在他身后，纤纤素手轻搭上他的肩头，开始为他按摩。

十三先生则端端正正地行礼，在李承渊对面坐定。

至于老黄......这家伙不知何时竟留恋在楼下，被那异域舞姬的曼妙舞姿勾住了眼。

“不知殿下今日光临，可有什么要紧事吩咐？”十三先生向来快人快语，见主子坐定，便直截了当地发问。

“确有要事相托。”李承渊答道：“近日我刚完成一部书的第一卷，打算付梓刊行。

劳烦先生物色几位头脑活泛、精通生财之道的能人，明日相聚王府，我要在那里宣布创立一座书局，专为售卖书籍而设。”

“属下明白，这就去办！”

“此事不可轻忽。”李承渊语气郑重，“我希望这书局日后能遍地开花，庆国每一大州都设得分号。

至于出版内容，自有我来筹划；而书局的运作管理，全仗先生之力。

切记，我们要将此作为根基来培育。

妙音坊虽眼下利市，却风险太大。哪天若遇不测，书局便是我们的退路。

此事至关重要，望你们三人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