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灵魂是末世许知梨
- 穿书六零:疯批知青不好惹
- 周周若野
- 2141字
- 2025-06-13 19:18:22
她摸索着从角落破旧藤条箱里翻出带补丁但干燥的衣物。
换衣服时,她身体孱弱,空间低矮,动作僵硬。
当扯下最后一根湿布带,她耗尽力气,重重倒在铺着薄稻草和破旧褥子的“床”上。
她头痛眩晕,在冰冷和疲惫中陷入半昏迷睡眠。
昏睡中,她眉头紧蹙,身体颤抖。
不知何时,许知梨的脸上被冰凉触感惊醒的。
不是丧尸的腐臭黏液,是一滴水。
她猛地睁开眼,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急剧收缩,掠过一丝不正常的猩红。
不是末世废墟。
没有断壁残垣,没有嘶吼的丧尸。
映入眼帘的,是布满蛛网裂纹的灰墙冒出一滴水,顶棚角落垂下的蛛丝,空气中弥漫着霉味、灰尘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陈旧气息。
身下是硌人的硬板床,触手是打满补丁、粗糙扎人的布料。
“同归于尽……顾城林薇……”
许知梨记忆碎片伴随着剧烈的头痛炸开,像烧红的烙铁烫进脑海。
她闷哼一声,手指痉挛地抠进床板。
紧接着,另一股截然不同、充满了绝望和卑微的记忆洪流,蛮横地冲刷进来。
一个同样叫知梨的,不同的是姓林,16岁女孩。
一个被揉碎了、踩烂了的人生。
“呵…………”
一声短促、沙哑的冷笑从许知梨干裂的唇间溢出,带着末日磨砺出的冰冷嘲意。
她舔了舔虎牙,舌尖尝到一丝自己血的咸腥,竟莫名勾起一种熟悉的、濒临毁灭的兴奋感。
忽然,想到了什么。
许知梨指尖按上太阳穴,意识沉入一片虚无。
下一秒,她的精神猛地一震——那个在末世伴她生存、装载着无数资源的精神空间,竟如影随形!
止血药丸凭空出现在掌心,带着末世特有的、混杂着血腥和消毒水的刺鼻气味。
她毫不犹豫地吞下。
晕眩感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对痛觉的敏感。
这具身体,太娇弱了。
娇弱得让她烦躁。
记忆碎片再次翻涌,这次是原主母亲许诺言疲惫而绝望的低语,像钝刀子割肉。
“你外公从前在城里教书,家风清正,备受敬重。你爸起初在机械厂普通工人,总借着欣赏书香门第的由头往家里跑,说得好听,哄得我就嫁了。
后来那日子变了,他为了自己的前程,他第一个站出来,为了撇清关系往上爬,我从风光的林太太变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问题’家属,这也罢了……早晚会有麻烦,万万没有想到,他带着那个女人,张久美,和那个拖油瓶林婉婉进门了……一句解释都没有……”
“林婉婉?呵……跟她妈一样,天生的毒蛇,面上装得乖,背地里……那些羞辱……你爸?他为了他自己的前程不管我的脸面,我的小梨,妈妈就要走了,你好好保重。”
那一夜,她被带走了,从此就没有回来过。
直到许久,才知道,外公一家也遭了难,被送去了很远的地方。
原主好不容易熬到高中毕业,考上了机械厂办公室工作,林婉婉,设计原主,为了抢名额……还有跳河……‘自杀’……
“自杀么?”
许知梨嗤笑出声,猩红的眼底翻涌着刺骨的寒芒。
跳河?
不。
这是谋杀。
一场精心策划,伪装成“自杀”的谋杀。
林婉婉那张看似楚楚可怜的脸,在原主的记忆里扭曲成一张贪婪恶毒的鬼面。
她——
许知梨——
来自末世四十年,残酷的生存早已将她打磨得冰冷坚硬。
母亲被丧尸分食的血色画面是她永世的梦魇,也彻底重塑了她的灵魂。
什么善良?
什么天真?
早在那些为了半块发霉饼干就背后捅刀、为了半壶脏水就推人入尸潮的背叛中,被她亲手埋葬。
她曾是温室里的娇弱梨花,却在绝境中异化成带刺的荆棘,只为生存而缠绕。
警惕是她的盔甲,反击是她刻入骨髓的法则。
“人若犯我……”
许知梨缓缓抬起包扎着的手腕,对着昏黄的煤油灯光,五指缓缓收紧,仿佛要捏碎某个无形的喉咙,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我必,让其百倍偿还。”
她厌倦了,真的厌倦了。
爆炸时,她以为终于解脱了。
可这该死的命运,竟把她塞进这具羸弱不堪的躯体,丢到这个更令人窒息的、处处是伪装的牢笼里!
没有丧尸?
没关系。
这屋里的“人”,比丧尸更让她……警惕。
“吱呀——”
老旧木门被推开的声音刺耳地响起,打断了屋内的死寂。
一个刻意放柔、却掩不住虚伪刻薄的女声传来,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关切”。
“小梨啊?还躺着呢?天都亮了,该起来干活了。哟,这屋里什么味儿啊……婉婉,你快去看看你妹妹,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这孩子,真是的,工作没了就没了,怎么就想不开要‘自杀’呢?多给你爸丢脸啊……”
张久美的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另一个故作娇柔、带着哭腔的声音:
“妈!你别说了!妹妹她……她一定是太难过了……知梨妹妹,你别怕,姐……姐知道你委屈,可咱不能做傻事啊!你看你……啊——!!!”
林婉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穿着崭新的碎花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刻意摆出的担忧和泪痕,在看到床上坐着的许知梨时,瞬间凝固,扭曲成极致的惊恐。
她看到了什么?
坐在床边的许知梨,单薄的身影在昏暗中,却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淬了寒冰的深渊,直勾勾地钉在她身上。
手腕上缠着的布条,非但没有虚弱感,反而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不,是暴风雨前的死寂,是猛兽锁定猎物的专注。
更让她魂飞魄散的是,许知梨的嘴角,竟然缓缓地、极其诡异地上扬了。
那不是一个笑容。
那是一个宣告。
一个来自深渊的警告,看到“故人”时,那份冰冷的……兴味。
许知梨歪了歪头,猩红的瞳孔锁定了门口呆若木鸡的“姐姐”,声音沙哑,却清晰地穿透了清晨的压抑空气,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凿在人心上:
“早上好啊,亲爱的……姐姐。”
她缓缓站起身,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流畅感,仿佛沉睡的力量正在苏醒,骨骼发出细微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