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逢

“黄粱未熟魂长困,浮生尽付南柯中”

灵界总是万物丛生的模样,可在绿林中,总有魔气侵蚀,百姓总在担惊受怕度日。

在灵界外的三洲四界,总有被妖物的恶气笼罩。

国君在临界内建立了一个缉妖司,所有的人都可以参与,要经考验才可以真正的成为捉妖师。

分三周四界,东西南北,各方位都有司令

缉妖司位于三州天顶极盛的位置,要进到里面就要经历各种难关才可以到缉妖司的门内大堂。

上不封顶,任何人都可以来参加入选。

大堂外空地一片,堂内有许多张炕桌,每一张炕桌就有一块长帘竖下来遮挡前后。最上面的一座则是权力最高的人所坐的地方。

天朗气清,檐下茶楼上,两位鬓染霜雪的老者对坐品茗,笑谈间茶香袅袅,碎金般的日光透过雕花木窗,在青石板上织就一片闲适光阴。

白衣老者拿起茶杯,轻轻的吹了一口:“昨夜,夜观天象,天穹阴翳,乌云如墨翻涌,似有冥冥预兆隐于其间,竟教人生出几分灾劫将临的惴惴之感。”

黑衣老者弯下嘴角,抬头看向窗外:“天候倏尔翻覆,当真是难测阴晴。”

白衣老者放下茶盏,佛手“唉”了一声:“听天由命可也。纵至覆水难收之境,得全一脉亦足矣。”

阁楼下,一阵杂吵声传来。

缉妖队来巡逻。

队伍中走在最前面的是首领,身着甲衣,手持佩剑,墨发用牛皮绳束成高马尾,额角碎发被冷汗浸湿,剑眉下一双鹰目锐利如刃,扫过街角阴影时,瞳孔深处泛起妖丹特有的暗红微光。样貌长得十分清秀,但是气势不凡。

这条街道中街边都是人的恭维声。

其中有人小声的说:“这就是那个裴权位?长得真是玉树临风啊...”

有人连忙打断:“嘘,别说了,我们快走。”

白衣老者在阁楼上观察他,示意让黑衣老者也看:“那位可能就是南安的权位了..”

黑衣老者也好奇地往下观望:“昂。长得算清秀。”

白衣老者莞尔而笑曰:“我让你看你就看人家相貌啊?”

黑衣老者拿起茶欲饮,一会抬头看向他:“那你让我看什么。”

白衣老者“啧”了一声:“你也真的是,你看他身上的配件。”

黑衣老者眯起眼睛看去:“我岁数都多大了,哪能看得清。”

白衣老者:“他身上佩戴的,是用来压制邪气的玉佩。”

黑衣老者边喝茶边点头。

白衣老者继曰:“这小子不简单啊。”说完捋了捋嘴上的胡须。

黑衣老者放下茶盏,再仔细的看了看,点点头:“若不是他身上有什么...”话还未落下,街边就开始有人惨叫。

“有妖!有妖!快跑啊!”

两位老者往窗前一探。

天空突然乌云骤密。

白衣老者笑曰:“不巧啊。”

黑衣老者,边笑边倒茶。发现茶中的清水慢慢被染上了污浊。老者的手一顿,拍案,将茶盏茶杯和茶水一同拍起,茶水在空中滞住,老者用手抚了一个圈将水定在了空中。

“真是扰了我的兴致。”

将水甩袖而出。击中了在空中作祟的妖物。

妖物被击中后闷了一声。便在空中现出了形。

缉妖队立即采取了行动,将妖物用阵法围了起来。

两位老者在阁楼上看着阵势。

白衣老者兴致勃勃的问:“要不要来打个赌?”

黑衣老者狐疑:“赌什么?”

白衣老者摸了摸胡须:“赌。这小子能不能十步之内,将这妖物收复而下?”

黑衣老者甩了甩袖子,“哼“了一声:“我猜不行。”

白衣老者笑嘻嘻的拍案:“好!那我就赌他可以。”

黑衣老者不屑扯了扯嘴角:“你且看着,如果他不行,你可得请我喝天子笑啊。”

白衣老者连连答应:“10罐都没问题。”

首领的少年人将剑拔出,眼神寒风凛凛。迈两步,轻功上阵,一刀劈下,妖物躲过劈了个空。迅速的转身,挥剑。

与妖物在半空中过了两回。

黑衣老者肯定的说:“现在最后剩三步,他绝对不行。”

白衣老者摇摇头:“你且看着。”

少年人落地。右手双指并拢置在胸前,嘴中密密麻麻的读着咒语,身后出现了带着金光的金链,金链拔地而起,向着妖物猛士攻击。妖物被铁链所控避之不及,被囚入了笼中。

直至在笼中被焚烧逝去。

少年人将笼子收复在手,金龙中漂浮着那妖物的金丹,少年人只是轻轻一吹,那妖物的金丹便隐灭了。

白衣老者拍案:“你看你看我说什么?”

黑老者看着少年人,若有所思,完全不顾白衣老者的叫好。

白衣老者在他面前挥了挥手:“看痴呆了?你可不许扯赖。”

黑衣老者回神看他:“我是那种人吗?喝几罐都请。”下颌绷得极紧,腮帮上的肌肉微微跳动,薄唇抿成一道凌厉的线,唇角却倔强地上挑。看向少年人的方向:“他倒是引起了我的好奇。”

白衣老者只是漫不经心的倒茶,点头:“功力还是可以的昂。”

少年人将目光看向楼阁中,与黑衣老者隔空中对视。

少年人皱了皱眉,朝这边走了过来。

黑衣老者拍了拍白衣老者:“别喝了,过来了。”

白衣老者被他拍的手抖了起来,放下茶盏,眼神直愣愣地发懵,像刚被从窝里拎出来的雏鸟:“谁来了?”

黑衣老者坐直身子,“咳咳”了两声。

少年人走到楼下,抬头看向老者的窗户,沿着墙边突出来的部分轻功上了老者所在的阁楼,他单膝抵在窗沿,指尖勾住雕花窗框,晨光从身后泼进来,将飞扬的衣角染成鎏金色。腰背绷成道漂亮的弧线,长腿越过窗棂时带起阵风,惊得窗台上的铜钱草沙沙作响。乌发被风掀得扬起,露出光洁的额角,落地时足尖轻点青砖,像只掠过檐角的燕。

白衣老者被吓了一跳,一脸懵的看着从窗外跃进来的少年人。

少年人躬身行礼:“多谢两位老者相助。”

黑老者不紧不慢的拿起茶杯,喝一口下肚:“少年人,如此鲁莽。”

白衣老者失笑出声。

少年人才回神,连忙道歉:“晚辈有所失态,只是急着感谢。”

黑老者问:“谁帮你了?”

少年人一怔,瞳孔微微放大:“不是您?”

白衣老者不语。

少年人捋了捋思路:“老先生您就别逗我了,方才我在下面降妖时,是你施了法把妖物定住,我才得以用精炼锁住它。”

白衣老者反应过来,指着黑衣老者:“唉,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助的手?”

黑衣老者:“这都能被你发现?”眼神从审视变到欣赏。

少年人笑曰:“当然,是一套精明的禁锢法,老先生的法力绝对超凡。”

黑老者被夸的嘴角向上扬,白老者指着他调侃:“你个老东西,还摆出这副样子。”

黑老者上仰颔:“年轻人,想必修法测,没少读。”

少年人点点头,谦虚道:“是的。”

黑衣老者从手中变化出一名刀,递给他。

名刀的柄是金铜做的,刀身透着青蓝的寒气,有两颗小小的玄珠,环绕着左右。

少年人有些错愕:“老先生,我们素不相识,就送如此贵重的东西,我本也只是来道谢。”

黑衣老者再次缩手递出:“收下,你会需要它的。”

白衣老者助攻:“少年人你就收下吧,你若不收下,下次再见到他可不给你好脸色。”

少年人双手接过,脸上带着羞涩:“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位老者起身。

白衣老者曰:“我知你便是南安权位,裴末欤了,真是一副盛气凛然的样子。”拍了拍了他的肩膀:“日后前途无量啊。”

裴末欤被夸的心花怒放。

黑衣老者看了看他,对白衣老者说:“走吧,时间到了。”

裴末欤问:“敢问,前辈的姓名。”

白衣老者仰天笑道:“少年人,虽曾见过,未必识得,亦未必知其名姓。”

黑衣老者在走之前,回头看了看他的样貌。说:

“汝但记之,天地之间,无重乎己身者。当自珍自重,勿听世间闲言碎语,守心持志,终始弗移。”

两位老者化为一缕青烟飘走了,裴末欤望着他们飘走的方向,脑海中萦绕着黑衣老者说的话。

午后回到缉妖司。

裴末欤。回到自己屋中卸下盔甲,疲惫的揉着肩膀处。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裴陌川走进屋来,脸上没有表情:“今日出去可有什么收获?”

裴末欤眼神都没给他,一边揉着肩膀,一边说:“就一只小妖,没别的了。”

裴陌川:“小妖?”扫视之际看到他腰上的名刀,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所吸引。

“你腰上的这把刀哪来的?”

裴末欤手摸上腰间,抬眼看了一眼他:“别人送的。”

“摘下来。”裴陌川伸出手。

裴末欤:?不为所动

“哥哥给你个更好的。”

裴末欤站起身来:“为何?”

裴陌川愣了一下,收回手:“不愿意便罢了,无妨。”

“莫名其妙。”裴末欤双手叉腰:“你要干什么?”

裴陌川蓦然失笑:“逗你玩儿呢,能害你不成?”

“唉?”裴末欤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裴陌川拿出一个令牌递给他:“南界的湖景村常有怪事发生,你领兵前往调查,有感不对,立即飞鸟传话。”

裴末欤接过,翻着看了一下令牌:“我才刚歇息下来就给我发任务,这是怕我晚死。”

裴陌川甩了甩衣袖:“有这种觉悟就好。”

裴末欤:……

第二日。太阳还未升起,裴末欤就已经穿着整理了。

走到兵栈的阁楼下,双手环在胸前徘徊不定。

等了一会儿见里面依旧没有动静。

压住怒火,打开门径直走向里面。

“文書!叶文書!”

叶文書翻身跨过栏杆,风灌满衣襟,失重感骤然袭来:“来了来了,大人。”

令兵们从两边的楼梯跑了下来。

裴末欤指着叶文書:“我不是早跟你说的任务?是要我抬大骄过来请你?”

叶文書双手合拢,陪笑道:“哎嘿嘿,裴大人,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这次是意外起晚了。”

裴末欤更气了,直直地盯着他,恨不得把心里的火都烧到他身上:“意外?没把我的话放心上,你和我说是意外?”

叶文書点头谢罪:“大人大人莫生气莫生气,我们即刻出发!”

裴末欤不同他计较,转身就走。

到了码头正准备搭船。

一位渔夫拿着一个箩筐走过来。

渔夫脸上尴尬的笑着拱手致歉道:“大人真的不好意思呀,因为您太早了,渔民都要出海捕鱼,只剩一艘闲船了。”

裴末欤直直瞪去叶文書,气笑地歪了一下脑袋:“你解决。”

叶文書挠了挠头:“这…”

渔夫看了看他们:“大人你看通融通融,我把我的船给你了,我今日就不出海了。”

叶文書立即掏出钱递给他:“行吧行吧,那只船我要了。”

渔夫爽快的将船交给了他们。

叶文書将脸凑过去:“大人...”

裴末欤瞥了一眼远处在马头边上栓着的闲船,皱眉道:“那艘?”

叶文書看过去,河面泛着粼粼波光,一叶扁舟如漂浮的核桃壳,在宽阔的水面上摇摇晃晃,船舷距离水面不过几寸,仿佛随时都会被水波吞噬。

叶文書心想:“这么小一艘?完了完了...”抬眼便对上裴末欤的怒色。

裴末欤已经被气的不行,也没法再耽搁了,要在一群兵中选多一个人同他前行。

“你。”他指了指众人中最板正的那一个。

“出来。”

众兵看了看他手指的方向,不由自主的侧开身。

那人站在队伍末尾正中间,前面的人纷纷侧身扭头看他。他慢吞吞地抬起眼皮,正好看见大人伸出手指着自己,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墨色长发高高束起,发尾随着动作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他单手持刃,寒芒映照着冷峻眉眼,眼底淬着冰霜般的肃杀。一袭玄衣如瀑垂落,腰间银饰随着动作轻响,身姿笔直如孤峰卓立,周身萦绕着拒人千里的凛冽气息。

他犹豫着,裴末欤朝他直径走来。

问他:“足下贵庚几何?”

他恭敬行了礼数回答:“十七,来年春日十八。”

“叫什么名字?”

“卑职李恒。”

裴末欤点点头:“名字一般,那你便同我一块儿去吧。”

李恒点头。

裴末欤废话也不再说,让其他的令兵折返,三人同行。

上了船后才发现连划船的桨都没有。

“等一下。”裴末欤说。

叶文書刚刚拿起来抛的锚,一愣。

“大人…我…”

裴末欤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手上悄悄的握紧拳头,最后扬起笑容:“叶文書,你的月帛没了。”

叶文書整个人石化。

水流湍急,锚一取,船就很快地,顺着水流的方向开去。

裴末欤劝慰自己要心平气和,从袖口取出一张符纸,贴在船的杆上,嘴里念着咒传自己便有了方向。

叶文書悄悄的抬眼撇他,不敢呼吸。

裴末欤瞪了过去,叶文書吓得收回视线。

裴末欤走到李恒的身边,看了看脚下的水流。

李恒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见裴末欤走过来,便随口问了一句:“大人,为何选了我。”

裴末欤漫不经心的回答:“本官做事一向随心所欲,有什么好问的。”

李恒不问了。

裴末欤有说:“其实也有可能。因为你身上的气质。”

李恒抬眼。

裴末欤:“死气沉沉的话不多,就刚刚好。”

李恒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手指向叶文書,问:“是因为有他了,所以我想找个不说话的。”一脸懵懂的他问。

裴末欤看过去,叶文書正在看自己的宝剑,缓缓点头:“这话也没错。”

无意中瞥见李恒腰上的银饰品。

李恒注意到了,但不说话。

裴末欤问:“这个镂空龙草纹香囊球吊坠,看起来还不错。”

李恒细长的手指穿过银饰品,脸上有了表情,:“这是我母亲做的,在我两岁时就带着了。”

裴末欤只是看着设计好,但不大感兴趣,只是点点头。

小船劈开薄雾,仍未抵达湖景村。伏在船舷,见天边泛起鱼肚白,金红的霞光如熔金般漫开,将云层浸染成瑰丽的绸缎。初升的朝阳像枚温热的蛋黄,悄悄探出半张脸。水面碎金闪烁,无数细小的泡沫从幽蓝深处浮起,忽而破裂,荡开层层涟漪。忽然,银鳞划破水面,鱼儿欢腾跃出,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又“扑通”一声扎回水中,惊起满船细碎的晨光。

裴末欤看着天边:“天亮了。”

三人齐刷刷的看向天边。

极目远眺,天际线被鎏金浸染,宛如神明抖落的金纱布,自穹顶垂落人间。风掠过浩渺水面,揉碎了整片天光,粼粼波光逐浪而起,层层涟漪似在绸缎上织就的细密纹路,悠悠荡向远方。

进了湖景村的码头,湖中的水逐渐变得浑浊。

三人上了岸。

叶文書将锚抛到了岸边的柱子上。

昔日的湖景村以渔闻名遐迩,四方商贾皆慕名而来,天下珍馐美鱼大多自此发往各地。然而,不过短短数载,往昔盛景尽毁。如今方圆十里水域如泼墨般漆黑,腥臭之气弥散空中。渔夫们不得不驾舟远行,即便费尽周折捕得渔获,那些鲜活的鱼儿一入村便迅速腐坏,散发令人作呕的恶臭。更可怕的是,误食这些腐鱼的村民,无一例外身患怪病,药石罔效,只能在病痛折磨中苦苦挣扎,整个村庄笼罩在一片绝望与恐惧之中。

踏足这里的一瞬间。

他们三人顿感不适。

惨白的纸钱打着旋儿掠过半空,如迷途的魂灵般飘忽不定。枯树光秃秃的枝桠直指苍穹,像一双双绝望的手在无声哀嚎,连最后一片枯叶都已凋零。不远处,破败的屋舍歪斜着身躯,断壁残垣间荒草疯长,破碎的窗棂在风中发出呜咽。

李恒双手环在胸前,手中持着剑。

“听说以前这个圈子以捕鱼出名,现在却落魄的不行。”

裴末欤看着光秃秃的树叶:“可恶的妖。”

叶文書两指并拢,重重抵在眉心,指节缠绕的金芒如活物般翻涌,丝丝缕缕的光晕顺着手臂蜿蜒而上。随着晦涩的咒语从齿间溢出,空气泛起涟漪,周遭灵气如百川归海般汇聚,在他周身凝成神秘莫测的符文。

“一指向天,往事,忆!”

刹那间,死寂的空气骤然扭曲,一团惨白的烟雾如鬼魅般凭空涌现。烟霭翻涌间,丝丝缕缕的雾气竟凝成实质,将昔日惨状尽数勾勒——

暮色初临时,渔民们刚将渔获搬下木船,湖面突然翻涌如沸。青面獠牙的水妖破水而出,利爪一挥,木船瞬间裂成碎片,银鳞跳跃的活鱼随着浪花四散漂远。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百年老桥轰然断裂,朽木坠入浊浪。渔民们肝胆俱裂,慌不择路地奔逃,慌乱中有人碰倒烛台,火舌瞬间攀上茅草屋檐,转瞬间整片码头陷入火海。

饥荒如恶鬼般席卷村落。饥肠辘辘的渔民不顾忌讳,再次冒险下湖捕鱼。可刚捞起的鲜鱼一离水面,便迅速腐烂发臭,腥臭气熏得人作呕。满地丢弃的腐鱼却成了乞丐的“救命粮”,他们狼吞虎咽后,双眼赤红如血,突然暴起撕咬路人。被抓伤咬伤者无一幸免,不出三日便高烧昏迷,全身溃烂。那些看似完好的鱼更成了致命陷阱,但凡入口,轻者当场暴毙,重者则在病痛中辗转哀嚎,直至生命耗尽。昔日热闹的渔村,如今只剩绝望的哭喊与冲天的腐臭,宛如人间炼狱。

看完后众人表情凝固。

裴末欤不动声色的往里面走,二人紧随其后。

走进村子的小道里面,寸草不生,周围只有无尽的咳嗽和呻吟。

三人的脸上紧绷着表情,眼睛疯狂的扫视众人。

忽然间,一个小孩子发了恶疾,像疯了似的,在街上乱跑。

三人正面撞上,小孩向裴末欤扑来。

叶文書一个迈步上前挡在裴末欤身前,欲拔剑。

大声的求饶在耳畔响起。

一位妇女冲上前去将一片烂布塞进那小孩的嘴中,跪在地上抱住他。

嘴中不停的求饶:“少侠手下留情,我只有他一个孩子,求你别杀他!”

叶文書直起身,收起剑,无奈到:“他感染了恶疾,为何不处置祸患?”

妇女只是一边哭着不回答。

叶文書:“况且他还差点伤到了裴大人,罪不容诛。”

妇女的脸上皱起来,眼里一下子有了光,急切的问道:“裴大人?是缉妖司里的裴大人吗?”立即爬起身:“大人!你可得救救我们啊,大人!”

裴末欤急忙伸手扶住她:“慢点说。”

妇女如抓到了救命稻草般:“都是那可憎的水妖闯下的祸端让我的丈夫和儿子变成了今日这般模样,请你铲除妖孽,还我们一个公道!”

在街道旁的人听到了妇女的请求也纷纷围上前来。

随之响起,密密麻麻的恳求声。

“大人!你救救我们吧!”

“大人,我的家人全都死光了!”

“大人!大人……”

此起彼伏的呜咽裹挟着破碎的恳求,村民们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咚咚声响彻街巷。裴末欤垂眸望着满地伏跪的身影,眸光中翻涌着怜悯与迟疑,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沉重。曾被视作异徒的他,此刻却成了众人仰赖的神明,无数双泛红的眼睛里,倒映着最后的求生希望。

裴末欤将令牌从腰间取下,高举过头顶,大声说道:“百姓们,你们别担心,我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为民除害,还你们太平!”

众人们纷纷应声。

“多谢大人!”

“大人……”

三人走到一处亭子下坐着歇歇。

叶文書翘起二郎腿,被裴末欤用脚踢了下去。

李恒抱着剑坐着:“刚刚打听过了,村民们说水妖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会出现。”

裴末欤坐到了李恒的对面:“那便等到它出现。”

叶文書一闭眼一头扎到桌子上:“好累,好困,好饿。”

裴末欤烦躁的看向他:“倒是什么都没做。”

叶文書坐起身子,扭扭捏捏的扭了扭身子:“哪有。”

李恒看向叶文書,被叶文書察觉目光。

叶文書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李恒面不改色地移开视线。

叶文書好奇的上下打量了他,问:“你有点面生,是几时进到的缉妖司?”

李恒:“我十五岁时就在了,令长,是你不记得我。”

叶文書尴尬的挠了挠头:“昂…”愣了一下:“唉?不对。”疑惑的看向他:“你十五岁就进来了?”

李恒点了点头。

叶文書好像被什么噎住了一样,喉咙一瞬间不知道该发出什么声音。

“十五岁...我十七岁的时候才练成。”看向李恒:“蛮厉害的嘛。”

裴末欤讥讽:“让你平日里多练功,你看,没有对比便没有伤害,知道你与人家的差距了?”

叶文書无奈的看向他:“别老胡说八道。”

李恒好奇的问:“敢问令长当时的功绩是多少?”

叶文書挺直腰杆:“漏刻的水痕尚未漫过一刻。”

李恒点点头。

叶文書骄傲的扬起笑容,问李恒:“你呢,通过考核用了多久。”

李恒回想:“一路通关,未感到有任何难度。”

叶文書“哦哟”出声:“挺厉害的嘛。”

李恒面无表情的抬眼看他:“有难度吗?”

叶文書笑容一僵:?

李恒假意咳了一声。

叶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