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豌豆会跳舞？

55点积分在手，林小满感觉腰板都挺直了不少。她像捧着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装着“跳舞豌豆苗”种子的粗布小袋。里面是二十来颗圆滚滚、表皮光滑、带着健康棕褐色的豌豆种子，看起来和普通豌豆没什么两样。

“跳舞豌豆苗……”林小满捏起一颗种子，对着阳光看了看，嘀咕道，“系统，你确定这玩意儿真会跳舞？别是忽悠我吧？”

【叮！请宿主相信系统的专业性和严谨性！‘跳舞豌豆苗’（基础娱乐型）在受到特定频率声波或轻微物理刺激时，会产生规律性摆动，模拟‘跳舞’行为，观赏性极佳！是宿主放松心情、陶冶情操（以及惊吓邻居）的不二之选哦！(◕‿◕✿)】

惊吓邻居？林小满眼睛一亮。系统爸爸，你很懂我嘛！

她立刻来了精神。松软的田地是现成的，昨天小白菜被回收后，留下了完美的种植空间。她学着种小白菜的样子，在田地里划出几条浅沟，将圆滚滚的豌豆种子一颗颗、间隔均匀地放进去，再轻轻覆上一层薄土。

做完这一切，她看着光秃秃的土垄，又看了看手里还剩大半瓶的“初级植物营养液”。好东西不能浪费！她拧开瓶盖，再次倒出几滴浅绿色的液体，均匀地洒在埋下豌豆种子的土壤上。

那股雨后森林般的浓郁草木清香再次弥漫开来，引得篱笆那边似乎又传来一点细微的动静。林小满嘴角微翘，假装没听见。她拍了拍手，对着脚下的土地说道：“豌豆宝宝们，快快长大！营养液管够！跳个好看的给姐姐看！”

…………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林小满就迫不及待地冲出破屋，直奔田地。晨光熹微中，只见昨天埋下豌豆种子的土垄上，已经齐刷刷地冒出了一片嫩绿色的、顶着两片豆瓣小叶子的小苗！每一株都精神饱满，茎秆笔直，叶片舒展，绿得鲜亮，充满了勃勃生机。

“嚯！这速度！比小白菜也不遑多让啊！”林小满惊喜地蹲下身。虽然知道系统出品必然高效，但这肉眼可见的快速生长还是让她心情大好。她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其中一株幼苗嫩绿的茎秆。

就在指尖触碰到茎秆的瞬间——

那株豌豆苗细嫩的茎秆，竟然像是被微风吹拂的柳条，又像是含羞草被触碰，极其轻微地、带着一种奇妙韵律地……左右摇摆了一下！

幅度很小，速度不快，但动作清晰流畅，绝不是被风吹动的杂乱无章！摇摆了一下后，它又恢复了笔直的姿态，仿佛刚才那一下只是林小满的错觉。

林小满：“！！！”

她猛地缩回手，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株豌豆苗。刚才……它动了？真的动了？不是风？

她屏住呼吸，心脏砰砰直跳。这次她没有用手碰，而是凑近了那株苗，试探性地、轻轻地……对着它吹了一口气。

“呼——”

气息拂过嫩叶和茎秆。

动了！又动了！

那株豌豆苗的茎秆再次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优雅地、带着微妙的节奏感，左右摇摆起来！这一次，摇摆的幅度似乎比刚才更大了一些，持续了两三秒才缓缓停下！

“我……我的天！”林小满捂住嘴，差点惊呼出声。真的会动！真的会“跳舞”！虽然动作还很稚嫩，幅度也小，但这绝对不是什么自然现象！这就是系统说的“规律性摆动”！

高科技！这绝对是高科技！植物神经学？生物微电流刺激？不管是什么原理，这效果简直太神奇了！

巨大的新奇感和恶作剧般的兴奋瞬间淹没了她。她立刻转头看向篱笆那边沈砚家的方向。那家伙肯定又在偷看！必须让他也“开开眼界”！

林小满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清了清嗓子，故意用一种极其浮夸、像是在哄小孩的语调，对着那片豌豆苗地大声说道：

“哎呀呀，我的豌豆宝宝们！早上好啊！睡醒了吗？伸伸懒腰，活动活动筋骨吧！来，跟着姐姐的节奏——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极其投入地、笨拙地扭动着自己的腰肢和脖子，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手还打着拍子，活像个跳大神的神婆。

篱笆那头，沈砚确实正站在自家灶房的破窗后，透过缝隙，面无表情地观察着隔壁。他看到了那些一夜之间冒出的豌豆苗，也看到了林小满对着幼苗吹气后，那株苗诡异的摆动。

他的眉头早已拧成了死结。这又是什么妖法？！植物……会自己动？这疯女人，她种的东西一个比一个邪门！

当他看到林小满像个傻子一样对着那片苗地扭来扭去、哼着荒腔走板的调子时，沈砚只觉得一股强烈的荒谬感和……难以言喻的烦躁涌上心头。这女人不仅邪门，脑子也坏得彻底！她以为她是在……指挥一群草跳舞吗？

然而，就在他准备移开视线，不想再看这愚蠢又诡异的画面时——

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在林小满那荒腔走板的“歌声”和笨拙的“指挥”下，那片豌豆苗地，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产生了连锁反应！

先是离林小满最近的那几株被她吹过气的豌豆苗，它们的茎秆开始明显地、有节奏地左右摇摆起来！紧接着，如同涟漪扩散，旁边的豌豆苗也仿佛接收到了某种信号，纷纷加入了摇摆的行列！

一片！两片！一小片！最后，整片豌豆苗地，几十株嫩绿的小苗，如同被无形的指挥棒引导着，整齐划一地、左——右——左——右——地摇摆起来！

它们摇摆的幅度虽然不大，但动作整齐得惊人！嫩绿的叶片在晨光中微微颤抖，细嫩的茎秆划出柔和的弧线！远远望去，整片田地就像铺上了一层翠绿色的、随风（无人）起舞的波浪！静谧无声，却充满了动感的生命力！

沈砚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他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头顶！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他死死地抓住窗框，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窗框上的木刺扎进了他的掌心，他却浑然不觉！

动……动了！全动了！不是风吹！不是幻觉！那些草……那些豌豆苗……它们真的在跳舞！在随着那个疯女人荒诞的“指挥”……整齐地跳舞！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沈砚理解的极限！如果说发光土豆苗是妖异，一夜白菜是神迹，金属蚯蚓是精妙机关，稻草人是诡异造物……那眼前这片随着疯女人荒腔走板歌声整齐摇摆的豌豆苗，则彻底击碎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这根本不是什么妖术！这简直是……神魔的戏法！是颠覆天地法则的疯狂！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之前所有的探究欲和好奇心。这种恐惧，不再是源自对未知力量的忌惮，而是源自对世界本身根基被撼动的、最深层的战栗！

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也顾不上会不会暴露自己偷看的行为，沈砚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烫到，脚步踉跄，脸色惨白如纸，眼神里充满了惊骇欲绝和……一丝茫然的无措。

他撞翻了身后一个闲置的破木盆，发出“哐当”一声刺耳的巨响！

这声响也惊动了正沉浸在“植物指挥家”角色里的林小满。

林小满停下她那蹩脚的“指挥舞”，循声望去，正好看到沈砚家灶房破窗后，那张一闪而过的、写满惊骇和恐惧的惨白面孔。

“噗嗤！”林小满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她赶紧捂住嘴，但肩膀还是控制不住地耸动起来。效果拔群！看把那毒舌邻居吓的！脸都白了！比见了鬼还可怕！

她努力憋着笑，清了清嗓子，对着那片还在兀自摇摆的豌豆苗，用一种故作高深的语气说道：“嗯，不错不错！宝宝们很有天赋！节奏感很好！今天晨练到此结束，解散！”

说来也怪，随着她话音落下，那片舞动的翠绿波浪竟然真的渐渐平息下来，一株株豌豆苗又恢复了笔直安静的状态，仿佛刚才那诡异的集体舞从未发生过。只有叶片上晶莹的露珠，还在微微晃动，证明着刚才的疯狂。

沈砚躲在灶房阴影里，背靠着冰冷的土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窗外的阳光似乎都失去了温度，他只感到彻骨的寒意。

那整齐摇摆的翠绿……那疯女人得意的笑声……还有这死寂的、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的田地……

这一切，都像是一场荒诞又恐怖的噩梦。他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掌，那里被木刺扎破，渗出了点点血珠，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刺痛感。

这刺痛，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混乱的思绪。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必须……做点什么。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那个陶罐……那罐齁咸的酱菜……

沈砚的目光，缓缓移向了墙角那个蒙尘的小陶罐。冰封般的眼底，挣扎、屈辱、恐惧，最终被一种近乎绝望的、破釜沉舟的决绝所取代。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那个陶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