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子与尹喜函谷关论道

函谷关暮色渐浓,尹喜跪坐于竹简案几前,望着先生老子抚须凝望远山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开口:“先生常言‘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弟子苦思多日,仍不解这‘道’究竟如何体察?”老子缓缓转身,目光扫过案头飘落的银杏叶:“尹喜,你看这叶,春日抽芽时鲜嫩欲滴,秋来凋零时枯黄蜷曲,可它始终是银杏之叶。道亦如此——是贯穿万物生长衰亡的感受历程。日月轮转、沧海桑田,有人见星斗璀璨悟永恒,有人触寒川冰封叹无常,时空流转处,千人千面,道的体悟便在变化中显现。”

尹喜手指摩挲着竹简上的刻痕:“那‘名’呢?世人用文字、乐音、丹青描摹万物,为何您说‘名,可名也,非恒名也’?”

“你听!”老子抬手止住弟子话语,山风掠过松林,惊起群鸟长鸣,“风声鸟鸣,本无固定形状,却能借七弦琴化为《高山流水》,绘于绢帛成《松风惊禽图》。名,不过是世人捕捉道的网罟。昨日称‘云’为‘氤氲’,今日唤作‘水汽’,明日或许又有新词——正如你手中竹简,刻下的‘道’字,能框住眞正的道吗?”

尹喜若有所思:“所以先生将天地初诞称作‘无’,万物生发唤作‘有’?”

老子取过案上陶壶,缓缓注水:“天地未开时,混沌寂静如渊,那是先天之‘无’;待阴阳激荡、乾坤始奠,草木生、百兽行,便是后天之‘有’。就像这壶中水,未注入时,陶壶虚空以待,此为‘无’之妙;水满则可解渴、可濯足,尽显‘有’之用。”

“可这与观人之道又有何关联?”尹喜追问。

老子突然将杯中茶泼向青石,茶汤四溅。尹喜下意识后仰躲避,却见先生含笑点头:“看!你方才的闪避,便是后天欲望的边界——人在生死刹那、利害关头的应激,最是眞实无伪。而先天之欲,藏在细微处:你每日整理竹简时,指尖轻触墨迹的专注,便是窥见先天‘眇’境的缝隙。”

暮色四合,老子起身指向天际星河:“无有、眇噭,看似对立,实则同根。时空如长河,‘无’是源头,‘有’是奔涌;‘眇’是隐微,‘噭’是彰显。世人若能在‘无有’间穿梭,于‘眇噭’处洞察,便能层层拨开天地的迷雾,窥见众眇之门。”

尹喜伏地叩首,起身时只见月光洒满关隘,先生的青牛已行至山道转角,唯有风中传来低吟:“两者同出,异名同胃。玄之有玄,众眇之门。……”

“道”其实就是咱们每个人感知世界的过程。就像同样是看秋天的落叶,今天看和明天看感觉不一样,年轻人和老年人的感受也不同,这种感知会跟着时间、地点,还有每个人的经历、性格不停变化。

“名”就是我们把对世界的感受说出来、表现出来的方式。比如有人用音乐把心里的情绪唱出来,有人用画笔把看到的风景画在纸上,有人用舞蹈表达快乐,这些不同的方式都在不断发展变化。

老子把天地万物还没出现之前的状态,叫做“无”,这就像是万物诞生前的混沌状态;把能孕育出世间一切生命和事物的根源,叫做“有”,这就是我们现在能看见、能摸到的现实世界。所以说,想了解一个人骨子里、最原始的欲望,就得留意他生活里那些不起眼的小细节。比如一个人在没人监督时的所作所为,最能体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而想知道一个人在后天环境里产生的欲望,就得看他遇到突发情况时的本能反应。比如突然遇到危险时的第一反应,这种下意识的举动,才是他最眞实的样子。

“无”和“有”、“眇”(细微)和“噭”(边界)这两组概念,虽然名字不一样,但说的都是时间和空间里发生的事。这世界大着呢,就像洋葱一样一层包着一层,我们就是在不断观察细节、探索边界的过程中,慢慢搞清楚这些复杂道理的。

老子说,这世界上有太多我们搞不懂的神奇奥秘,就像宇宙里藏着无数谜题,我们连皮毛都没摸透。但他知道,一定有一扇通往这些奥秘的“大门”。这就好比你在山脚下,明明知道山里藏着好多从没见过的奇花异草、神秘洞穴,虽然不知道具体在哪儿,但你坚信肯定有一条路能通向那里。

咱们平时看到的世界,只是冰山一角。就像你站在自家阳台上,觉得看到的街道、小区就是全部,可登上山顶往下看,才发现原来城市这么大,还有好多没去过的地方。只有不断突破眼前的“边界”,往更高更远的地方走,才能发现更微观、更神奇的东西。说不定在显微镜下才能看清的微生物世界,也藏着和宇宙星系一样精妙的运行规律。

要是你想弄明白那些最原始、最根本的自然规律,发现更多隐藏的精妙之处,就得大胆去探索更广阔的天地。这就像天文学家不断升级望远镜,观测更遥远的星系,才慢慢揭开宇宙诞生的秘密。我们也得走出自己的“舒适圈”,到更大的世界里去寻找答案,这样才能一点点靠近那些终极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