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灾降

起初还有天真的小孩兴奋地叫喊:“爸爸有流星!好漂漂~”

他爸爸刚准备说宝贝看到流星闭眼许愿愿望就会实现,结果话还没说出口他就瞠目结舌地看到天上的流星从一颗两颗一眨眼变得满天都是,又从银白色变成火红色,从一点点的大小变得越来越大,直到把他们淹没……

这一晚,到处都被火焰燃烧,就仿佛整个地球正在浴火重生一样。这一晚无数幸福美满的家庭顷刻间或家破人亡,或妻离子散,所有人都在悲伤无助地哭喊,希望有人能帮帮他们。

所有人都认为这恐怕是有史以来人类遭遇的最大的灾难了吧,然而这时候的他们还不知道,这,只是人类真正灾难的开始……

黎明是在一阵巨大的爆炸声中清醒的。

恢复意识的那一刻她有点迷茫,但下一秒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也不顾浑身钻心刺骨般的疼痛,艰难的从两颗电线杆下爬出来,踉踉跄跄地朝不远处的一个已经坍塌得看不出原本模样的房子走去。只依稀能从旁边焦糊破碎的牌匾看到一个“福”字。

“小夜!”

“小夜!你在哪?”

“姐姐来找你了,你快出来啊!别吓姐姐好不好!”

昨晚眼看她都走到福利院门口了,那场突如其来的陨石雨砸得他们措手不及,把他们姐弟两之间十来米的距离拉的无限远,然后她就晕了。

“黎夜!!!”

这一刻,无论黎明平时多么厉害,她终究只是一个人,一个面对自然灾害无能为力的人,一个害怕失去这个世上唯一亲人的人。

少女慌张的像一个迷路的小鹿,只见她一直戴在头上的鸭舌帽也早已不翼而飞,头上不知道哪里破了流了好多血,把头发黏在一起又糊在脸上,那满是血污的脸依稀能看出它的主人有多么明艳。

黎明浑身颤抖,不停地清理着眼前的障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充斥着她的内心…

但,无力也要努力!因为黎夜还在等她。

小夜,坚持住,姐姐来找你了。

她不知道自己挖了多久,只知道她徒手挖出了十五具尸体,可惜不是小夜,也幸好不是小夜。

等黎明在最后一块角落挖出第十六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后,她深吸一口气,颤抖着伸出自己早已血肉模糊的双手……脱去对方右脚的鞋子,露出五根整整齐齐的脚趾头或者……脚趾骨,她终于舒了一口气。

不是,不是!

相较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黎明已经在漫长的刨尸中渐渐恢复了一些理智。

她很确定自己把这个区域都犁了一遍,这个时候没有小夜的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虽然不知道他到哪去了,但无论他到哪,自己都会去找到他的!

只要他们都还活着。

黎明深呼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以后,她正准备离开这片废墟。

刚走两步,黎明一顿,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突然猛的拉开好几米距离,如临大敌般地盯着……之前她刨出来的一具尸体。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具尸体她刚刚刨出来的时候是没有右臂和左腿的。

即便她刚刚极度伤心,可每一具尸体她都检查的很仔细。再加上她向来过目不忘,所以绝对不会记错的。

这具尸体,有问题!

像是印证她的猜测似的,那具尸体一个恍惚间表面的皮开肉绽竟奇迹般的恢复了,只余表面的焦黑,甚至能大概看出那是一具十二三岁小女孩的尸体了。

也不对,现在她还是不是“尸体”也不好说了……

饶是见多识广的黎明也感觉眼前的一切好像在做梦一样……突如其来的陨石雨,残缺的尸体自行恢复如初……

等等!

陨石雨?

黎明抓住了脑海里一闪而过的重点。

眼前诡异的一切不就是从昨晚下陨石雨以后发生的么?

心里一旦有了思绪,黎明也不慌了,她一边警惕地防备着“诈尸”,一边开始慢慢打量这具“尸体”,试图从中发现什么规律。

之前这具“尸体”表皮变化的时候是一瞬间的,而在表皮变化之前“她”的右臂和左腿就已经好了。

假设之前就有两次“变化”,而“她”在表皮变化之后还没醒,那在“她”苏醒的零界点,应该还有一次变化。

如果她的猜测是正确的话。

这么想着,黎明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

就在刚刚的某一刻,“她”真的醒了。

而那个转瞬即逝的时刻,被黎明捕捉到了。

果然跟她猜测的一样。

但眼下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眼下最要紧的是弄清楚这个“她”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僵尸?鬼?妖怪?

反正哪一个听起来好像都不太妙啊……

“姐姐,你是谁呀?这里是哪里?”

“小女孩”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她”甚至还用黑黢黢的小手揉了揉眼睛。

黎明:……

黎明没有放松警惕,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是谁?你还记得自己怎么在这的吗?”

“不记得了,但我大概是叫年年吧,我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喊我这个名字。”

失忆了?难道这是……起死回生?!

黎明难掩激动,略带急切道:“那你感受一下自己身体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谢谢姐姐。”

如果真的是起死回生……那是不是说万一……

不,没有万一,小夜肯定还活着。而且即便是起死回生,为什么其他人没有复活只有这个年年复活了?她能复活的契机又是什么?又有什么“后遗症”吗?

仅一瞬,无数念头在黎明脑海中抽丝剥茧,最后化成一个决定。

“年年,福利院没了,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她一边问一边在思考如果年年不愿意跟自己走怎么办,十二三岁小女孩她应该要怎么对付……

“好哇。”

“啊?哦嗯。”

这么……简单?不会是陷阱吧?

黎明试探道:“你不怕姐姐是坏人?带你走不怀好意?”

出乎意料的是年年十分坚定地摇了摇头:“姐姐不是坏人,你身上有让人很舒服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