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弱女子

郁达夫

【阅读提示】

这部小说1927年构思，1932年3月由湖风书局初版，因为其中宣传革命思想而被国民党查禁，同年12月由现代书局另出新版，很快也被查禁。1934年3月现代书局又以《饶了她》出版。建议阅读1982年花城出版社和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香港分店联合出版《郁达夫文集》第一卷·小说中的文本，或2007年11月浙江大学出版社出版《郁达夫全集》第二卷·小说(下)中的文本。

湖风版的小说文本扉页上写明“谨以此书，献给我最亲爱，最尊敬的映霞。1932年3月达夫上”。文本后面“后叙”里说是“一·二八”逃难中利用十天的时间匆匆写完的，特别交代“书中的人物和事实，不消说完全是虚拟的，请读者千万不要去空费脑筋，妄思对证”。可是有的研究者根据《王映霞自传》，指出小说与其太太王映霞有关。一次，王映霞由郁达夫相伴去拜访一个来上海的女友，交谈甚欢。晚上郁达夫愿意自己回家，而她则在女友处过夜，郁达夫乃怀疑妻子与其女友有同性恋倾向，负气搬出家外，并写下这篇小说以讽之。后发现是自己误会，就表示抱歉，并在小说扉页写下上面那样的赠言。

小说叙写杭州某女子中学三个同寝室的学生的生活。李文卿是一个体育健将，一个世俗肉欲的狂热追求者和享受者，还是一个女同性恋者。她经常偷偷钻进郑岳秀的被窝，对郑岳秀进行身体侵犯，并以一只金手表相诱，最后郑岳秀成为物质和情欲的俘虏。李文卿抛弃郑岳秀，与其他几个男子鬼混到一起后，郑岳秀反有点离不开她了。她就送郑岳秀一性工具自慰。后来时局不稳，郑岳秀来到上海读书，认识青年吴一粟并与之恋爱，可是“一·二八”事变爆发，日本海军登岸，将郑岳秀轮奸至死。冯世芬在叔叔的引导下成为上海工人中的革命分子，并且料理了郑岳秀的后事。

郁达夫在小说《后叙》里交代：“我觉得比这一次写这篇小说时的心境更恶劣的时候，还不曾有过。因此这一篇小说，大约也将变作我作品之中的最恶劣的一篇。”但是1933年2月1日《现代》第2卷第4期介绍这部作品时却称：“这是搁笔了多年的郁达夫先生在1932年日本帝国主义者炮轰上海时写成的杰作。……实为近来我国创作界的一本名著。”此前，杜衡在《现代》发表《她是一个弱女子》，评：“这依然是一部写色情的作品”，“可是它的描划人物都非常成功的。”婚恋的波折，时代的动乱，转换成一种创作心绪投射到作品中，就使这篇小说一方面是对情色欲望的沉醉，一方面是对情色欲望的批判。通过李文卿和郑岳秀表现了前者，通过冯世芬表现了后者。小说最后的指向是后者战胜(埋葬)前者；并且探讨了女性的人性缺陷(贪欲、软弱)及其出路(参加革命)问题，标明小说的艺术格调终在一般水平线之上。

【延伸阅读作品与参考文献】

1.(日)谷崎润一郎：《痴人之爱》(小说)，郑民钦译，中国文联出版社2000年版。

2．金晶：《谷崎润一郎文学在民国时期的接受情况研究》，南开大学出版社2013年版。

3．陈子善：《<她是一个弱女子>手稿本》，见陈子善《从鲁迅到张爱玲：文学史内外》，北京大学出版社2017年版。

4．彭林祥：《从<她是一个弱女子>到<饶了她>》，见彭林祥《中国新文学广告图志》上卷，花木兰文化出版社2015年版。

5．王映霞：《我与郁达夫》，华岳文艺出版社1988年版。

6．程亚丽：《郁达夫小说女性身体叙述的思想性论析》, 《文学评论》2014年第2期。

【思考与练习】

从这篇小说看郁达夫的女性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