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军的计划

在他还没想到该如何穿越那道看不见的气墙时,周围的场景如同被某种神秘力量操控,骤然间变了个样,将他带入了一间昏暗的教室。光线微弱,仅能勉强视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白诺试图冲过去阻止眼前正在发生的恶性事件,但一道无形的气墙如同坚固的屏障,将他牢牢阻隔在外。周围的场景如同幻灯片一般,不断变幻,一幕幕残忍的画面冲击着他的心灵。

白诺紧咬着牙关,不愿再看下去。他深知,这一系列恶性事件足以摧毁一个孩子的纯真与善良,将它们扭曲成恐怖的复仇心理。这些,都是酿成卢星如今恐怖行为的根源。

他从铁门中退了出来,走廊里此时已经聚集了更多的人形烟雾。它们仿佛感受到了白诺的存在,相继扑来,发出刺耳的喊叫声。这些烟雾仿佛有生命一般,不断纠缠着他,试图将他困在这里。

白诺挥舞着双手,试图驱散这些让人难受的烟雾。他沿着墙边艰难地行走,终于来到了另一扇铁门外。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有一盏橙色的灯,微弱的光线照在墙面上,映照出一栋建筑的结构图。承重墙用红色记号笔清晰地标注出来,显得格外醒目。白诺仔细观察,发现这栋建筑有三十五层,地下还有三层。这明显不是学校的建筑,更像是一栋高大的写字楼。

在结构图的下方,订着两组照片。一组是三个男人的合影,他们肩并肩从写字楼走出,脸上洋溢着笑容。然而,照片上却画了一个大红叉,角度看上去像是在街角偷拍的。白诺不难推测,这三人定是罗建、刘洋、余乐。

在墙角的写字桌上,堆放着一些资料。白诺翻阅着,其中包括雷管的配置说明,以及爆破桥墩和九层以上楼房的布点方法。这些都是他作为爆破工作者需要掌握的知识。

白诺记得,在他工棚里看到的是教学楼的结构图。为什么这里呈现出来的却是不一致的写字楼结构图呢?他继续翻阅资料,从一个文件袋中抽出了几页纸,上面是罗、刘、余三人的详细信息。快速查阅后,他发现这三人居然同在一所职校读书,毕业后又同在一家公司工作。

这几页纸上的信息,无疑是卢星在现实中搜索得知的。在他的大脑避难所里,这些信息以文件的形式呈现。若在现实的生物层面,这些信息就是数亿个脑元细胞所承载的记忆。

白诺大略分析了一下,似乎卢星的目标并不是学校,而是这栋写字楼。荒废的工棚里之所以有教学楼的结构图,那可能是他多年前的谋划。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计划一直没有执行。后来,罗、刘、余三人工作了,卢星又查到了他们的工作地点,于是便又开始了新的计划。

这个计划原本只是卢星给自己心理的一个安慰,直到他被解雇后,心态崩塌,感觉全世界的人都在欺负他。于是,他怒了,决定要报复!

卢星家庭变故,又有被霸凌的历史,这类人的心态极度不稳,很容易走极端。若他当初接受过心理治疗、及时辅导,或许还不至于变成这样。

白诺点了点头,对自己的分析感到满意。他打开门准备出去,却发现走廊里已经挤满了那可恶的烟雾。它们仿佛很无奈,只能大叫着,却并不能把他怎么样。

白诺堵着耳朵,冲了出去。众多烟雾扑打在他身上,使他完全看不见最后一扇铁门的方位。他凭着感觉,用身子撞了进去。踉跄了一下后,他抬头一瞧,竟然看到了两个卢星正疑惑地看着他。

其中一个卢星大步跨来,将他抓起,狠狠地撞在墙面上。“你他吗的是谁?怎么会在这?!”那个卢星的声音凶狠而暴躁。

白诺背部撞墙,疼痛难忍。他发现眼前这个卢星与之前在模块中遇到的那位有所不同。这个卢星的头发是从前额梳向脑后,目光凶恶,仿佛一头即将爆发的猛兽。

“你……你就是大军吧……”白诺抓住他的双臂,挣扎着说道。

“连这都知道,你是谁?!不说我拧断你的脖子!”大军右手用力掐住白诺的颈中,语气冰冷而残忍。

一旁的另一个卢星走了过来,犹豫地说道:“我……我好像见过你……”

“他欺负过你?!”大军厉声道,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见过。”那个卢星胆怯地回答道。

“窝囊废!什么都不知道,滚开!”大军一脚将这个卢星踢开,又把白诺狠狠地摔砸在地。

白诺忍着痛,一个侧翻立起身来,喘气道:“你为什么要炸那栋写字楼?你想报复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们?”

大军对他的问题感到诧异至极,怎么他会知道这些?他是谁?大军心中充满了忌惮和疑惑。

“你到底是谁?”大军再次质问道。

白诺轻哼了一声,冷笑道:“你的计划我全部知道。”

“你知道什么?!”大军怒吼道。

“知道你是个懦夫,彻头彻尾的懦夫!”白诺毫不畏惧地回答道。

大军发怒了,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朝白诺奔来。速度奇快,白诺不及躲闪,被一把扑倒在地。大军挥着拳头,一拳一拳地砸在白诺的脸上。眼角、鼻子被砸得鲜血直流,但白诺却咧着嘴笑着。

“你笑什么?!”大军举着拳头,怒吼道。

“笑你害怕他们,连他们的面都不敢见。”白诺嘲笑道。

“去你吗的,劳资谁都不怕!!”大军又是几拳挥了下去,“让你笑……让你笑!”

“用……用你这气势去打他们啊,你也只敢欺负弱小吗?”白诺费力地说道。

“我何止是打?我要他们的命!”大军朝他喝道,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杀意。

“那你就要他们的命啊,为什么要连累一栋楼的人?”白诺质问道。

“那是他们活该,要怪就怪那些人跟他们在一栋楼里,活该!!”大军起身走到一旁,屋里的场景忽然变幻到一栋写字楼的大厅。

白诺躺在地上,痛苦地喘息着。他看见写字楼里人来人往,这些人都长得跟罗、刘、余一个模样。没想到在卢星的心里,竟然视这栋楼的人都和他们一样。这是很严重的联仇心理,就好比你恨一个人,你也会恨那人的孩子一样。卢星总是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将这个责任推给其他人,认为自己有权力杀死所有幸福过着日子的人。

这时,大军戴着一顶鸭舌帽,压得很低,只看得到他的下颚。他朝电梯旁的楼梯间走去,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白诺挣扎着起身,扭头看了一眼街道,确认了这里是曹杨路街道。他艰难地迈向楼梯间,准备跟踪大军。然而,就在这时,围绕他周围的建筑都开始颠簸晃动,上下震颤,凹凸变形,纷纷坠落。白诺知道时间不多了,卢星生命垂危,模块也正在瓦解。若再不出去就危险了,但他更想知道大军要在这栋楼里搞什么名堂。

他咬紧牙关,平静地穿梭在毁坏的建筑物中间。他跟着大军来到了地下二层,准备揭开这个恐怖计划的最后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