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如出一辙

“姜姜,我真的没有骗你,不信你问他,我是不是你夫君?”白七适时委屈道。

镜灵在旁看傻眼,他是不是被封印太久了记岔了,还是神尊本来就是这副德性?

白七朝他扬了扬下巴,他吓得一哆嗦,顿时狂点头。

柳北:“……”

这镜灵到底分不分得清谁是主人?

她清咳一声,左顾右盼,“灵焰在哪儿?”

“灵焰?”镜灵恍然大悟,“主人说的是昙阴极焰?”

“昙阴极焰?”

思及主人不记前事,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挑挑拣拣的道:“昙阴极焰在东面,我带您去。”

镜灵走在前面,挠了挠头,“只是这些年这里灵气稀薄,几乎没有,也不知它还能剩下多少。不过没关系,只要有一小撮,只要镜中有了灵力,它就能再生。”

“它可是世间最厉害的火焰,能焚尽一切。”

“焚尽一切?”

她脚步一顿,那她的灵体不是一挨着就没了吗?还化个屁的冰魄!

耳旁有轻笑响起,白七握住她的手往前走,“放心,它不会伤害你。”

她不由自主跟着他的脚步,由着他一直牵到一个沙丘边。

那老头围着沙丘打转,他挠了挠脸,边自言自语,“怎么不见了呢?是这里吧?哎呀,要命了!”他急得团团转,围着沙丘不停碎碎念。

末了,干脆在柳北面前蹲下,捧着脸,眨巴眨巴眼,欲哭无泪:“主人,小镜镜是不是很无能啊,连主人的东西都守不住!”

柳北看着一个糟老头在给她卖萌,牙齿咬得咯嘣响。

她从前,是有多恶趣味,才有这么‘别具一格’的镜灵?

“你、给、我、起、来!”

“哦。”他不明所以,听话地站起。

白七环顾一圈,也不知他何时出手的,与之相邻的一个小沙丘被他一掌震出一个大坑,他揽着柳北及时抽身,一下退出百米,一点都没被黄沙波及到。

“汪汪!”

镜灵闪避不及,被黄沙撒了满身满面。但他不敢有怨言,只能左抖右抖,赶紧把自己给拾掇干净。

“咦?原来它在这儿!”镜灵往那个大坑看去,兴奋道。

等黄沙散尽,白七和柳北才近前,她凝神看去,见那个十来米左右深的坑底有不足小拇指般大小的紫色火焰,迎着风沙,忽明忽暗,像是随时要被灭掉,遂疑惑地看向白七。

“这就是昙阴极焰?这么一点儿?确定能治好我的冰魄?”

白七叹息一声:“镜中灵气稀薄,能保得这么一点儿已是万幸了。”

再见到昙阴极焰,想到这曾经贵为六界最让人闻风丧胆的神火被埋在黄沙下,如今只剩下了一小撮火种,顽强地撑到主人来寻。而她,变成了凡人,也没了神体和记忆。

他薄唇抖了抖,面带痛色。

好在,他终是找到了她。

柳北看不懂他的表情,见他似遗憾似怅然又似庆幸,胸口没由来地有了憋闷感。

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扯了扯他的长发,等着他的下半句。

白七回过神,薄唇轻扯,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她。

这女人真是……爱好不能变一下吗?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被他的目光看得不自在,慢慢地松开缠在她食指上的发丝。

白七懵了。诶?你松开做什么?继续缠呀!

他既懊恼又有些不舍,他刚才嘶什么撕?她如今并不心悦于你,哪里明白你与从前的她把缠头发当做情

趣,他越无奈,她越是缠?

又故意挨得再近些,用长发去蹭她的手。

边说话边用余光观察她的神情,“你不要小看了它,只要还留存一丝,你辅以灵气注入,假以时日,待它变得如……嗯”他想了想又道:“变得如面碗般大小,便可完全溶了你魂魄中的冰。”

柳北心思都在昙阴极焰上,没发现他的小动作,一听到‘面碗”想起了它的尺寸,又联想到颜色,最后还想到他那碗面的味道,顿时一脸一言难尽。

白七见她神情有异,思索着他话里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于是只归结于她对于昙阴极焰的不放心。

他从坑底把它引出,托在掌心递到她面前。

“你看,它美吗?”

昙阴极焰不愧是六界最强之火,就算小小一撮,感应到了他的神力,也本能地释放着攻击。

就算他是神,现在毕竟也只是一部分元神,掌心仍然有灼烈之感。

而镜灵,在白七引它出坑时,早已飞速逃离,站得远远的。

“美。”它小小一撮,在风沙中不屈地跳跃着,像沙漠中独自跳舞的姑娘,自信又孤独。

这样近距离看着,竟然有些悲怆感与亲切感。

她伸出手,情不自禁地想摸摸它。

白七有些紧张,手抖了抖,还是没有阻止她。

她不知怎地,突然有了泪意,手在离它还有两厘米时停下。

她不解地眨去眼里的湿意,想到它的来历,手又垂下。

她强迫自己收回心思,“该怎么做?”

白七让她就地坐下,运用神力把昙阴极焰一点一点在灵体周围运行。

柳北感觉昙阴极焰游走在她灵体上,暖融融的,并没有丝毫不适。

他眼见着它开始融化他的聚灵寒冰,而没有排斥她,终是放了心。

只要她向灵镜输入灵力,每一个月来镜中一次,让昙阴极焰融化聚灵寒冰,长此以往,她将不再忍受冰魄之苦,更重要的是,被寒冰封住的神力也会觉醒,记忆也会跟着复苏。

他垂眸看着柳北,却觉得忧心忡忡。

直到完全感觉不到昙阴极焰的暖意,柳北才睁开眼,见白七蹲在她对面,薄唇紧抿,面上全是担忧。

“你怎么了?”

他双眼闪烁,一时不敢看她,若无其事地把昙阴极焰托在手中,一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没事,”他笑了下,四处张望,“你的小镜镜呢?”

“……这名字真是她……我取的?”

她现在还没有完全接受自己也是另一个人的事实,她没有她的记忆,也不知她的经历,她只是拥有神族

血脉的凡人而已。

未婚夫找上门,镜灵一上来就认主,甚至连昙阴极焰,都对她很温和。

她突然觉得,她的人生,已经脱离掌控,前路如隐在重重迷雾中。

“当然,你是看着他长大的,他的名字不就是你刻在他额头的么……”他目光缱绻,仿佛又看到她倚在他身旁,跟他调侃当时在镜灵额间写字时的样子。

她疑惑,有些哭笑不得,愁绪瞬间消散,“他额间的鬼画符,竟是个‘镜’字?”

他莞尔,“什么鬼画符,那是上……上面的文字。”

她眨眼,“这样。”

亏她还以为是什么哪个朝代的图案,研究了好久。

镜灵怕被昙阴极焰灼伤,远远地见主人全神贯注在化冰魄,他又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回了屋子,卖力地打扫了半天,见屋里有镜子,鼓起勇气照了照。

他知道没了灵力,又被封印,势必会有些沧桑,还做了心理建设。

谁知,这一照,吓得他才醒过来立马就要升天。

“啊啊!我怎么成了这个鬼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