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起三根手指:“我可以发誓,我没有对任何人下过咒。”
相反,她才是受害者。而且,她一个长在深闺的女子,哪里懂那些异术?
柳北摇头:“我没有不相信你。徐家的祖先,有可能是姬家人一脉,我现在只有这一条线索。“什么!”姬晴瞪大眼。
她正要点头,忽然见一人含着笑跨进芳华殿,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北北,跟我去看个东西。”
突然进来个绝色仙人,姬晴看呆了,刻在骨子里的贵女仪态半分都想不起来,只想着:世上还真的有能跟司主容貌匹敌的人?
直到那人冷冽的眼神扫了她一眼,冻得她灵体都打冷颤,她才回神低头,规规矩矩管好眼睛,不敢再放
肆。
过了好一会儿,灵体的僵冷才慢慢缓解。
柳北大概知道他要带她看什么,为难地蹙眉:“我要先办正事。”
白七的笑脸顿时垮掉,又顾忌有别人在,勉强捡起笑脸:“什么正事?”
其中‘正事’两字,咬字极重,像要把那两个字咬烂。
她一扬下巴,指向姬晴:“徐家诅咒可能与她有关,我要去她的意识里看看有没有线索。”
听到这儿,他眼珠一转,“诅咒?有意思。”
就是那个每代都有成年男人无端死亡的徐家?容什么雁的未婚夫?然后因为诅咒跟她未婚夫闹翻然后恬不知耻地住进了他家?
要是徐家的事了结,她那个赖着不走的妹妹是不是就能从他们家滚出去了?是不是就没有谁在中间碍手碍脚了?
脑海里的小人儿欢喜的蹦跶,他抑制住喜悦,浅浅勾唇:“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柳北不知道他突然来的喜悦为什么,正要拒绝,念头又一转,“好。”
姬晴傻眼,喂!尊重她一下好吗?她好像还没答应呢?
徐家的诅咒解不解跟她有什么关系?如果徐家先祖真是姬家人,那她巴不得诅咒没得解,永生永世的折磨他们才好。她甚至想要找个僻静处,不顾形象的狂笑几声。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说不得,她还要感激下诅咒的那人呢!
不过,她也没有权力说不,毕竟太阴司捏死她,跟捏死只蚂蚁一样,好像也由不得她不答应了。
柳北:“姬晴,本司主从不以势迫人,你要是同意,给你记一功,下一世可以投一个好人家。”
她嚯地抬头,声音都拔高:“真的?”
问完又马上点头,生怕有变故:“我同意。”
她不但不惩罚她,还承诺了下一世,有这么好的事,傻子才不答应。
不就是看她的意识吗?她都死了几百年了,眼看就要解脱了,看看又怎么了,又不会掉块肉?
“北北,我们开始吧。”白七坐到她身旁,自然地牵住她的手,骨节分明的大手包住她的葱白手指,然后十指紧扣,还小幅度的晃了晃,眼尾一挑,又轻眨了眨眼。
这这这……这是在撒娇吗?
绝色神仙在线撒娇,这谁顶得住!
柳北抿了抿唇,挣了挣,没挣脱,却被他挠了手心,酥酥痒痒,跟一根羽毛一样轻轻在她心上刮过,让
她心下一颤。她躲,他又挠,僵持了一会儿,就由着他了。
她无力:“好。”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节音,一贯面无表情的脸有了皲裂的迹象。
要命!他们家小姐,被这个男狐狸精似的神仙勾了魂!
他说什么就答应什么,他做什么她也不阻止,这做派,真的不是昏君吗?
她皱着眉,抬手缓缓遮住半张脸,突然就对太阴司的未来忧心不已。
有了刚才的教训,姬晴规规矩矩垂着头,也不敢朝两人扫一眼,只在心里嘀咕:她没看她没看她没看!
白七低垂了眉眼,心中得意,差点笑出声。他是她正正经经的夫君,是凡人现在叫的老公,牵牵手怎么了,她人都是他的!
想当年,他这神尊不要脸皮不要形象,成天在她身前转悠装偶遇,这才俘获芳心。后来她亲口承认,她第一次见他,也是被他的美色迷住的。
虽然重塑肉身后,性子冷了些,芯子还是同一个,她果然还是吃这一套的!
柳北的手轻点姬晴额头,利用溯影之术进入了她的意识。
节音守着几人,不让人来打扰。
突然,屋子里响起手机铃声,她怕小姐刚进意识,灵体还不稳,手忙脚乱给挂断了。
挂断一看,是小姐的妈妈打来的。
柳北睁开眼,开始打量周围环境。
看天色,应该是下午,天边的晚霞如画家打翻的调色盘,煞是好看。
明天应该也是个晴天。
这里是一处庄子,周围全是大片大片的农田果树,近处只有一个三进的院子,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啊!”
她正懵懵然不知身在何处时,突然响起的女人惨叫声惊得刚进意识的柳北不适的咪眼。
白七一手仍然牵着她不放,另一只手从面前环过她,捂住了她的眼睛和两只耳朵,他的手指冰冰凉凉,碰到她的脖子,让她不自主地缩了一下。
他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薄唇甚至擦过侧脸:“吓到了?”
眼前一片黑暗,耳朵听到的声音也模模糊糊,他冰凉没有温度的身子紧贴着她,宽袖搭在她脸上,这姿势暖昧得很,让她没出息地觉得心慌。
她最近是怎么了!
两人此刻虽然都不是实体,一个灵体,一个分了一点元神。她却觉得触感太真实,甚至别别扭扭地拿开了他的手。
她把两只手背在身后,跟她爸那老干部似的。轻咳一声,正色:“我没那么娇气。”说完,还狠狠瞪了他一眼。瞪完,自顾自地就朝那个院子靠近。
白七觉得很无辜,不过,她那双桃花眼,就算瞪他,也可爱。
他看着空空的手,闷笑两声,遗憾地跟上。
他真的,不是故意调戏她的。
她飘在半空,俯视着下面的人。她就说那叫声太惨了,原来是一个女人在生孩子,大汗淋漓,声撕力竭,血水一盆接一盆。
她不由感叹:古代的生产技术太差了,那什么稳婆力道也太狠了,她当挤牙膏呢。
白七抽了抽嘴角,背过脸去轻嘶了声。
生孩子原来这么痛苦,以后他的北北,就别生了吧?
柳北不想看,本来想跳过,又觉得既然是姬晴深刻的意识,肯定是会发生什么,于是又飘去了屋外,白七赶紧跟出去,两人无聊地开始研究果园结了什么。
婴孩啼哭声响彻院子时,一顶华丽的轿子正好落地。
轿子里下来一位相貌端庄大概二十多岁的夫人,神色莫测,她抚了抚高高隆起的肚子,在丫鬟的搀扶下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