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血脉相冲

他为什么要如此设计她?

姬晴以为,这她已经预想到她最坏的结局,却没想到,她即将奔赴的结局,比她所知的所有结局都要不堪。

看到这里,柳北一脸黑线。

因为私密,所以书房没有守卫吗?所以被姬晴接二连三听到秘密?

这家人真是……

四月初八那日,阳光明媚,微风和煦,是她最爱的天气,她却没有一丝欢喜。

她被八抬大轿抬到侯府,世子没有来迎亲。

长姐姬菲与她同日出嫁,嫁给病秧子雍王。大概,那就是父亲选定的人吧!

那么,皇帝会怎么想?

姬家把女儿嫁给了他弟弟,他也不闻不问?还是,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正在出神,喜婆扶着她的手臂,在她耳边轻声说:“世子妃,这边来,拜堂了。”

新郎呢?她没有看到新郎,要怎么拜堂?

盖头红艳艳,她顺着视线望下去,看到一只扎着红绸正在扑腾的大公鸡。

她脑子嗡嗡,她要跟一只公鸡拜堂?

周围宾客窃窃私语,她慢慢攥紧了拳头。

这时,有人慌慌张张跑进来,对西宁侯耳语几句。

他听完大怒,一脚踹翻送嫁的礼官:“好你个姬焕堂,欺我侯府,竟然送来一个卑贱的庶女!”

他就是仗着姬家这几年不好过,逼迫姬焕堂把嫡女嫁给他儿子,没想到,他来了这一手!

而且,他还在同一天把嫡女嫁给了雍王,让他骑虎难下,让他哑巴吃黄连,只能认栽!

他把上首的桌子拍得眶眶响,咬牙切齿:“好,好得很!”

桌上的瓜果骨碌碌地滚到她脚边,姬晴无所适从地站着,从没觉得这么难堪。

侯府居然不知道要迎的世子妃是庶女吗?那她的处境……

气氛冷凝时,又一人摔进门:“侯……侯爷,侯爷!”

西宁侯不悦:“又是什么事!”

“世子……世子……”

“结结巴巴干什么,你舌头短一截?世子什么时候回来?找到人没有?大婚也不见人影,成何体统?”“世子在青龙赌坊与人发生争执,对方可能是亡命之徒,赌红了眼,输了就拿出匕首杀杀……杀了世子。”

他厉声:“你说什么?”

侯夫人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姬晴不可置信地后退两步,隔着精致的红嫁衣,狠狠掐了两把自己的大腿。

西宁侯是个大胡子莽汉,爵位是靠军功赚来的,膝下只有一个独子,所以只要没有搞出人命,他就无条件的溺爱。

他时常在军中,无暇顾及家里,儿子被夫人养废了不成器,他也不指望儿子能有什么作为,只盼望他早曰成亲,给他生个嫡孙,他好手把手教导。

哪里知道,李家在他这儿要断了根!

几个仆人抬着李延进来。

西宁侯只掀开白布看了一眼,目呲欲裂。发疯似的大喊:“凶手呢?”

“那人拼命挣扎,被……被赶来的副将大人一剑杀了。”

“把这几个护不住主人的奴仆拖下去,大卸八块喂狗!”

侯夫人悠悠转醒,趴到蒙着白布的尸体上痛哭。

“我的儿子啊,怎么年纪轻轻就死了?今天是你大婚啊!”

又转头看着一身嫁衣红得刺目又讽刺的姬晴:“都怪你!一定是你!还没进门就克死了我儿子!”

“听说你一出生,你生母就死了,现在又来克我的延儿!”

她目光中满是怨毒:“侯爷,你要替我们延儿报仇啊!”

姬晴惊恐地扶着门框:“我……不关我的事……”

西宁侯眯了眯眼,姬焕堂,你这么算计我,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也别想逃掉!

他咬牙切齿:“来人!”

大婚当日,新郎横死赌坊,她一个未拜堂的新娘子成了克死他的凶手!

可笑的是,她盖头还没人来掀就被西宁侯的人绑着塞进了轿抬回了娘家!

她被塞住嘴,拼命挣扎,在轿子里不停踢打,发髻散乱,哪里还管得了仪态?背负这样莫须有的罪名,哪里顾不得什么贵女不贵女?

西宁侯气势汹汹,要姬家给一个交代。

这时的姬家,满目的红,喜气洋洋。前厅的宾客还在拼酒,大多还没散去。

“姬焕堂!”

魁梧的人一声暴喝,吓得有人的白玉酒壶没拿稳,掉地上碎成渣。

西宁侯带了上百武将冲进门,直奔席上一人,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他手越收越紧:“你把一个卑贱的庶女塞给我儿,害我儿被她克死,你该死!”

府里的侍卫哪里是身经百战的西宁侯武将的对手,又投鼠忌器,只三两下就被制住一大半。

姬焕堂被他掐得快要窒息,平日面无表情的脸扭曲通红,那双鹰眸,不再淡定,夹杂着对于死亡的恐惧。

姬赫冲上前扯西宁侯的手:“侯爷息怒!”

“息怒?还我儿子命,我就息怒!”他是武将,又力大无穷,姬赫一个文臣哪里扳得动他的手。

“说啊!我儿子的命你预备怎么还?”说着,另一只手把姬赫推出老远。

“侯爷,我父亲是朝廷命官!你这样,与谋杀无异!”

一众宾客也来劝,而西宁侯无动于衷。

“侯爷想要什么交代,我们姬家一定做到,只要你放开我父亲!”

西宁侯松了松手,又猛然把手收紧:“你们最好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不然,我不介意捏断你的脖子!”

“你别忘了,以你姬家现在的处境,就算皇上怪罪下来,我也不怕!”他彻底松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

姬赫扶住姬焕堂:“是是是。”

他拿起桌上的酒壶灌了一口,把剰下的酒全拿来洗了掐了姬焕堂的那只手,一众人只干看着,敢怒不敢

言。

“你女儿,还给你!”

“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我明天再来!”

姬晴全身被缚,被人一推,狼狈地扑在地上,有人拿走她嘴里的布条。

看事情发展成这样,宾客都识趣的走了。

偌大的前厅只剩几个姬家人,姬焕堂喝了口茶缓过来,嗓子还有些沙哑,声音低沉:“怎么回事!”他以为他把庶女嫁去侯府,那姓李的莽夫碍于雍王,顶多心里不痛快一阵,也无可奈何,哪知道李延竟然死了?

姬晴断断续续的把侯府发生的事说完。

听完后,他脸色铁青。

这个莽夫,他儿子明明是因为赌博被亡命之徒杀死,凶手已经伏法,他消不了气,却把这笔账又记到他姬家了!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岂有此理!

他摆明就是有意为之。

他为难姬家,正好还可以讨好皇上。就算闹到皇上面前,他也可以说是他姬家以庶女替嫡女,违背婚约,皇上正好差了借口整世家,到时候轻则训斥罚俸,重则被贬。还会影响姬菲和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