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七,这该怎么办?”
柳北很担心白七的情况,眉头迟迟无法舒展开来。
突然,白七冷眸扫过,一把抓住了柳北的手:“你为何不听从柳北的吩咐?为何只身前来?”
柳北愣了一下,又恢复过来:“柳北担心你。”
白七听了,眼中闪过一种柳北看不懂的忧伤,说:“不要再有下次。”
听罢,柳北刚才已经平复的怒火再度升起:“你自以为是!”
“柳北不想你弄伤自己。”白七声明。
“弄伤自己?”柳北知道白七担心柳北会出事,但也不是这样盲目的保护。
柳北看了白七一眼,继续说:“要不是柳北出现,你根本来不及逃。”
“柳北在你身边,你为何偏偏不相信柳北?”
此话一从柳北口中说出,白七便望入柳北的眼中,不吭一声。
良久,白七的声音再次响起。
“柳北,柳北错了。”
柳北双眸一亮,以为他反省了自己的举动,想赶紧劝他一同回到丞相府中。
白七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断然将柳北对他的所有期盼断送了。
“柳北依旧不能忍受,你伤害柳北的肉身。”
若非亲耳听到这句话,柳北还真的不相信,单凭几个字就能够把一颗心撕碎。
白七的表情没有一丝犹豫,眉目间的温柔消逝无踪。
他是认真的?
“行,没问题。”
当下,柳北不与白七反驳。
不管他是突然有所感触,还是终于将一直以来的心里话脱口而出。
现在,绝对不是纠结于这一切的时候。
柳北心中想着的,是柳北必须先让白七能够活下去。
将他扶起,说:“我们现在必须回去,否则事情会败露。还能用轻功吗?”
“能。”白七沉声说,头低至柳北看不清他的神色。
得到他的回应,柳北头也不回地先行一步。
泪水,才从眼眶掉落。
仅此几滴,柳北便将其抹去。
事实会否真的如白七刚才所成承认那般?
还是,柳北不应该被他三言两语打发?
可白七亲口说,他的所有温柔只是施舍,出自对另一个人的思念。
即使他曾经亲口否认自己对柳北的眷恋,但如今他却反悔了。
这又代表什么?
有时候,人不一定了解自己,甚至会欺骗自己。
若然这是真的,柳北不怪他此刻的诚实。
他只是再也骗不了自己罢了。
冷风潇潇在柳北的脸颊划过,柳北已经分不清疼痛的原因。
或许,柳北再向他确认,再死缠烂打都是没有意义的。
结束吧,结束吧。
别再如此天真,别再做无谓的妄想了。
柳北先如此告诫自己,奢望能为伤口止痛。
不出片刻,我们回到了丞相府,在树梢上停顿观察。
“听说昨日丞相府不太平,今晚也不能幸免?””早知道不要出席……”
“闭嘴,这些话若是给丞相听到……”
“刚才那场动静,似乎连丞相的义子都受伤了。”
无萧真的受伤了吗?
低头,柳北看着自己的掌心,暂时还想不明白为何自己有这样的力量。
按照这个世界的规矩来说,只有萧家人才能使用离魂术,就连古书上也是如此记载的。
然而,这些规矩解释不了凭空出现的无萧是怎么一回事。
紫雪清楚感应到,无萧并没有萧家的血脉。
奈何紫雪被灭族时,年纪尚幼,不记得萧家所有人的面孔。
会否,萧家存在着一个没有萧家血统的“萧家人”?
但是……
关于自己突如其来的能力,又能怎么解释?
为何柳北能动用灵魂之力?
蹙紧眉头,柳北沉思不已。
“柳北。”白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一手撕开脸上的易容皮,说:“我们需要一个人的帮忙。”
“你又要利用阿尔穆托?”柳北挑眉。
白七面无表情:“这是唯一的对策。”
此话一说完,白七看往不远的一处的方向。
柳北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丞相此时已经领着巡逻队来到柳北和白七的房间附近。
按此局面看,我们没有办法立即回到房间了。
因此,只能立刻创造不在场证明。
“但是,单凭阿尔穆托,只能证明我们此时与他会面。”柳北顿了顿,继续说:“无法证明我们刚才不在场。”
“这一点,柳北会处理。”白七低声说道:“柳北需要你带阿尔穆托过来后院,就说,我们要为今日的态度赔罪。”
柳北看着白七,知道他提出的办法就算没有十足的把握,也有八成。
利用阿尔穆托吗?
决定的当下,柳北感觉到心脏被什么勒紧了,却只能置若罔闻。
“速战速决。”
白七见柳北不反对,抛下这一句话,决然离去。
黑夜继续笼罩柳北身侧。
将易容的面皮撕下,柳北将其握紧。
柳北知道,柳北不得不这么做。
别院。
阿尔穆托寝室外。
“阿尔将……”意识到自己又不经意地唤了阿尔穆托的尊称,柳北连忙改口:“穆托。”
轻轻地敲了几次门,见没人回应,柳北便打算在敲几次。
手还没有落下,那扇门就被“砰!”一声地打开。
柳北被突然推开的门吓了一跳,急急往后退。”柳北?”阿尔穆托很讶异会在这里见到柳北。
此时的他全副武装,似乎要到哪里去。
“穆托,你要去帮忙搜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北如此问,是为了显示自己一直都在丞相府中,却对其中发生的骚动一无所知,仅是人云亦云。
阿尔穆托深信不疑,他凝视柳北:“义弟受伤了,据说是一名刺客,与义弟一样,有将灵魂脱离身体的能力。”
柳北听罢,垂眸说道:“原来,发生了一件大事。”
当下,柳北真的感觉自己骗不下去了。
阿尔穆托的天真并不应该任柳北随意践踏,但是……
一咬牙,柳北抬起头来,决意执行下去。
“穆托,能否稍等片刻?”柳北眼神黯然,轻声说:“柳北与白七,想为今早的事情赔罪。”
阿尔穆托一听,原本清亮的黑眸,染上一抹薄薄的消沉。
“是末将僭越了。”
他这么说,却是将目光从柳北身上别开。
“穆托,你说我们还可以是朋友。”柳北细细观察阿尔穆托的表情,说:“但柳北过意不去。”
言下之意,唯有阿尔穆托接受柳北和白七的赔罪,才会让柳北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