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柳北于心不忍,若是阿尔穆托再三推辞,柳北便会放弃以他来当不在场证明的这个方法,另寻良策。
然而,阿尔穆托却答应了。
“柳北,带柳北末将过去吧。末将敬你们一杯。”阿尔穆托面有难色,却不拒绝柳北:“但恕末将有要事在身,没办法久聚。”
“好。”
柳北明明得逞了,心却高兴不起来。
得到了阿尔穆托的同意,柳北便领着他前往后院。
远远地,柳北看到白七那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树荫下。
月色洒在他身上,令柳北想起了我们立下誓约的那一晚。
现在,一切竟成空。
回忆如荆棘,紧紧地捆绑在心脏,扎出鲜血。
白七注意到了柳北的出现。
也知道阿尔穆托跟在柳北身后。
“柳北,阿尔将军可愿意……”此时的白七已恢复了自己在众人面前惯有的面孔。
他一看到柳北出现,就凑上前来。
佯装在看到柳北后方跟上来的阿尔穆托后,眼中闪过一抹庆幸。
这一个时刻,柳北不懂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
柳北知道,这一切都是白七的演技。
看着这样的他,柳北分不清真假。
面对的那一个人,又是一个怎样的他?
“白七公子。”阿尔穆托有礼地回应白七,眼中没有显露出太多的情绪。
“今日,是柳北言之过甚。”白七不兜圈子,直接向阿尔穆托赔罪:“将军心系柳北,白七自知情如千丝万缕,素来难解,当下却因醋意而指责将军的不是。“
“在此,白七向末将致歉,亦感谢末将成全柳北与柳北。”
这一句句话,都令柳北想起先前白七的温柔相待。
此时此刻,那些画面却都化为了一副副的刀刃,用尽全力地刮在柳北的心间。
难道这一切只是幻觉,且烟消云散了?
阿尔穆托留意到柳北的情绪变化。
他看了柳北一眼,以为柳北亦是在为白天之事感到愧疚。
没有任何的犹豫,阿尔穆托看向白七身后石桌的满桌菜肴。
他默默地伸手捧过了桌边的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白七,末将接受你的道歉。”
阿尔穆托放下手边的酒杯,说:“只是可惜了这桌菜肴,末将有要事在身。来日,定会与白七、柳北一聚。”
“无碍,末将愿意前来,已让白七放下了心头大石。”此言不假,阿尔穆托的出现,已经帮我们悄然无息地解围了。
正当白七想送阿尔穆托离开,丞相一众突然来到此处。
“丞相大人?”白七以一脸的疑惑,掩饰心中的波澜不惊。
“父亲!”阿尔穆托急急向前,问道:“可是有刺客的踪影了?”
此时此刻,阿尔穆托已经从忧伤的气氛中走出来,心系家族安危。
丞相没有回答阿尔穆托,直接喝令到:“来人,将这两人拿下!”
指令一下达,丞相身侧的几位侍从速速大步前来,不一会儿就将柳北和白七重重地强制压跪在地。
我们皆不反抗,束手就擒。
“父亲,这是为何?”阿尔穆托因丞相的举动吃惊,质问道。
丞相的脸色骇人,怒喝道:“为何?你的义弟说,他是被一男一女所伤的!”
阿尔穆托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安,却又马上恢复了底气:“即使如此,也不能一口咬定就是白七和柳北。”
“你这孽子……”丞相狠声低骂,扫了柳北一眼,仿佛明白了什么。
“你不惜与为父作对,一而再,再而三地护下这个女人。”丞相尽显不悦,沉声对阿尔穆托说:“你若是看上了这个女人,大可纳做小妾。”
“父亲!”阿尔穆托否决丞相的话,眼神坚定:“儿臣对柳北姑娘是君子之交,儿臣为她辩护,是因为相信她。更何况,儿臣绝不纳妾。”
柳北看的阿尔穆托的背影,将心中的复杂情绪更往下压抑。
“笑话,男儿当家,你说出这样的话来。”丞相嗤之以鼻。
“那是因为父亲没有见过母亲落泪的样子。”阿尔穆托如此回话,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丞相藏在袖子里的手猛然握紧,咬牙道:”你非要在此时谈论这些?”
“儿臣只是以事论事。”一提及丞相如何伤透丞相夫人的心,阿尔穆托显然对丞相失去了包容。
他冷声说:“是父亲先言及的。”
一道狠厉掠过丞相双眸,他说:“那我们来谈论正事!”
此话一脱出口,丞相抽出了身边侍卫腰间的佩刀,一把往白七扔去。
“父亲!”阿尔穆托大声喝止,连忙冲向前去。
但刀剑无眼,转眼间刀锋已抵达白七面前。
白七不躲不闪,只是瞪大了双眼,让刀刃直直地掠过,在几乎苍白无色的脸颊上划开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白七!”柳北一惊,企图挣脱侍卫凑上前去。
没想到,白七会做到这个地步。”你当真不会武功?”丞相也吃惊了,直勾勾地打量此时的白七。
白七的眼神充满恨意:“不会。”
当下,阿尔穆托被眼前发生的事情激怒,走到丞相面前:“父亲,如此,如何让人心服口服?”
丞相眯起一双狐狸眼,说:“不受皮肉之苦,怎测得出真假?”
阿尔穆托一听,不可置信:“这仅仅是无辜伤人!”
丞相正要压下阿尔穆托的气势之际,阿尔穆托乘胜追击:“父亲,难道你看不到这满桌的菜吗?”
这一回,丞相的视线才落在白七后方的石桌上。
阿尔穆托丞相转移了视线,继续说:“这是白七与柳北姑娘感谢儿臣多次相助,特意准备的酒菜。试问,他们可有时间杀人行凶?”
丞相不相信阿尔穆托的片面之词,他大步向前,拿起一旁的筷子将饭菜掀开。
一阵阵热气从被翻动的菜肴底部升起,显示出这一盘盘的菜确实是刚准备不久的。
“不可能。”丞相一声否认,说:“诡计,一定是诡计!”
“如父亲所见,这些,都不是酒宴上的菜肴。”阿尔穆托目光冷冷的,低声道:“儿臣不明白父亲与他们有什么恩怨,但儿臣知道父亲此次也无法将他们治罪。”
一句话,清清楚楚地阐述了无果的结局。
丞相眸光阴狠,却是对柳北和白七束手无策,发泄似地大步离开。
柳北看了阿尔穆托一眼,顿时觉得无地自容,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后来的发展,莫过于白七与阿尔穆托道谢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