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一唱一和

“别听他的，四姑娘，这几块地皮最便宜，划算！”叁月不客气地扫了肖通判一眼。

肖通判暗自叹了口气，猜测叁月这是有意和自己唱反调，却仍不死心，看向赵霁。

赵霁似看明白了，“买定离手啊！别到时候反悔，我可不帮你！”

宁仙儿回头，“佛还争一口气呢，我就信叁月的，买了！”直接吩咐壹月去找陈九来，非要今日将契书办妥。

陈九还没来，倒是卢氏的当家人找了来，说是赵霁砍掉的山林是卢氏的产业，也没提前知会一声，所以特意来问问。

赵霁大为诧异的模样，“我看连着河滩，以为无主的呢！这就唐突了。”

卢氏见屋内放着城南的舆图，随口询问肖通判。

肖通判自然实言以告。

卢氏说道：“既然世子对那片山林感兴趣，不如我就让出来。这些城南的地皮，我早与刘知州说好，只差交钱换契书了。”

宁仙儿立刻不肯，“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我银子都付了好久了。”

地皮抵药钱，算起来确实一个月有余，自然是她占理。

赵霁也豪气说道：“我那样做也是为防范再有兵匪围攻渚州城，并非对山林感兴趣。卢家主若是觉得吃了亏，我补上银子就是。”

卢家主终究抵不过宁仙儿和赵霁的一唱一和，毕竟先付银子的是宁仙儿，而赵霁坐在那里，也无人敢与他正面硬刚。

城南那几块地皮，一个下午就顺利成了宁仙儿的产业。

赵霁欣赏着肖通判和卢家主有些尴尬的互动，豪气让卢家主尽快算清损失，直接来城外行营找他结算。

宁仙儿等陈九和卢家主走后，又开始发难，“我的事总算是办妥了，可壹月他们四个无辜受罪一事，总得有个说法吧？”

肖通判愕然，“宁姨娘，这是何意？”

宁仙儿说道：“我打听过了，整个崇王府都只是圈禁在王府内，只有壹月他们四个被单独押在了府衙，还饱受酷刑。难道不该给个说法吗？”

“这是刘知州所为，新官不理旧事。世子若想追究，本官倒是可以代为陈书入京，算他一条新罪。”

“刘知州可不是这么说的。”宁仙儿抢了话，赵霁虚指了指她，“你呀，这话也是能说的？”

“本来就是嘛！”宁仙儿做足了骄横的姿势，正因为她的笃定和自信，让肖通判开始露怯，谨慎询问赵霁，“世子，在京中见过刘知州？”

赵霁不置可否，只一味劝宁仙儿，“知道你心疼他们，这事早晚要有个说法，不急于这一时！”

“不是刘知州，就是涂御史。”宁仙儿不依不饶，“没想到一个白面书生模样，心地竟然这样狠辣，我找他去！”

肖通判再也坐不住，“这事闹得，听我一句劝，还是莫闹大了的好。”

“就这样吞下这口气，我是做不到。”宁仙儿抛了个眼神给赵霁，“世子，你碍于情面，我可不管，我就去找涂御史，要他给个说法。实在不行，我就再上京城，找杜大人讨说法！”

肖通判满脸苦涩，心说怪不得一介孤女竟然能轻易攀附了崇王世子，又靠着杜显彰得了个仁善娘子，确实难缠。

赵霁则颇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似乎在提醒他此事需尽快了结，否则别想消停。

“罢了，既让我任了这知州，就该我替前人受过。”肖通判起身，朝着壹月他们草草拱了手，“诸位，府衙行事，确实有欠妥当，还请诸位莫再计较。”

宁仙儿又说道：“这都伤着呢！”

肖通判终于有了借口，“宁姨娘，本官就算有心，府衙也没有现银啊！”

“那就出具借条吧！”她刚说完，赵霁就开始轻笑，“你自己就要现结，一刻不能等。怎么他们就该等了？”

宁仙儿立刻绯红了脸，“我不正是因为知道府衙现在没有现钱，才体谅的嘛！难道也要抵地皮不成？”

叁月接话：“有何不可！若不是糟了这场罪，身子受了损，我说不定早娶上媳妇了。”

赵霁看着肖通判，“我看这样好了，府衙补给他们的银子，若是不足以抵地皮的钱，余下的由我补上，全当他们成亲的贺礼！”

肖通判苦笑，自己何曾真心答应要赔银子了？

宁仙儿说道：“四个人，就以他们的工钱算，按关多少天算多少银子，受的伤，估莫着伤好的日子，一并算了就是。”

肖通判觉得她这番举动，足以写折子叁赵霁一本了。

可要较起真来，自己又有多少说不清楚的，岂不更难。

只得强扯着账房和她们好一顿讨价还价，议定了赔偿的金额。

四个人居然非要住在一处，还都挑了城南的地皮，理由是那里的便宜，买的地皮更大。

出了府衙，赵霁陪她回了小院，“你这样敲诈，当心他们暗地里找你麻烦。”

宁仙儿说道：“我不敲诈，他们就不找麻烦了？”

赵霁正想谈城南地皮的事，宁仙儿却岔开了话题，等染翠送茶走后，才谨慎地看着窗外，“你不会无缘无故，要我买城南的地。壹月他们应该也是如此。”

“为何要妨着染翠？”

宁仙儿说道：“说不上来。苏无量带给我的感觉。”

“不懂。”

宁仙儿说道：“以前苏无量经常和她斗嘴，两个人不可谓不熟悉。可这次他随我入京，一次都没提染翠。”

“或许是他们闹了矛盾？”

宁仙儿说道：“苏无量不是小气的人，他没有挑明，多半是因为没有实据。”

“你也够谨慎的。”

宁仙儿说道：“如何能不谨慎。我们一说买城南的地，卢氏的当家人就来了。可见其中有鬼。”

“投石问路，竟然惊起一滩鸥鹭。”赵霁轻笑，“怪就怪他们太过贪心，自以为运筹帷幄，不愿多花一块铜板，将城南的地皮收入囊中。”

“暗道通往城南吗？”宁仙儿问完，赵霁看着她眼都直了，“得亏你不是男子，否则我真要拉你入幕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