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苓漫无目的的在路上走着,司机在车里龟速行驶,默默的跟在身后。
她需要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这些糟糕的充满恶意的负面的情绪,她得自己消化掉。
直到她得胳膊突然被人扯过去,就在真田苓反手拧过去得时候,汽车从她面前擦过伴随着司机“长没长眼,不要命了”的怒吼。
真田苓回过神来,看着手臂上的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视线轻轻上移,映入眼帘的就是幸村精市璀璨的笑颜,以及他眼里的寒意,真田苓眼皮跳了一下,完了。
司机在后面看着这一幕心跳都快失常了,急忙停好车,跑下来。
幸村精市把人扯到安全的地方,这才松开手,指着马路上急速行驶过的车辆,“苓,你不要告诉我你刚刚在梦游,什么都没看到。”
真田苓看了看他的脸色,“我...走神了。”
“是,你确实是走神了,否则也不会让车撞了都没反应。”
德田加奈枝在一旁宽慰,“精市你别生气,我看苓桑的脸色不太好,不如问问是出什么事了。”
幸村精市:“你先别管,苓不会犯这种错误。”
又看向垂着头不做声的真田苓,“你想跟我说沉默是金吗?”
真田苓指尖微动,“我..就是走神了,没注意。”
幸村精市盯着她的眼睛,叹息一声,“算了,你不想说就别说了,后面那人是司机,你要去哪?”
“去书店买了两本书,准备回家了。”
幸村精市的脸色还是有些冷,“那正好,我跟你一起回去,我找弦一郎。”
呃,真田苓看向他身侧的德田加奈枝,“你们不是一起的吗?我自己回去就好。”
幸村精市没搭理她,反而是跟德田加奈枝说道,“抱歉了,你说的事情我回去考虑考虑,下次见面再说吧。”
德田加奈枝理解的笑笑,“没关系,也不急这一两天,苓桑比较重要,你先送她回去吧。”
幸村精市点头,带了点儿歉意,“失礼了,那我们先走了,你回去注意安全。”
真田苓反抗无果,直接被人拖去了车里,哇,要不是她现在状态不好,她一定拼死拒绝啊。
德田加奈枝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开,直到私家车驶入车流,确定他们谁也看不见后。
暗红色的眼里满是阴毒,真田苓,又是你,怎么总是你。
明明幸村精市以前不是这样子的,所有的朋友都说幸村精市对她还有旧情,身边能近身的只有她一个,可是只有她自己清楚,根本不是这样的,就好像两人之间有了一层屏障一样,完全不对了。
为什么会这样,她只不过,只不过是离开了一段时间,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真田苓!!
.......
自那天被幸村精市送回来之后,她在家又窝了好几天,今天既没出去乱窜,也没在看书,她自己一个人躺在阳台上,双手枕在脑后,眼睛倒是闭着的,就是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光线从窗户斜斜的照进来,映在真田苓半张脸上,如果这时候有人的话,你会发现真田苓的面部没有丝毫的弧度,就像是橱窗里被雕刻出来的洋娃娃一样,被定型了。
咚咚咚,咚咚咚
真田苓在声音响起的瞬间睁开眼睛,纯黑的瞳孔暗沉无光,又转瞬即逝,恢复平常的神态。
开门,“哥哥?”
真田弦一郎在于苓视线相对的瞬间,眉心不由自主的蹙了起来。
真田苓践踏不说话,又喊了一声,“哥哥?”
真田弦一郎:“楼下座机,你同学的母亲给你打电话?”
真田苓微诧异,“我同学?”谁呀?
“是,跟你参加比赛的,平贺信彦。”
哦,真田苓知道了,“有说是什么事吗?”
“没有说,只是找你接个电话。”
那行,真田苓点点头就往楼下走,走了两步发现真田弦一郎没动,深棕色的眼睛不错的盯着她看。
真田苓有些疑惑,还没问,真田弦一郎倒是出声了,“你昨晚没睡好吗?”
“我睡的很好,怎么了?”
真田弦一郎心里思量着,是他感觉错了吗?
“没事的,下去吧。”
“好。”
真田苓转身的刹那,眼底的情绪飞快闪过,真田弦一郎啊。
楼下的电话还在等待着,“平贺阿姨您好,我是真田苓,您找我吗?”
电话的对面传来一道温和的女声,“你好,我是平贺信彦的母亲,很抱歉直接跟你联系。”
“没关系的平贺阿姨,您有什么事吗?”
“阿姨想问问,你最近有和信彦联系吗?”
“并没有,一星期前交流过作业,之后便没有了。”
平贺母亲抓着手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是这样的,信彦他因为跳级的缘故,再加上他自己性格的问题,和同学聊不来,一直也没什么朋友,后来遇上了你,阿姨特别感谢你能跟信彦交朋友。”
真田苓:“平贺君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我们在写题交流的时候非常和谐。”
“是,难得碰到一个可以聊得来的朋友,你们的那些竞赛题我也看过,你的逻辑能力非常好。”
“谢谢您的夸奖,平贺君也很厉害。”
平贺母亲到这才终于慢慢的说出来自己的目的,“前几天我和平贺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研究一个分子物理学课题,这些题目有些难度,你不知道,他一但遇上自己解不出来的题目就会沉迷进去,谁的话也不听,我和他爸爸在研究院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暂时无法离开,而且过程中也不能随意和外界联系,请的保姆最近也有事过不去了,我想,嗯,阿姨想拜托真田同学去家里看看他,或许你们两个人能有更好的思路,也可以一块出去逛逛,你看,呃,可以吗?”
这么长的一段话,真田苓站在电话前静静的听完,“可以的,平贺阿姨刚好我今天也没什么事情,一会儿我过去一趟看看他。”
平贺母亲这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那就太感谢真田同学了,等阿姨忙完手头上的项目,再登门拜访。”
“您太客气了,都是朋友,不必那么见外的。”
真田苓挂断了电话之后,扭头就看到了一直注意这里的真田夫人。
真田夫人轻咳一声,“是同学的母亲吗?”
真田苓点头,“平贺信彦的母亲,他一个人在家里闷了好几天没出门,父母因为工作不能回来,保姆也请假了,拜托我去看一看。”
平贺信彦,啊,真田夫人想起来了,“是那个比你年纪小几岁的同学吗?”
“嗯,是他。”
真田苓看看了墙上的钟表,“我这就去看看,午饭不用等我了。”
真田夫人理解,“好,你去吧。”
因为之前去过一次,真田苓并不陌生,司机直接将车开到他家门口。
真田苓按了好几次门铃都没人应声,又打电话给他还是没人接,得,看来还真是废寝忘食了。
平贺信彦的家是一座独栋小洋房,里面有一处小花房,只不过很可惜没有一枝花,倒是坚强的长了几颗野草。
为什么真田苓会知道呢,因为在她敲门无果后,绕着外墙看了一圈,直接翻墙进去了。
屋里的设计大多大同小异,真田苓不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平贺信彦,只不过他现在的状态实在是令人担忧。
头发乱糟糟的塌在头顶,眼里布满细小的血丝,眼下又是一片乌青,嘴唇也有些干裂起皮,桌上地上沙发上到处都是他计算的草稿纸,密密麻麻的公式沾满了所有的草纸半尺厚的原文书铺散在地上。
她打开门站了这么长时间,屋里趴在地上的人竟然还没有发现有人过来了。
真田苓并没有贸然进去,最大的原因是屋里已经连个下脚的地都没有了。
单手在房门上敲了几声,平贺信彦头都没抬,他还以为是保姆,“我不吃,端下去吧。”
敲门声不仅没有停止,还伴随着一道极为熟悉的声线,“平贺。”
平贺信彦猛地抬头,手中的笔在纸上歪了一道黑线,“真田!?”
“你怎么会在这里?”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往她这里走去,但是他忽略了自己的身体状况,长时间不规律的饮食作息,使他的身体非常虚弱,眼前一阵发黑竟要再栽去。
当然,真田苓在这里,怎么可能让他摔下去,一手抓住他的胳膊把人提留起来,顺便回答他的问题,“你母亲很担心你,打电话让我来看看你。”
平贺信彦借着她的动作站稳,“我妈妈?”
“嗯,是她。”
平贺信彦刚想说些什么,肚子里就传出了咕噜的声音,他脸色通红的捂住肚子,“我,我...”
真田苓:“早上吃饭了吗?或着我该问昨晚吃饭吗?”
平贺信彦眼神瞟了一下,脸上还带着红晕,“好像..没有。”
“去餐厅吧,我给你叫份外卖,刚好我也没吃饭。”
“好。”
刚才上楼的时候没发现,到了餐厅一看,这里乱到了极点。
餐桌上都是油渍,还有剩了一半的咖喱饭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洗碗池里的脏碗也满了,油渍在表面凝固了一层,垃圾桶也该倒了。
平贺信彦不可置信的看着这里,“以前不是,不是这样的,都是阿姨来打扫的,我,不知道。”
真田苓:“你家的保姆已经请假了,看来你并没有注意到。”
“那么,平贺君,介意我叫家政服务吗?”
她是绝对不可能碰这些东西的,在家里她都没干过,更别提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