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自由

夜幕低垂,我在一片冰冷与昏暗中苏醒。入目皆是冷峻的石墙,陈旧的气息在空气中肆意弥漫,丝丝缕缕地钻进我的鼻腔。我是谁?从哪里来?全然没有头绪。脑海中唯有一个执念,如镌刻在灵魂深处的烙印:我生来便要为这座古堡效命。

古堡大得仿若一座无边无际的迷宫,我在其间游走。曲折的走廊里,脚步声不断回荡,好似幽灵的低吟;墙壁上挂满的古老油画,画中人物的眼眸深邃幽远,冷漠地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每日,我身着朴素的仆从服,如同一颗被遗忘的尘埃,在古堡的各个角落忙碌穿梭。准备餐食、清扫房间、迎接宾客,这些便是我生活的全部。古堡中往来的宾客衣着华贵,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谈笑风生时满是洒脱。而我,不过是个无人在意的女仆,卑微得如同墙角的青苔。

那一日,我如往常一般,端着盛满珍馐美馔的托盘迈向大厅。大厅内灯火辉煌,音乐悠扬婉转,一群女子在舞池中翩然起舞,她们的舞姿轻盈曼妙,脸上的笑容明艳动人,仿佛春日里盛开的繁花。我静静地站在角落,望着她们,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心底悄然滋生。那样的笑容,我从未拥有过,我的生活被无尽的劳作与沉默填满,仿佛我的存在,仅仅是为了完成古堡赋予我的使命。

然而,灵魂深处总有一个声音在奋力呐喊,它催促着我:离开这里,去追寻属于自己的自由。这声音愈发强烈,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势不可挡,推动着我做出改变。终于,在某一天,我下定决心,不再忍受这样的生活。我要逃离这座禁锢我的古堡,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天地。

夜幕降临,古堡依旧热闹非凡,宾客们在大厅中举杯畅饮、寻欢作乐,无人留意我的消失。我悄然溜出厨房,沿着长长的走廊快步前行,躲进了一个摆满桌椅的房间。屋内昏暗无光,唯有窗外洒下的月光,照亮了一小方地面。我蜷缩在桌子下,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脑海中一片混乱。我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是好,但我清楚,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我大气都不敢出,紧紧捂住嘴巴,生怕发出一丝声响。一对男女走进来,他们的喘息声粗重而急促,伴随着衣物摩挲的窸窣声。女子华丽的长裙滑落,正好掉落在我藏身的桌子底下。我将身体缩得更小,闭上眼睛,默默祈祷他们不要发现我。

突然,古堡中响起尖锐刺耳的警报声。那对男女瞬间停止动作,匆匆离开了房间。我长舒一口气,可随即意识到,警报声意味着我的失踪已被察觉。我必须尽快逃离,否则等待我的将是难以想象的惩罚。

我小心翼翼地爬出桌子,迅速捡起地上那件华美的衣裙,套在自己身上。衣裙上还残留着女子淡淡的香水味,却让我莫名感到不安。我戴上她掉落的面具,面具遮住了我的面容,也掩盖了我的恐惧。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推开房间的门,朝着后院的方向奔去。

后院停着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车上坐着那群美丽的女子。她们脸上戴着华丽的面具,遮住了各自的容貌。我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混入她们之中,坐在马车的角落里。没有人注意到我,她们依旧低声交谈着,笑声清脆悦耳。

马车缓缓驶出庄园,我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风从车窗灌进来,带来丝丝凉意。我紧紧攥着衣裙的下摆,生怕自己的伪装被识破。马车驶过古堡的大门,守卫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便放行了。我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中涌起一丝希望。或许,我真的能够逃离这座古堡。

然而,就在马车即将驶出最后一个大门时,缓缓停了下来。守卫走上前,要求所有女子下车接受检查。女子们纷纷不满地抱怨,但最终还是下了车。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知道自己的计划恐怕要失败了。我不能坐以待毙,必须立刻行动。

趁着混乱,我悄悄溜出马车,朝着古堡的另一侧拼命跑去。风呼啸着划过脸颊,带来丝丝凉意。我越跑越快,仿佛要将所有的束缚都远远甩在身后。自由的气息涌入胸腔,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我知道,只要我不停奔跑,就能逃离这座囚禁我的牢笼。

然而,就在我即将跑出古堡范围时,身后传来守卫的呼喊声。他们发现了我,正朝着我追来。我加快脚步,心跳如雷,呼吸急促得仿佛要窒息。风在耳边呼呼作响,仿佛在为我加油鼓劲。我奋力跑上一座高塔,塔顶是古堡的最高处。我站在塔顶,极目远眺,远处的山峦在月光下影影绰绰,仿佛在向我招手。

守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逃。但我不再恐惧,因为我明白,我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自由。即便身体无法逃离这座古堡,我的灵魂也已获得解放。

风轻轻拂过我的头顶,带来一丝凉意。我闭上眼睛,感受着风的轻抚。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模样——一个自由的灵魂,在广阔无垠的天空中肆意翱翔。无论结局如何,我都已不再后悔。

守卫们终于追了上来,脚步声停在了我的身后。我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站在塔顶,凝视着远方。月光洒在身上,仿佛为我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我知道,我的故事还未结束,但此刻,我已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答案。

风依旧轻轻吹拂着,带走了我所有的恐惧与不安。我站在古堡的最高处,眺望远方,心中满是平静与希望。无论未来怎样,我都不再是那个被束缚的女仆。我是自由的,即便身体无法逃离这座古堡,我的灵魂也早已飞向远方。

但现实终究残酷。守卫们抓住了我,将我带回了古堡。我的头颅被高悬在城堡的最高处,成为对其他仆从的警示。风吹过我的头颅,带来一丝凉意。我闭上眼睛,感受着风的抚摸。那一刻,我仿佛又看到了自己未来的模样——一个自由的灵魂,翱翔在广阔的天空中。无论结局如何,我都已不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