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遇害地点!(求收藏,追读。)

玉米地深处的棚屋前,猫子嘴里咬着钢笔的笔帽,一手托着笔记本,另一只手握着钢笔,在本子上记录着问询内容。

郑康向面前穿着长筒水靴的妇女问道:“也就是说,你是在五月三十号,下午七点半之前,看见照片上的女人从对面的田埂路过?”

妇女指向玉米地中间的水泥杆,杆子的顶端安装着一个高音喇叭。

她回答道:“没错,我记得这女的穿了一条百褶裙,我在百货大楼见过这条裙子,挺时髦的。

这女的走路很快,她刚过去一会儿,喇叭里就播放了七点半的新闻联播。”

郑康微微眯起眼:“你好好想一想,除了百褶裙之外,她上身还穿了什么衣服?有没有什么人跟着她?”

妇女摇头:“我当时弯腰干活呢,没怎么留意,要不,你问问老李,我记得老李当时就挨着田埂干活。”

“他人在哪儿?”

妇女指向棚屋后面:“他在沤肥,我去把他叫来?”

郑康点点头:“行,麻烦你了。”

片刻后,一个干瘦老头儿从棚屋后面转出来,他脑袋上戴了一顶边缝发霉的破草帽,帽檐压的很低,遮住了眼睛,他肩膀上还扛着一把长柄铁锨。

他身高只有一米六,弯腰驼背,脸色有些蜡黄,他警惕地盯着郑康两人,没有吱声。

妇女跟在他身边,介绍道:“老李,这两位公安局的同志有话问你。”

郑康向前迎了两步,拿出黄翠翠的照片递给他看:“老哥,前天下午七点多,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老李微微眯着眼,只是瞥了一眼,便摇头道:“没见过。”

郑康还没说什么,妇女抢先道:“老李,你可别撒谎,我明明看见你盯着这女人看呢。”

老李放下肩上的铁锨,两手撑着铁锨把手,憨厚的笑了笑:“我又没看见正脸。”

郑康问:“当时这个女人上身穿着什么衣服?”

老李转了转眼珠,回忆道:“好像是蓝色的牛仔服,下身穿的是一条白色裙子。”

猫子停下笔,瞥了他一眼:“你确定?”

“应该是吧。”

“什么应该啊?你得讲实话!”猫子有点窝火,要是笔录记岔了,不仅对案子的判断有影响,事后和证据链对不上,他是要挨批评的。

老李皱眉道:“那你别问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扛起铁锨往屋后迈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你……”猫子想要把他叫住。

郑康拉着他:“行了,一会儿回到局里,你去问问曹强,他老婆要是有这身衣服,那就能够对上。”

接着,两个人回到田埂,踩着泥泞,向斜坡上的棉纺厂小学跑去。

他们回到刚才的位置,却没见到杨锦文的身影。

“这小子人呢?”猫子撇了撇湿漉漉的头发,语气不满地道。

郑康也很恼火,他向四处看了看,嘴里嘀咕:“真是不省心的家伙!”

这时,黄毛从一家小卖部迈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老冰棍,正用舌头舔着。

郑康一把将他扯到身前:“跟你一起的那人呢?”

黄毛咽了一口唾沫后,回答道:“刚才那位警察同志让我在这里等你们,他说他去老城区看看。”

“妈的!”郑康两手叉腰,爆了一句粗口。

猫子趁势踩了杨锦文一脚:“郑叔,您瞧,您新收的徒弟刚上岗第一天,无组织无纪律,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郑康瞅了他一眼:“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猫子语塞,撇了撇嘴:“至少我很听话。”

“听话有屁用,你要是把这个案子破了,你才是牛逼。”郑康不耐烦地道:“我去把那小子找回来,你跟在后面,找找目击证人。”

猫子耸了耸肩,一脸不情愿:“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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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依旧绵绵下着,乌云重新在天空聚集,一场暴雨开始酝酿。

杨锦文凭着脑海里的记忆,沿着黄翠翠回家的路线走着。

一路过来都有路人,而且五月三十号傍晚,天气炎热,在街道乘凉、遛弯的人很多,凶手不敢在这样的地方动手杀人,更不可能把尸体明目张胆的带走。

越接近老城区,道路就越荒僻,两侧已经没有了店铺,而且楼房破旧,没了人烟。

此时,杨锦文站在一个斜坡上面,俯视着下方的一片黑瓦红砖的低矮房屋,眼睛微微眯起。

这个地方就是黄翠翠最有可能遇害的现场!

杨锦文还能看见不远处的燕子河和安南钢铁厂,厂里高耸入云的两座烟囱,正不断地向低垂的天空排放着白色烟雾。

前世时,因为六月份的打黑除恶,专案组耽误了侦查时间,以至于这里被拆迁,事后推测的遇害现场,也无从考证。

杨锦文深吸了一口气,往斜坡下面迈去。

这里就只有一条主路,通往燕子河的岸边,沿岸不到三百米,便有一座石桥,横跨两岸,而黄翠翠的家就住在对岸。

但这片的区域并不算小,主路两侧都是即将拆迁的房屋,有的建筑已经坍塌,有的房梁倒了下来,路上堆砌着碎砖和瓦砾。

主路上原本铺着青石板,但已经被人撬走,地面坑坑洼洼。

两侧有水渠,从斜坡上流淌下来的雨水,正顺着水渠,往下流淌,汇入燕子河。

五月三十号傍晚,黄翠翠就是从这路过。

从棉纺厂到这里约莫三公里,黄翠翠的步伐很快,也就是七点半过后,她就能到达这里。

因为是夏天,这个时候,天还没完全黑透,凶手想要袭击她,只能是从两侧的建筑内跑出来下手!

念及于此,杨锦文转身钻入左边的一间房屋,然后一间一间的寻找。

此处无人,只有外面街道水流的声音,因为是雨天,天色黯淡,房屋里的光线昏暗无光。

住在这里的人早就搬走了,破败的座椅板凳、床板柜子,满目都是破败的景象。

杨锦文专注地寻找可疑的痕迹,身影在这些破败的房屋中转来转去。

走到中间的一处祠堂时,他耳边突然听见脚步踩踏街面水坑的声音,他心里一跳,急忙回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