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潮信刀

九星连珠的第七个时辰,永夜海突现万丈退潮。裸露的海床上密布星锚锁链,锁链尽头拴着七尊泣血星碑。白问天发梢星辰碎屑落入潮痕,竟将干涸的海沙染成噬渊墨色。

东南方传来螺号长鸣,九艘玄铁楼船破雾而至。船头立着潮信使,手中令旗镶满镇海星锚碎片:“奉南海盟约,诛星祸之源!“令旗挥动间,船阵射出三百根噬星弩,箭簇刻着的镇海文与星官列传截然相反。

噬星弩触及星碑瞬间,碑文迸发刺目星火。白问天踏潮而起,液态星脉在足下凝成潮信刀。刀光斩断弩箭时,箭身爆开的镇海文竟化作蚀星蛭,顺着刀身攀附星脉。

第三艘楼船突然降下血帆,甲板裂开深渊巨口。潮信使跃入巨口,再出现时已化身三头六臂的镇海罗刹,手中握着由星锚锁链重铸的裂碑斧。

“星祸不除,潮信不归!“斧刃劈向潮信刀七寸命门。

裂碑斧斩入星脉刹那,白问天周身浮现潮信星图。斧刃嵌在星脉节点处,竟将液态星脉凝固成水晶状。镇海罗刹狞笑着拧转斧柄,星脉裂纹中渗出噬渊墨色。

海底突然传来星锚悲鸣,七尊泣血星碑同时炸裂。碑文碎片在空中拼成残缺的《南海盟约》,其中条款竟将星官列为永世海奴。

白问天双目泛起潮信蓝光,发梢星辰碎屑逆流注入裂碑斧。

星辰碎屑触及斧身,裂碑斧突然剧烈震颤。镇海罗刹握斧的右臂长出噬渊星斑,墨色纹路迅速爬满全身。玄铁楼船响起急促的退潮钟,其余八船同时射出断链钩。

白问天趁机震碎凝固星脉,潮信刀化作漫天星雨。一滴星髓落入《南海盟约》残卷,墨色条约竟开始褪色重写。

“潮信刀不是兵器,是未寄出的海书。“他挥刀刺向褪色处,虚空浮现星官们当年没来得及盖印的《平海契》。

《平海契》显现刹那,九艘楼船风帆自燃。镇海罗刹在墨色中融化,露出潮信使原本面目。他左眼跳动着星锚火光,右眼却流淌着噬渊墨泪:“原来盟约是伪造的...“

海底传来锁链崩断声,星锚碎片破水而出,在潮信刀上重组成星官佩剑形制。白问天握刀的手背浮现潮信刻痕,刻纹竟与南海渔民祭潮的古老刺青完全相同。

第八艘楼船突然调转船头,撞向正在燃烧的《南海盟约》。

楼船龙骨触及盟约残卷,爆发出青黑色孽火。白问天挥刀引潮,永夜海突然掀起逆流巨浪。浪峰托着七尊重塑的星碑,碑文流淌着《平海契》金章。

潮信使在火中抛出星锚罗盘:“快定星碑方位!“白问天将罗盘嵌入潮信刀柄,刀身立刻延伸出星轨尺。七道尺光钉住星碑,碑底伸出星光锚链扎入深海。

燃烧的楼船突然传出婴啼,甲板裂缝爬出浑身星斑的噬渊海童。

噬渊海童四肢着地狂奔,星斑随着移动洒落墨珠。潮信刀劈中其脊背时,墨珠竟在刀身腐蚀出星蚀孔。白问天翻转刀面承接退潮月华,月光透过星蚀孔在海面布成擒魔网。

潮信使摘下左眼星锚火光掷入网中,火光暴涨成困星牢。噬渊海童在牢中撕咬星柱,齿间竟掉落半块潮神殿玉佩。

“这是...潮神祭典的禁物!“潮信使右眼墨泪突然沸腾。

玉佩触及星柱,困星牢瞬间崩塌。噬渊海童身形暴涨三倍,星斑中睁开密密麻麻的潮神目。白问天踏浪升空,潮信刀吸收星蚀孔能量,刃锋延伸出十丈潮音鞭。

鞭影抽碎半数潮神目时,海底升起星官们遗留的潮笛。潮信使夺过玉笛吹奏《安潮曲》,曲调却唤醒了沉睡的噬渊龙虺。

龙虺破海处,第九盏守墓灯在虺首亮起。

噬渊龙虺吞下守墓灯,虺身浮现星斑与灯焰交织的诡异纹路。白问天将潮信刀插入星轨尺,七尊星碑同时发射定渊光。潮信使趁机掷出星锚罗盘,罗盘针尖刺入龙虺逆鳞。

龙虺暴怒翻滚中,第九盏守墓灯从虺口脱出。灯焰里浮现潮神殿主身影:“星锚现世,该清算了。“殿主手中潮神杖点向白问天眉心星斑。

潮神杖触及星斑瞬间,噬渊墨色突然反扑。白问天体内液态星脉自动护主,在皮肤表面形成星髓鳞甲。杖尖墨色与鳞甲金光碰撞出潮信漩涡,漩涡中心缓缓升起星官们未完成的《万潮典》。

潮神殿主暴退三步,神杖表面爬满星蚀纹:“你竟把星髓炼成了潮信骨!“

白问天扯下半身鳞甲掷入漩涡,鳞片在金光中重组成全新的《平海碑》。碑文落成时,永夜海响起三百年未闻的潮信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