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兄弟夤夜话争龙
- 红楼:从好圣孙开始夺嫡
- 落梦生
- 2212字
- 2025-05-06 20:00:31
一时熄了灯,傅恒安静地躺在门后条凳拼成的床板上,虚虚握着刀柄,微微阖上了双目。
虽说二楼只这一间有人,下面楼梯口处的两间房住得便是王府马甲,却也不好十分大意。
只是他刚生起睡意,忽就听姚弘旭问道:
“恒九哥,你们满人...是如何看太祖爷的?”
傅恒仍闭着眼:“太祖爷雄才大略,胸怀四海,实为千古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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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弘旭沉吟着道:
“可当年若是没有太祖爷,你们满人联合蒙古或许便能入主中原了...
那样一来,如今恒九哥大约早已出将入相,也就不必在这三等侍卫上蹉跎多年了。”
傅恒一面仔细听着外头动静,一面蹙着眉头,低声回道:
“六爷慎言!没有可是!
太祖爷兵起金陵,席卷天下,八年就定鼎中原,开国称帝,十四年诸部共尊,奉为天可汗。
如今蒙太祖爷开千年未有之大恩,以虞舜正朔纳满蒙两族入华夏,释千年之仇,盟百年之好。
满蒙两族数百万丁无不永佩洪恩,万劫难忘!
若有不臣者,则人神并弃,诸部共讨之!”
看来太祖爷的汉化做得不错啊,不过民族融合也确实是大势所趋...
深沉的黑暗中,姚弘旭微微哑然,半晌又道:
“恒九哥可知,父王那信中写得什么?”
“...不知。”
傅恒有些无奈,又生些期待。
“父王让林盐政务必劝阻盐商捐输...绝不能让四伯父募集到赈灾款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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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弘旭语气幽幽,听不出太多感情。
早已有些预料的傅恒仍不觉怔了半日,方涩声道:
“两淮盐商上年才捐输了一百万两...眼下便是王爷不写这信,雍王爷也未必就能凑够赈灾银的。
六爷...又何必趟这浑水?”
“恒九哥果然心善。”
姚弘旭笑了笑,又无奈道:
“可这事原是八伯默许,九伯一力撺掇,父王谆谆嘱咐的,若是不办...
皇祖父业已明发诏书,五年之后行将退位,八伯如今深孚众望,四王八公在二伯被废之后似乎也属意于他......
到时候我却该如何自处呢?”
傅恒一时不敢答言,但听到姚弘旭那声叹息,终究还是回道:
“理王爷(二皇子)是皇上唯一的嫡子,如今虽被废了太子之位,可还是独一份的亲王。
而雍王爷便是皇上听了理王爷的举荐方才派出的钦差...
六爷三思啊。”
“是啊,三思...”
姚弘旭无声地笑了笑,忽又问道:“恒九哥,你说四伯可有希望?”
傅恒思忖着道:
“雍王爷铁面无私,公忠体国,可他只是一心尊奉理亲王,况且...雍王爷出身差了些。”
“出身...”
姚弘旭念叨了一句,双眸微微亮起:
“若论出身,皇祖母贵为当今皇贵妃,父王的出身仅次于二伯。
而且皇祖母出身的江南甄家,更向来为皇祖父信爱。
如今金陵体仁院总裁几乎都成了甄家世职,他家已掌管江宁织造近三十载了,且与四王八公联络有亲...
如此,父王有希望吗?”
“......”
傅恒沉默了好一会,才轻声提醒道:
“六爷,皇上从来慧眼如炬,而王爷的封号...却是‘敦’啊。”
敦=老实厚道=憨。
是啊,别的兄弟可都是什么“直”、“理”、“诚”、“雍”、“廉”、“敏”......
一个封号为“憨”的儿子,在皇帝老子眼里又如何能克成大统呢?
而且这个这个便宜爹是真的纯“敦”,若不然哪有人会这般火中取栗,甚至把自己儿子派来送信?
只管老老实实的,别掺和进这大虞朝的九龙夺嫡,等尘埃落定了再第一时间颂赞输诚。
新帝为了树立榜样也不会亏待他的,说不定还能赏下“世袭罔替”。
这不妥妥的挂机躺赢吗?
何必要硬送人头呢?
姚弘旭满脸苦涩,却又无可奈何。
如今他那便宜爹既然已经加入了这场权力的游戏,自然是不可能再全身而退了——连带自己也是如此。
而前世从未打过这种高端局的他,在这个世界线猛然分岔又悄然收束的大虞朝,又失去了最大的先知优势。
甚至就连如今大虞朝这位雍郡王——姚绍瑀能否夺嫡成功也不敢肯定,更不敢去赌他登基后会善待自家。
因此前世的历史已不足为凭,还不如《红楼梦》来得真实可靠。
是的,四王八公、江南甄氏...
这里赫然还是曹公所著的《红楼梦》世界!
若这些还不够佐证...
明儿要去拜访的林盐政姓林名海,字表如海,新任两淮巡盐御史,娶妻荣国府史老太君嫡女贾氏,两人如今育有一女——林黛玉。
这便再无疑问了。
而贾氏的胞兄一等将军贾赦已故的原配,就是皇贵妃甄氏的内侄女。
所以论起关系来,自己还要叫贾敏姨妈,称林如海姨爹。
现实与故事便这样完美交织在了一起。
姚弘旭现在只恨自己前世没有好好读完红楼,无法从其中蛛丝马迹里探寻出夺嫡的胜利者。
眼下只有两条是可以肯定的。
一是原著中真的有个太上皇,想来兴泰帝该是如诏退位了;
二则,江南甄家最后被抄没家私,调取进京论罪,足见得便宜老爹——
十皇子敦郡王姚绍璟绝不是这场夺嫡的胜利者,反而有可能是最倒霉的受害者。
至于自己的结局,那就更加可想而知了。
强烈的危机感迫使着姚弘旭想要做些什么,最终才接下了这“坑儿”的任务——千里南下,阻碍赈灾。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他自然是懒待去做的,但里面应该有些机会能让他改善境遇。
不论是眼下自己被嫡母年氏针对的现状,还是他那老爹夺嫡注定失败的悲惨结局。
只是...到底该怎么办呢?
姚弘旭绞尽脑汁想了半日也没个头绪,反倒把困意翻涌了上来。
罢了,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先睡觉吧。
他刚打了个哈欠,朦胧了双眼,忽就听到一句:“六爷,你睡着了吗?”
姚弘旭含糊着应了:“啊~没呢。”
傅恒虽听出他了的困意来,却仍继续说道:
“六爷,我方才仔细想了,王爷的意思原该是不让理亲王得了赈灾的功劳,如此似乎能有一难一易两个法子。
易者,便是顺水推舟。
两淮盐商们才报效了一番,眼下连皇上都不好再明旨强求,是故,他们能理直气壮地来拒绝雍王爷的要求。
若再有了王爷的撑腰,雍王爷就更得铩羽而归了。
只是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此事恐于王爷声名有碍。
至于难者,便是...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