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敢情是我眼瞎啊

西门欢顿觉无奈，这两次寻药的运气着实有点背，每次都在坑洞里。

此时，谢六早就排完了周遭，闲着无事瞧见西门欢靠过来，只在一个位置不停地拨弄杂草，一副好像寻到灵药的动作和神情。

这一下子引来谢六的注意力，于是也凑近来瞧热闹。

谢六看了会，突然发现西门欢长棍不停拨弄的杂草叶子，十分眼熟。

他连忙仔细再瞧，心中对比一二。

对上了！

谢六顿时心头狂喜，万万没想到这里竟然真有货。

他以为西门欢看到了，于是等着西门欢这个发现者先喊话。

可左等右等不见西门欢开口，这让他急的心里跟猫抓似的。

猛然间，他记起西门欢不爱喊行话，这才明白缘由。

谢六也不再等，立马从腰间抽出一根红绳。

“唉！”西门欢长叹一声，打算暂时放弃这个绿点，不打算去入地底的洞口了，“看来这次……”

突然，西门欢见谢六窜过来用红绳栓根杂草，不禁大感意外，话刚开口，立马停住了。

西门欢左右仔细端瞧这杂草，还是没看明白，但以他的理解，谢六是不可能栓根杂草的。

跑山帮的规矩，红绳只栓灵药！

出于对谢六跑山专业性的认可，西门欢没有打断，而是跟着趴在红绳边，用手拨开旁边的杂草，仔细观察，这才发现这叶子有点像灵参叶，但又不太像。

他细细思索，自己常年喝灵参酒，灵参的根茎长啥，他看得多，但这嫩叶还真没看过几回。

此时，谢六满脸的兴奋，口中喃喃有词，跪地叩拜：“山神爷爷在上，小子谢六多谢山神爷爷厚赐，往后……”

此时，陈力瞧见热闹，连忙跑过来，跟着谢六一起拜了拜，拜完才问：“六哥，这啥灵药？”

“神草！”谢六一脸兴奋地回答，神草是对灵参的别称，对于常年跑山弟子来说，不会排山时喊灵参，那容易吓跑灵参。

“我咋看不太像啊？咋跟神草酒里的不一样啊！”陈力不懂就问。

西门欢脸上故作高深，却侧耳倾听。

“嗨，你看到的那是土里的神草根茎，这是神草叶子，那能一样吗？你就是看的少了，所以认不出来，我采过好几次了……”谢六好为人师，乐意为他讲解：

“这神草还是秋天好采。秋天会结小红果，离老远就能瞧见，绿叶丛中一点红。现在开春，这神草叶子刚长出来，确实不好分辨。这地方，我刚开始排了几遍，也没瞧见它，这叶子太小了，只有等夏天长全了才明显。”

西门欢暗暗点头，原来如此，敢情自己也眼瞎啊！

灵药放在面前也瞧不见，他为自己一开始想两人捡漏的想法感到，有些小看这跑山行当了，不免生出敬意，这跑山的水挺深。

要不是三叔给他派了谢六这个老山帮，自己跟陈力真可能啥也寻不着。

“要不是欢喜看见山神显灵，特意提醒咱们，咱们还真就漏了！”谢六一边说着，一边朝西门欢竖起大拇指，夸赞道，“这地方我扫了两遍，还真没瞧见它，到底还是欢喜眼尖，竟然这都能发现！”

“六哥说笑了，我进山少，还是得跟六哥多学学！”西门欢真心实话。

“那不能！欢喜你这把头当的确实有门道，不是你六哥瞎吹，真有说法，比某些人强。”谢六接连恭维，真心实话，甚至有点小佩服。

西门欢有些好奇这某些人指的是谁，却没问。

“那可不，以前我跟师兄一块打猎，师兄懂的可多了！”陈力跟着吹。

哪怕西门欢自认心理素质过硬，此刻看着二人真心佩服的神情，也有些招架不住：“好了，你们就别吹了。咱们是一个山帮的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二人立马来了精神，异口同声，满满的气势。

顿时这队伍的士气高涨，军心可用。

西门欢只得双手抱了抱二人肩膀，以示大哥对小弟的肯定。

“九弟，是你起神草，还是我来起？”谢六问。

“六哥手法熟，还是你来吧，我和师弟都跟六哥好好学学手艺！”西门欢夸赞道。

“成，那我就给你们露一手！”谢六也被他吹捧有些兴奋，对九弟这个少年更加喜欢。

谢六一边挖灵参，一边给二人详细讲解挖参要点，如何刨土不伤到根茎，如何使用竹铲小木棍……

各种操作要点，讲了许多，这比西门欢从老辈人口里听来的要真实许多。

说到底，甭管学啥，亲眼看，动手学，才是最快的。

西门欢默默记下要点。

谢六花了两刻钟，这才把灵参给挖出来，双手捧着正要往灵药袋里装。

“这灵，神草这么大，得有十来斤重吧？”陈力发问。

“没那么重，你试试。”谢六递给陈力，让他感受一二。

陈力双手捧起灵参，跟捧个烫手山芋似的，生怕折损了它：“这有多少年头？”

谢六指着灵参根茎上的虬结处：“你数这上面的圈，神草得长十年以上才有这虬结圈，往后一年就多一圈……别怕，伤不了它。动作慢点就行。”

西门欢瞧着这虬结圈跟树的年轮概念类似，但表象不同，并不好认。

陈力兴奋地跟着数：“一圈，两圈……”

“六十九圈！就是七十九年？”陈力疑惑问。

“差不多吧，七十来年，不足百年，算是上品。要是能上百年得有二阶！”谢六接过灵参，装入药袋。

“那这还值钱……”陈力问到一半，想起山里不能问灵药价格，连忙打住，“我不该问！”

一边说着，陈力往自己嘴上来了那么一下。

“嗨，没事！”谢六安慰他道，“这神草跟凡间山里长的神草不一样。凡间山里没灵气，就算同样的神草，也无法入阶成灵药。

这神草只要在这灵气之地生长十来年，它就能入阶成为一阶灵药。上百年就能入二阶，至于千年的，反正我现在也没见过，只听说过……”

西门欢微微点头，这与他一直以来的观察相吻合，有点像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不论是灵参，还是人，在有无灵气的环境生长和修炼，就会有天差地别的结果。

这便是灵气，炼气修士修炼的本源！

西门欢有所感悟，也不想继续浪费时间排这边的空地：“现在太阳斜了，谷里有点暗，咱们还是出谷，回地窝休息一晚，明天再进谷排山。”

“好嘞！”二人异口同声。

若是在别的跑山帮，天不黑就歇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是遇着事了。

浪费白天时间，对跑山人来说就是犯罪，谢六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过来的，因而他对西门欢之前的举动，多少有些不同意见。

但现在刚进山没几天，就采了灵参，还是西门欢的主要功劳，谢六此刻心情大好，非常包容对方的小缺点：“我来留个记号，明儿继续从这里排。”

一边说着，谢六一边用刀在附近的树上砍下特别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