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把眼睛扣出来

神鹿谷的灵药绿点有三处，各自有数里到十余里不等，若是走路倒也不算远，可这对于排山来说，就是极远的。

西门欢不想继续在这附近浪费时间，找借口道：“六哥，这神草生长之处，往往不会生长别的灵药。明天，咱们换个宝地再排山吧。今儿天也快黑了，就先出谷休整。”

灵药都有一种霸道特性，它们会霸道地掠夺周遭所有灵气和养分，同时霸道压制周围的草木，让它们无法跨过入阶门槛。

灵参在这一点非常明显，除了同脉灵参还能在附近生长外，别的灵药是无法在附近生长。

这跟人族修士们亦有异曲同工之妙。

“成，那听把头的！”谢六也不纠结哪里是宝地，因为这不是他的专长，观山望势这本事，对他来说，是更高维底的能力。

于是，谢六不再打记号，收起长刀，可当他最后余光扫过另一边的记号时，突然发现之前留下来的记号位置与这里相距甚远，不禁问道：

“欢喜，你刚才咋走偏了？我就说咋不对劲呢！”

西门欢上前瞧了一眼，吃惊非常：“不对呀，我明明是按着记号走的啊。怎么可能会走偏呢？当时我一直往前走，就突然看见山神出现在眼前，这到底是咋滴了？”

谢六也有些疑惑，猛然想起在山帮里听过的那些老故事，对于常年跑山的人来说，极信这些离奇之事：

“会不会是山神显灵，把你带到这边的？应该如此，肯定是了！没想到九弟这才刚跑山，就如此受山神青睐，两次进山，次次不落空，这早有大气运的！”

陈力也跟着发散思维：“小姑一直讲，师兄打小异于常人，比一般孩子聪明……”

西门欢实在听不下二人瞎吹，打断道：“或许真是山神显灵，故意把咱们引到这边的。”

“哎呦，来，咱们再拜一拜山神！”说着，谢六就要开始拜，陈力跟上。

西门欢只得为自己的借口买单，跟着拜了一拜。

……

三人一路出了谷，回到地窝。

西门欢本想趁机练会拳，但想起在阴煞瘴雾里练武，更容易让阴煞入体，索性放弃了。

他用湿布巾擦了脸和手，躺在地窝的简易木排床上，闭目假寐，查看了下白玉盘，确认周遭有没有妖兽靠近。

谢六将灵参药篓放好，蹲在地窝外，一边警惕着周围，一边擦拭腰刀。

陈力点柴生火，开始烧开水，又用几个竹筒泡了驱寒姜茶，与二人端过去，然后才开始煮腊肉干粮粥。

西门欢喝着姜茶，享受着丝丝温暖，静静望着篝火升腾，炊烟袅袅升起，嘴里不禁哼起小调来。

谢六闻声望去，朝他举起姜茶，二人相视一笑。

陈力不知二人为何笑，抬头跟着笑。

晚饭。

“这神鹿谷里待久了，这身子难受得紧。来，咱们多喝几杯，驱驱寒煞。”谢六将自带的灵参酒分与二人。

西门欢深有同感：“这神鹿谷阴煞瘴雾不像是外山该有的。”

“谁说不是！我跑山也不少年头了，当初年少不懂事，现在身子骨越发不如以前了，这大早上都快支棱不起来了。唉！你俩还年轻，可要当心些，要是二弟废了，那可就做不了男人了……”谢六苦笑起来。

“六哥，甭说这些不吉利的！”陈力闻之色变，连忙打断。

“哈哈，再来一杯，驱驱寒煞。”谢六大笑，继续给二倒满灵参酒。

“咱们都是没得选，等寻着大机缘，或许就能成为入室弟子，到时候就不用搏命了。”

西门欢对此也有些担忧，不过两害相侵取其轻，暂时跑山来换取修炼资源是必须的，只有实力提升起来，才有寻到高阶灵药的可能，只有这样才有成为谷主入室弟子的可能。

“有志气，来，干！”谢六举杯而尽。

……

次日，晴，无云。

雾气比昨日稀薄。

辰时四刻，天光大亮，三人进谷。

西门欢这次没有七拐八绕，目标明确，直奔第二个绿点位置。

在这神鹿谷中待久了，除了多吸入一些阴煞瘴气外，别无好处。

这一次谢六并没有着急询问，反而耐心在前边开路。

西门欢见差不多到了地方，又估了估位置，这才开口道：“这边地势与昨日有些像，正好也隔了不短距离……”

“好嘞，那咱们赶紧的！”谢六急不可耐，不等西门欢说完，连忙与陈力分了长棍，已经摆开了架势。

“那行吧。”西门欢见俩人不爱听借口，只得将长篇理由咽了回去，又道：“有件事，我得重点强调一下！昨儿的神草，大家都瞧见了。今儿若还有不认识……”

“师兄放心好了，昨儿我都把这神草叶子给刻在脑子里了，今儿若还漏了，我就把眼睛扣下来。”

陈力跑山跟趟，只能做些杂活，自觉出力不多，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自有一股狠劲，不想让人看轻。

“俺也一样！”谢六附和着笑起来。

“行了，眼睛就别扣了。我可不想牵两个瞎子回谷。”西门欢抬手往前一指，“就从这个方位朝前排，还是六哥走边！”

“来！”

话音说完，三人横向列阵，立马沉默不言，专心用长棍拨弄身周的地面。

有了昨天的经验，这一次三人的搜寻速度明显慢了许多，也更加仔细。

西门欢知晓这一行与绿点位置相近，就算错开一点，下次回头肯定能碰上，心里知晓了结果，他反而对这样的排山搜寻，没了兴致，而是仔细打量二人。

此时陈力心中憋着股狠劲，一个八尺大汉竟佝偻着身体，低头打量每一片草叶。

这让西门欢甚感欣慰，表兄虽有年轻人都有的缺点，但同样也有年轻人都有的优点，只要稍加鞭策，还是很有干劲的。

一个多时辰后，约莫快到晌午，此时谷内视线极佳。

三人这才将第一行排完，这次与绿点位置错开稍许，三人换边重新回头继续排。

这一次方位总算与绿点位置对上。

西门欢一边往前走，一边观察着白玉盘上绿点位置，刚好差不多就在自己前方，差的不多。

大半个时辰后，西门欢靠近目标位置，也不再散漫，立即进入认真状态，小心地往前搜寻。

三丈。

一丈。

七尺。

近在咫尺！

西门欢精神高度绷紧，把长棍往目标位置轻轻一拨，杂草纷纷低头，一遍扫过。

咦，没有！

又一拨，还没有！

他只得认真观察每一片杂草叶子，希望借此看出端倪，可惜事与愿违。

这绿点的地形与昨日灵参生长地形几乎一样，大概率是灵参，怎么可能没有呢？

正当他焦急时，陈力和谢六二人的身位已经超过他，陈力见他没跟上来，率先停住脚步，回头寻他。

西门欢急中生智，索性按照白玉盘的绿点位置，将长棍往那方向虚指：“有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