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雨后路滑

两日后。

西门欢特地穿了劲装，缠上护腕，扎了绑腿，披上绿蓑衣，戴上斗笠，挂上腰刀，瞬间气质大变。

从一个清秀少年变成了江湖客，只是少了点风霜和沧桑，多了些洒脱。

表兄陈力一脸络腮胡，看着就是长的太着急，背起二人的行襄竹篓，活脱脱成了少爷护卫。

西门欢吃了早饭告别爹娘，与陈力和谢六一道潇洒出门。

老娘泪眼婆娑，追不上儿子急切的脚步，埋怨地瞪了西门嵩一眼。

老爹无奈小跑着跟上来，送三人出谷后，目送三人消失在天边瘴雾中，这才唉声叹气地回了家。

……

上午巳时。

三人一字长蛇阵走出云岫山地界。

谢六作为头把刀在前方持刀探路，驱赶附近的毒蛇鸟兽。

西门欢作为把头安逸地跟在身后，时不时查看小地图。

陈力背着竹篓落在后面，成了挑担的沙僧。

此时，山间小道逐渐消失，前方不再有明显的山道。

“没路了，当心点。估摸着天黑前能到一道山。”谢六提醒两个头次进山的兄弟。

“六哥只管走，咱们跟得上。”西门欢应了句，又回头瞧了眼陈力，“要换我不？”

“这点东西算啥。就算再加两捆柴，我也背得动！”陈力露出白牙，一脸自信。

此时，谢六突然放慢脚步，仔细听着动静，低声道：“南边有熊吼！”

西门欢闻言提高警惕，连忙闭目冥想，观察脑海中白玉盘的动静。

此时，白玉盘上方圆十里内，白茫茫的一片，既无绿点，也无红点，更没有黄点。

这说明十里内既无灵药，也没有危险。

这危险，不仅包括妖兽，还有修士，以及体修力士等等。

可惜白玉盘只能显示危险程度相对较高的存在，至于凡人和武师，以及像虎豹一类的普通野兽，都不会显示。

不过，三人都是武师倒也不惧普通虎豹，特别是谢六这个炼脏境武师都足以打死一头老虎。

陈力是锻骨境初期武师，天生力大无穷，再加上西门欢锻体境巅峰武师，二人合力，足以击退一头猛虎。

去年秋天，二人就吓退一头阴雾山白虎。

西门欢不怕野兽，却怕妖兽，于是再度集中心神，扩大白玉盘的探查范围：二十里，三十里……

直到方圆五十里，玉盘内依旧没有出现红绿点，只在后方四十多里处出现了一块黄色区域，那地方是三峰四谷之一的青云谷，也是散修洞府，谷内布有遮蔽瘴雾的阵法。

白玉盘无法探查屏蔽阵法，以及天然形成的阵法结界。

随着白玉盘探查范围扩大，西门欢消耗的心神倍增，确认附近没有危险后，也不再扩大探查范围。

这一年来，西门欢经常以砍柴的名头出谷，在外山到处走，有次把白玉盘的探查范围扩大到方圆百里。

当时还真看到了三个绿点，可惜他只坚持不到十息时间，因心神消耗过大，当场昏了过去。

好在有陈力跟着，把他背回谷。

西门欢因而也晓得，哪几个地方藏有可以捡漏的绿点灵药，可惜那几处地方有点远，必须得在谷外过夜。

这次他早有了打算，先在相对较安全的阴雾外山捡漏，寻几株灵药，等赚了符钱，提升了武道境界，再进一道山不迟。

“六哥不用怕，就是头黑熊，咱们绕着走就是。”西门欢催促道，“咱们得快点，天黑前，得赶到飞云崖附近过夜。”

“飞云崖？怎从那边绕路？”谢六以为他不懂，解释道，“咱们直接从三叉山过云河，那边最近。天黑前在河对岸搭窝扎营，明儿中午就能进一道山。”

“六哥，老山路人多，差不多都让人寻遍了。咱们不走老路，换个道走飞崖。”西门欢拿出把头该有的强硬。

“也行！”谢六也没纠结，进山听把头，这是规矩。

临行前，三叔有交代，别让两小子犯险就行，等回谷如实禀报，由三叔亲自处置。

谢六的爷爷当年曾是结义十姓之一，谢六的父亲也跟过西门老爷子，可惜谢家前两代人，都早早死在山中。

谢六是由三叔养大，他与西门家常有往来，关系挺好，只是他比西门欢大六七岁，等西门欢习武时，他已经跑山了，因而二人交集不多。

西门欢对谢六略有了解，不是个爱出风头的，否则自己这个少年把头还真镇不住他。

这得感激三叔没把孙刀派过来，否则以孙刀那个暴脾气肯定要把自己骂成狗。

三人走了个把时辰。

约莫午时，简单吃了点干粮充饥，也不歇息，继续赶路。

越往前走，这阴煞瘴雾也越发浓郁，山间植被更加茂密，太阳透过瘴雾也模糊起来。

要不是有白玉盘这个小地图在，西门欢可能早就不分东南西北了。

都说山路难行，这里没山路，都是谢六披荆斩棘趟过来的。

又走了半个时辰，天突然阴沉下来，瘴雾越聚越多，水气也越来越重。

山里变天，说变就变，来得极快。

“寻个背风地，搭窝扎营。”西门欢怕有雨，更怕冰雹极速降温。

“行吧。”谢六作为炼脏武师，并不惧怕冰雹降温，一身蓑衣就能撑过去，只是瞧着两个没吃过苦的师弟，也没多说。

三人分工，陈力砍柴生火，谢六挖地窝，西门欢打下手搭棚。

半个时辰后，三人搭了一个既能避雨又能歇息的小地窝。

此时山里下了会小雨，逐渐冷了下来。

三人煮了点干粮粥，对付了吃一口，各饮了些灵参酒，驱了驱体内阴煞，暖暖身子，这才轮班守夜。

……

次日，阴。

谢六见山间没有积水，收起腰刀：“雨停了，咱们出发吧。路上走慢点，早点进一道山。”

“雨后路滑，等等再说吧，咱们稳一点！”西门欢直接拒绝，雨后的山林很难走。

“也行，就等一天。”谢六觉着两个师弟年少，武艺也不高，小心些也能理解，也没再劝。

……

第二日。

晴，是个好天。

“雾散了，咱们走吧！”谢六催促道。

“不急，等雨水都干了，咱们再走。再等等，稳一点！”西门欢不着急。

“那行吧。”谢六有些无奈，也没硬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