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压垮骆驼的最后羞辱

第二章 压垮骆驼的最后羞辱

李哥佝偻着背，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实木门。

办公室里暖气很足，和门外冰冷的等待形成讽刺的对比。周建国坐在他那张宽大的老板桌后面，放下精致的骨瓷咖啡杯，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近乎残忍的笑意。他甚至没让李哥坐。

“老李啊，”周建国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审视，“听说你家里出了点事？”

李哥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被周建国抬手打断。

“申请我看了。”周建国慢条斯理地拿起那份借款申请，像掸灰一样弹了弹，“手续是齐全，但，老李，你得明白，公司不是慈善机构。”

他顿了顿，似乎很享受李哥脸上那瞬间变得惨白的表情。

“你爹生病，我很同情。但是，这关公司什么事呢？”

他语重心长的讲“公司目前现金流很紧张，项目投入大，每一分钱都要用在刀刃上。你这笔钱借出去，说难听点，就是扔进水里打水漂，连个响都听不见！纯负资产！”他用手指敲了敲那份申请，像在评估一件毫无价值的垃圾。

“再难听点，”周建国的眼神变得冰冷，“你爹那情况，就算救回来，后续也是个无底洞。万一最后人财两空呢？你让公司怎么办？公司可不做这种高风险、低回报，甚至可能血本无归的赔本买卖。”

李哥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冷的，是气的！他的拳头死死攥着，指甲深深抠进掌心里，几乎要掐出血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胸膛剧烈起伏，却硬生生憋着，一个反驳的字都骂不出来！为了他爹，这个汉字忍着屈辱！

周建国欣赏够了李哥这副屈辱又愤怒的样子，像是看腻了一场无聊的戏，终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行了，看你这状态，也没心思工作了。这样吧，你也别干了，赶紧回家，好好守着你爹去吧。”

他靠回椅背，语气轻飘飘的，却字字诛心：

“公司不养闲人，更不养可能带来麻烦的闲人。人事那边我会打招呼，按流程给你办离职。”

开除！

就在李哥最需要这份工作，最需要钱救命的时候！一个勤勤恳恳干了近十年的老员工，就因为家里出了无法预料的变故，像扔垃圾一样被扫地出门！连句挽留，一句安慰都没有！只有冰冷的计算和无情的抛弃！

那一刻，我坐在外面，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看到李哥失魂落魄地走出来，那张灰败的脸，那双空洞绝望的眼睛，我就全明白了！

“咔嚓！”

一声脆响，仿佛在我脑子里真实地响起！某根一直紧绷着的、叫做“忍耐”和“理智”的弦，终于承受不住这日积月累的压迫和这最后一击的羞辱，彻底断了！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大气不敢出，目光躲闪，假装没看见李哥的惨状。那不是同情，是恐惧！是对自己可能成为下一个李哥的深深恐惧！我们每个人，在周建国眼里，恐怕都只是燃烧过后随时可以被丢弃的煤渣！

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如同火山爆发般在我胸腔里炸开！

去他妈的狗屁忍耐！

去他妈的前途无量！

去他妈的周建国！

老子不干了！

“砰！”

我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身后的椅子因为动作太大，被带翻在地，发出刺耳尖锐的咣当声！瞬间，全办公室几十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唰”地全部聚焦在我身上！包括那些假装忙碌的同事，和秘书间里探出来的脑袋！

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放慢！

就在这怒火冲顶，即将脱口而出“老子不干了”的刹那——

“嗡——！”

大脑深处，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狠狠劈中！一阵强烈的嗡鸣感瞬间席卷了我的意识！

这不是过度疲劳的幻觉！绝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