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因地制宜的营销计划

要说起来，祁川确实是防了这个四徒弟房远一手的。

倒不是说他觉得这小子真的有哪里不对劲。

从原身记忆里看，房远确实是个不错的徒弟，至少比其他人强太多了，没有什么很明显的人品问题，也没有任何前科。

否则，就算有锁血技能卡，祁川也不可能在自己伤势未愈的情况下单独带他出门，哪怕是为了带个打杂的护工。

可是没前科只能代表房远以前没问题，不代表他现在没问题。

放眼望去，第七峰这帮弟子个个都是人才，这么大面积的歹竹，出一个好笋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

最现实的问题在于，邵云轩作为门内大师兄，后面许多师弟师妹都是他负责带的，大家也都很服他的安排。

房远若知道了祁川的计划，万一泄露给邵云轩了怎么搞？

防人之心不可无。

“……倒也没有那么离谱。”

祁川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只是他年纪还小，怕他嘴巴不严实，将事情走漏出去，这就有些难办了。”

“走吧，先办正事！”

庄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快步走到前面带路。

二人穿过茶楼的大厅，从木台侧面绕进去，便到了一处安静的耳房。

庄前看起来相当熟门熟路，抬手敲了三下门，里头有个老头说：

“进！”

于是他就带着祁川推门而入。

这房间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显得就非常宽敞。

一个看着有六十来岁的老头，正在里头的软榻上撒开腿坐着，丝毫不在意形象。

刚看见庄前，他就眉毛一扬，懒懒散散招呼道：

“哟，前哥儿，您今日怎么有空大驾光临来我这儿啊？先前喊你八百回都不见得能来一回，真是贵人事忙啊！”

庄前兜头被阴阳一句，也没挂脸，居然直接过去陪着笑给那老头捶腿去了。

“哎呀郑叔，您别这样，您刚刚那话说得，我好像都听见您在那儿怼我爹娘了……”

“我这不是没赚多少灵石，不愿意过来蹭吃蹭喝，浪费您人情吗！”

“您看，平日里您在自己家，我也没少去呀，是不是？”

那位郑叔斜睨他一眼，嗤笑道：

“那你怎么今日就有空来？就你爹娘留给你的那破书肆，莫非还真让你小子给赚着钱了？”

“行了行了，有事说事！你都等不到我回家专门跑这来，有什么着急要紧的事情，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旁边安静围观的祁川大致也猜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庄前那间书肆，是他父母留给他的，说明他父母已经不在人世，而这郑叔既然在碎金窟里有个正经营生，必定也是说书人，实际年龄恐怕比外表要更长一些。

对方大概率是庄家父母的故交或是亲长，跟庄前关系很不错，又是个混迹江湖的人精……

庄前说得没错，这一位确实很可能是个靠谱的。

见庄前似乎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开口，祁川主动上前一步，拱手笑道：

“在下姓齐，您叫我齐三就好了。”

“是我有个生意想与庄掌柜做，只是他目前并没有好门路，这才冒昧带我来访，还请见谅。”

齐三这名字一听就很假，不过在场的有0人在意。

这里是碎金窟，不露真名真容才是正常人，要是随随便便就把家底给透出来，那才该出门左拐往丹药坊那边，去看看脑子！

郑叔略微坐直身子，饶有兴趣地看向祁川：

“噢？这小子平日里眼高于顶，老头子我给他介绍了许多生意，他看一遍人家的书就敢当面说像是在说梦话，倒是头一回见他带人过来见我。”

“既然都找到我这里了，那不如给老头我看看你的大作？”

“还是说，你打算卖给他的是什么孤本心法，不便透露？”

祁川看向庄前，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要怎么样，总不可能让我来拍板吧！

庄前迟疑片刻后，还是从怀里取出了那根玉简，放到矮几上，推到郑叔面前。

“郑叔，在这儿，您看看吧，看完就明白了。”

嚯，还卖起关子来了！

郑叔这下真有点感兴趣了，拿起玉简，半句废话没多说，直接闭眼以神识浸入玉简当中，细细看了起来。

稍顷。

他的眼睛缓缓睁开。

那双原本还有些浑浊的眼睛，如今已经精光直冒，跟庄前刚看完玉简时的表情简直如出一辙！

“还真让你小子捡着好东西了！”

他笑骂着啐了庄前一口，也没多搭理，转头径直看向祁川，问：

“齐小友，你们俩这意思是，想将这书卖给我，让我在茶楼里拿着这个说书？”

祁川也笑了。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是，也不是。”

“这本书我必定是优先卖给庄掌柜的，我与他先前就说好了，而且，是因为这个，他才会带我来见您这一面。”

“原先呢，我的打算是让他直接售卖这书，利润我们分成，但他觉得书肆没生意，书放在那里也是浪费，所以，要先找您帮个忙，咱们互惠互利。”

此话一出，郑叔直接一个翻身跳下了榻，双脚精准地踩进了地上的布鞋里，目光炯炯，正襟危坐：

“怎么个帮法？你说说看！”

祁川指着桌上玉简，气定神闲道：

“玉简里并不是全部内容，您应该也看出来了，这只是前面的一部分而已。”

“我希望，您能将这里头的东西搬上台，在茶楼里连讲三日，等里头的内容讲完，就不用再继续讲了。”

郑叔是个在茶馆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精，自然听明白了祁川的想法。

他是想先用说书的方式大肆招揽，让更多人都听过，或是知道这书多么有意思，而且只放出来一半，剩下的部分，就让那帮人抓心挠肝地去想。

想个三五天的也该差不多了，而后，庄家书肆直接放出消息，说马上要放出独家全本。

这他娘的不卖到脱销才是见鬼了！

“你的想法没有任何漏洞，非常好，主要是，这书的内容和写法都足够新奇，确实很可能受到这样的追捧。”

郑叔先肯定了祁川的这个思路，又沉吟两秒，问：

“可你这书里写的东西，怕是有原型吧？你就不怕闹大了之后，会惹出大麻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