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臣折腾得够呛

朱由检跟着涂文辅等人来到乾清宫懋德殿殿前，眼睛红肿的魏忠贤早已在门口等候，他不等朱由检到跟前，就磕头跪拜，朱由检也赶忙还礼。

走进懋德殿，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此时的懋德殿早已被布置得素白阴森，四周挂满了白娟制成的挽幛，上面写着悼念的词句。金丝楠木打造的梓宫赫然摆放在殿中央，梓宫前摆放着三足鼎式香炉，香烟袅袅升起，两侧烛台烛光摇曳。

朱由检先向一旁的张皇后行了一礼，然后脚步踉跄地扑到梓宫前，重重磕头，口中不断诉说对皇兄的思念。

正诉说时，张惟贤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他几步就走到皇后面前，焦急说道：娘娘，大事不好！刘诏带着军队把京城九门全围住了！”

“什么？”张皇后脸色“唰”地变得惨白。

她突然想起之前派人去接信王入宫，使臣却被魏忠贤拦在宫里的事，顿时心里一沉，认定这是魏忠贤要造反！

她气得浑身发抖，猛地转身，指着魏忠贤大声质问：“魏公公，刘诏可是你的人，他擅自包围京城九门，等同于造反，这不会是你授意吧？”

魏忠贤心里“咯噔”一下，这事还真是他授意的，那时他打算灭了信王和皇后，自己掌权。

谁能想到皇上驾崩的消息传得这么快，计划全乱了套，导致他忘了通知刘诏撤兵。

但这锅太大了！他再胆大妄为也不敢在明面上承认，所以不管是不是他授意，他只能死不认账。

念及此，魏忠贤立刻挺直腰板，语气坚定地喊冤：“娘娘冤枉啊！我都派人去迎信王入宫了，怎么可能又让他包围城门呢？”

张皇后冷笑一声：“这好办！叫刘诏过来，当面对质！”

魏忠贤一听，心里的火“腾”地就上来了。他瞪圆了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张皇后。

张皇后也不甘示弱，反瞪着他。

大殿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到了极点，仿佛只要一点火星，就能把整个屋子点着。

关键时刻，朱由检赶忙站出来打圆场：“娘娘，现在局势紧张，刘将军说不定是担心京城安全，才带兵护城的。虽说他私自调兵不合规矩，但也是一片忠心，这次就饶过他吧！”

张皇后听了这话，冷静下来一想，确实不能把魏忠贤逼急了，现在皇宫里到处都是他的人，真要闹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她点点头：“储君既然发话了，那就着既往不咎，着即各归本部吧。”

魏忠贤闻言脸色缓和，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应道：“娘娘英明，信王明鉴，老奴这就去吩咐！”

等魏忠贤离开后，张皇后快步走到朱由检身边，悄悄从袖子里取出一包东西，塞到他手里，压低声音说：

“这是为嫂给你准备的干食，饿了就吃。记住，千万别吃宫里其他人送的东西。”

朱由检心里一暖，赶紧道谢，把干粮踹进袖子里。

随后，张皇后让太监领朱由检去乾清宫偏房休息，毕竟还没正式登基，他只能暂时住在偏房里中。

进了屋子，桌上摆满了大鱼大肉，他虽然馋的流口水，但他清楚张皇后说得对，魏忠贤胆大妄为，谁知道这些饭菜里有没有毒啊？

夜已经很深了，可朱由检一点困意都没有，他大脑现在极度亢奋，他每每想到马上将要成为九五之尊，他将有足够的权力实现自己的抱负。

此外，他也想体验一下当皇帝的感觉是怎样的！

......

翌日上朝时分，文武百官都聚集在午门外。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听说了皇帝驾崩的消息，但没有正式诏书，谁也不敢做出皇帝已经死了的样子的。

这些人吵吵嚷嚷地想进宫，却被守门太监横眉竖眼地挡住了，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对此都疑惑不解。

过了好一会儿，负责把守午门的锦衣卫佥事纪用走了出来，对着百官一抱拳：“各位大人，万岁爷已经驾崩，请大家先回府换了丧服，再来行哭临之礼！”

众人闻听，急忙调头回府，去换丧服。

不久，文武百官都换了丧服，来到午门之外，请求入殿哭临。

纪用又转了出来，抱拳向百官道：“各位大人，你们可曾带了成服？”

大臣们一听，顿时傻了眼，有的更是懊悔不跌。

原来按照大明祖制规定，帝王丧礼，群臣要先穿丧服到内府听遗诏，然后在本署斋宿，早晚都要到灵前哭临。三天后还要换上成服，二十七天才能脱下丧服。

也就是说接下来一个月都不能出宫回府，没有成服自然是不行的。

大臣们只能再一次坐轿乘马，匆匆回府取成服，又匆匆返回。这么来回折腾，一个个累死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纪用看把大臣们折腾得也差不多了，这才打开宫门，让他们去哭临天启帝。

不多时，大臣们就赶到乾清宫，内阁首辅黄立极带头朝梓宫跪拜，对着梓宫放声大哭，一时间，哭声震天响。

哭了半个多时辰，大家都哭累了，这才行起三叩九拜之礼。

礼一结束，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就催着大家去内府等着听遗诏。

内府里。

大臣们本来都觉得信王继承皇位是板上钉钉的事，不过走个过场，谁知道等了一刻钟，连个宣召的人影都没见着。

大家渐渐沉不住气了，你一言我一语地催着黄立极去问魏忠贤。黄立极派人前前后后去了三拨，都没得到一个准确的答复，只说要他们继续等着。

与此同时，朱由检在文华殿也等得坐立不安，从早上醒来他就在这里，现在马上到中午了，还是没有文武百官来发诏劝进。

他心里直发慌，总总觉得又出了什么岔子。

“滚出去！再敢来烦我统统拉出去杖毙！”

内宫里，魏忠贤正对着来报信的小太监大发雷霆。

小太监被吓坏了，一边磕头一边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崔呈秀、涂文辅和王朝辅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