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暗影觉醒
许沉站在河边，盯着水中倒影。那张脸确实是他——却又不是。眉骨更高了，右眼下方多了一道细小的银色疤痕，像是被某种能量灼烧留下的痕迹。
“沉大人，该出发了。”艾莉背着草药篓站在他身后三米处，保持着既恭敬又警惕的距离。自从三天前目睹他掌心迸发紫光后，这个村姑的眼神就变了，混合着敬畏与某种狂热的期待。
许沉弯腰掬起一捧水。在接触皮肤的瞬间，水面突然浮现出细密的蓝色纹路，转瞬即逝。那是系统代码的片段，他曾在林氏实验室的终端上见过类似的字符。
“从这里到都城需要多久？”
“走官道要半个月。”艾莉指向东南方，“但我们可以走暗影之路，只要七天——如果传说是真的。”
暗影之路。这个词汇触发了许沉脑中某个记忆节点。他突然按住太阳穴，破碎的画面如闪电般掠过：北极冰川下埋着巨大的金属结构，林雨晴在操作台上输入三个坐标，小七的机械臂正在展开成某种天线阵列...
“您又头疼了？”艾莉急忙翻找药篓，“我带了银叶薄荷...”
许沉摆手拒绝。当幻象消退后，他发现自己的左手正无意识地在空中划动，指尖残留着淡淡的紫光，勾勒出的图形赫然是那个圆形内接三角形——北极冰层上的符号。
远处传来号角声。河对岸的树林里，银色盔甲反射着冷光。至少二十名教廷士兵正在架设某种巨型弩箭，箭头上绑着装有液体的玻璃瓶。
“圣火队！”艾莉脸色煞白，“他们要用炼金火烧死异端！”
第一支火箭划破天空时，许沉体内的某种防御机制自动激活了。他感到后颈发烫，眼前的世界突然覆盖上一层半透明的数据流。火箭的轨迹变成红色虚线，飞行速度在视野左下角显示为47米/秒，预计命中点在他正前方1.2米处。
他的身体先于思维做出了反应。
紫光从指间迸发，在空气中形成蜂窝状的屏障。火箭撞上光网的瞬间，瓶中的绿色液体爆发成直径三米的火球，却被牢牢禁锢在紫色力场中。热浪扭曲了空气，许沉闻到某种熟悉的化学味道——这根本不是炼金术，而是硝化甘油与白磷的混合物。
“系统正在重启。”一个电子音在他脑内响起，“战斗协议加载37%...”
第二波火箭袭来时，许沉已经能更熟练地操控这种力量。他单手前推，紫光如活物般分裂成数十道细线，精准拦截每一支箭矢。爆炸的轰鸣声中，他听到士兵们的惊呼：
“暗影屏障！真的是流放王子！”
河对岸突然安静下来。一个披着猩红斗篷的身影走出队列，摘下头盔露出布满刺青的光头。当那人抬起镶嵌着水晶的机械右臂时，许沉体内的系统突然发出尖锐警报。
【检测到同类信号】
【危险等级：A】
“二十年了，小王子。”刺青男人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大主教说得没错，你果然在北极解开了封印。”
机械臂的水晶开始发光，许沉后颈的灼热感骤然加剧。破碎的记忆如潮水涌来：不是北极，是某个更早的时刻...白色房间...穿着红袍的孩子被按在手术台上...玻璃窗外站着戴王冠的男人...
“您怎么了？”艾莉焦急地摇晃他的手臂，“那个人是裁判长莫里斯！他在启动审判之眼！”
许沉眼前的现实开始扭曲。河水倒流，树木的轮廓数据化，整个世界仿佛正在被某种程序改写。唯有裁判长的机械臂保持着实体状态，现在他能看清那根本不是水晶，而是一块刻满代码的透明芯片。
“你以为逆转程序能消灭系统？”裁判长的声音直接在他脑中响起，“我们本就是一体两面——你承载记忆，我掌管审判。”
紫光与红光在空中相撞，爆发的冲击波将整段河道的水都掀向天空。在水幕落下的慢镜头中，许沉看到艾莉被气浪掀飞，她的草药篓里滚出几个金属物件——那绝不是中世纪村姑该有的东西，而像是微型信号发射器。
系统提示突然刷屏：
【记忆防火墙突破71%】
【检测到林雨晴生物信号】
【坐标锁定：艾莉·草药师】
许沉在漫天水花中大笑起来。他早该想到的，这根本不是穿越，而是系统构建的虚拟战场。林雨晴和小七就在某处，和他一样被困在这个记忆迷宫里。
“重启最终协议。”他对着虚空下令，掌心按向自己后颈发烫的位置，“密码是——北极星与白玫瑰。”
世界在眼前崩塌。裁判长、士兵、河流与森林都化作0和1的数据流消散。最后的画面里，艾莉——或者说林雨晴的投影——对他露出微笑，嘴唇开合说着什么。
当黑暗吞噬一切时，许沉终于听清了那句话：
“第三支注射器在你体内。”
黑暗持续了不知多久。
许沉感觉自己在下坠，穿过无数闪烁的代码碎片，像是沉入一片数字海洋。耳边回荡着电子噪音，偶尔夹杂着模糊的人声——林雨晴的警告、小七的机械音、还有北极冰川崩裂的轰鸣。
突然，下坠停止了。
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纯白的空间里，四周没有墙壁，没有天花板，只有无尽的白。脚下是透明的玻璃地板，下方流淌着幽蓝色的数据流，像是一条巨大的数字河流。
“欢迎回来，许沉。”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许沉猛地转身，看到林雨晴站在不远处，她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一块数据板，就像在实验室里一样。但她的身影有些虚幻，像是全息投影。
“林雨晴？”许沉皱眉，“这是哪里？”
“这里是系统的核心层，或者说……你的深层意识。”她走近几步，数据板上的代码不断刷新，“你注射了逆转程序，但系统没有消失，而是把你拉进了它的数据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