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家宅微澜

司氏和阮氏迎了出来，眼中满是疑惑。“咋又折返了？”司氏轻声问道。

芷柔上前，搀着司氏的手臂：“舅母，咱们还得在这蹭吃蹭喝一天了。”

司氏点了点芷柔的额头，笑道：“你这丫头，对舅母说起场面话来了。你表姐恨不得你在这多待上几天呢。”说着，便拉着芷柔往内院走去。

周豪生让下人将岳六等人安顿好，这才向周壮志说明了缘由。

周壮志听罢，不禁感叹：“芷柔这丫头才不过十岁，想事情就变得这么全面了。”

周豪生点头附和：“可不是吗，妹夫要是继续步步高升，这些打手真是一天也离不开。再加上文修他们，也得开始组建自己的班底了。”

周壮志沉吟片刻，问道：“那岳六等人的底细，可打听清楚？这护院保镖，事关生死存亡，可不能马虎。”

周豪生笑道：“长兄放心吧，咱家那仨外甥一个比一个精明。回来的路上，文修就找岳六要了户籍文书这类证明，仔细打听了他们家乡的事。”

“书澜那小子虽然大大咧咧的，该问的话一个没落下，跟那帮小伙子处得贼熟。我在一旁也仔细观察了岳六那几个人，武艺基础确实了得，保护沈家也算尽力了。”

周壮志闻言，这才稍稍放心。

夜幕低垂，客院内，岳六等人正低声交谈。

“本以为这回完蛋了，不料柳暗花明，居然还捞到了肥差。”岳刚感慨地说。

岳小溪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没干啥特别的，是芷柔姑娘先认出我来的。”

岳六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小子真是走运，祖叔公常说，好人有好报。当初若不是你热心相助，今儿个跟咱们也没缘分。”

正说笑间，沈书瑾带着沈书澜走了进来。岳六等人立刻起身行礼：“大爷，四爷。”

沈书瑾笑着摆了摆手：“别拘着，你们都带着伤呢，快坐下。”见他们不坐，也没废话，直接掏出一把银两搁桌上。

“刚才跟姐姐聊到，估计你们好些日子没着家了。以后你们得在我这儿干长工，中间也不方便放你们回去。咱们合计了一番，想着让你们先回趟老家，给你们两周假期，然后直接到福宁府郡府找我们，你们看如何？”

岳六他们压根没料到有这等好事，当场乐得语无伦次。

岳六激动过后，转眼就冷静了，上前道：“感谢大爷关照，不过，大爷和姑娘要回福宁府，得派人保护着，我就留在这儿吧，让他们回去探亲就行。”

沈书瑾笑着看了看岳六，感觉这人懂进退：“好了，准你们回家一趟，你们赶紧动身吧，有舅舅跟着，不必你们跟着了。”

等沈书瑾兄弟离开后，岳六神色复杂地看着桌上的银子，静了片刻，转头跟其他人讲：“东家这么照顾咱们，往后咱们得拼命干活。”

岳小溪连忙点头：“这是当然了！五哥，赶紧把钱分了吧，回家时好给弟弟妹妹带点零嘴。”

晚上，芷柔因为昨天没睡好，晚饭后就回屋歇着了，这回打死也不跟表姐们熬夜聊天了。

主院，周壮志和司氏也准备睡下了。司氏卧在榻上，没多久就翻来覆去，叹一口气。

周壮志被烦得睡不着，无奈问道：“你今儿这是咋的了？”

司氏坐起身来：“我觉得可惜。芷柔可惜了，我最近琢磨着，如果妹夫一直是知州，没准还能把这姑娘娶进门当儿媳呢。”

周壮志惊了，随即无语：“你快别想这些了。”

司氏没好气地说：“早熄了，轮得到你操心。我也知道，咱们那妹夫，就是不升官，也不可能让芷柔嫁到咱家来。”

司氏还是有些遗憾：“你说这姑娘咋就这么深谋远虑呢，瞧瞧咱家闺女，整天就知道抢这抢那，别人家姑娘都懂得替爹娘着想了。”

周壮志沉默了一下：“家世影响眼界，咱家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跟沈家来往的人群，简直天差地别。芷柔平时的交际圈子，不是当官的，就是豪门望族，看得多，听得多，眼界自然就不一样了。”

“今儿我也试探了那姑娘，咋想到要请保镖的？那姑娘直接说，她看陆家韩家都配着护卫，觉着他家也得配上。你瞧瞧，这就是生活圈子不同，造就了格局的差距。”

司氏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吗，之前还觉得咱家闺女挺好，可和芷柔一比，这下可真是被比下去了。”

周壮志：“好了，别想这些了，人生来的家世改不了。紫霜、紫萱和芷柔不是玩得很好吗，以后让她们多见见世面，不指望她们有芷柔那般机智，但愿她们能学着开开眼界。”

司氏点点头，心中却仍有些不甘。她望着窗外的月光，脑海中浮现出芷柔那张聪慧的小脸，不禁又是一声轻叹。

深秋的风轻轻吹过院中的枫树，几片红叶轻轻飘落。芷柔快步走进沈府，裙裾带起一阵淡香。

“祖母，我回来了！”芷柔一进屋就扑向沈老太太。

沈老太太被她扑得险些后仰：“都多大了，还这么没规矩。”语气里却带着宠溺。

芷柔嘴角微翘：“祖母，想我了没有呢？”

“想什么想，一天到晚就知道胡闹。”老太太嘴上嫌弃，眼中却满是慈爱，仔细打量着芷柔，“在舅家可吃好睡好了？”

“自然是好得很，”芷柔笑道，“祖母快看，我是不是又变漂亮了？”

老太太哼了一声：“就你会哄人。”

这时，沈书瑾和沈书澜先后走了进来。

“妹妹回来了，”沈书瑾温和地说，“路上可顺利？”

芷柔点头：“多谢长兄挂念。”

沈书澜插嘴道：“大妹，有没有给我们带礼物？”

“书澜！”老太太轻斥，“怎么这般没规矩。”

芷柔却不以为意，从袖中取出两个小包袱：“自然少不了二位哥哥的。”

沈书瑾接过，轻声道谢。沈书澜迫不及待地拆开，惊喜道：“这是新出的墨锭？”

芷柔解释：“听说对眼睛有益。”

正说着，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立明大步流星走进来，脸色阴沉：“听说你们私自雇用了一队护院？”

屋内气氛突然变得紧张。

芷柔微微蹙眉：“是的，二叔。”

沈立明冷哼一声：“这么大的事也敢擅自做主？你们把家放在眼里吗？”

沈书瑾上前一步：“二叔，这事是我们商量过的。”

“你们年纪小，懂什么？”沈立明不耐烦地挥手，“要是雇到什么不安分的人，岂不是给家里招祸？”

芷柔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二叔，我们虽年轻，却也不是全无主见。”她顿了顿，“长兄和四哥都仔细查看过那些人的底细。”

沈立明语塞，脸色更加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