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净化前夜

“这...不可能...“星染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变化,“黯铁腐蚀...是不可逆的...“

精灵守卫们也被这一幕惊呆了。

其中一位迅速跑回森林深处报信,其他人则警惕又好奇地围着星染观察。

不多时,艾瑟琳女王亲自到来。

她看到星染的变化后,翠绿的眼眸中闪过惊讶,然后是深思。

“自然机械...“她轻声说,“百年后再次出现了。“

林夕护在星染前面:“她不是威胁!您看到了,她能与森林能量共存!“

艾瑟琳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伸手轻触星染新生的“肢体“。

那些植物金属纹路在她的触碰下发出柔和的绿光。

“有趣。“女王最终说道,“树精长老们同意了破例。她可以进入森林,但必须接受完整的净化仪式。“

星染警惕地问:“净化...会怎样?“

“会加速你体内正在发生的变化。“艾瑟琳解释,“机械与生命的融合。痛苦,但必要。“

林夕担忧地看着星染:“你有选择权...“

星染的机械眼与人类眼睛同时看向林夕,露出一个微笑:“为了能继续保护你...我接受。“

就在这时,小溪从森林中飞奔而来,伤势已经完全愈合。

它跃上林夕的肩膀,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然后好奇地嗅着星染的新肢体。

“好,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准备净化仪式。“精灵女王艾瑟琳的声音如同林间清风,拂过每个人的心头。

精灵守卫们带领林夕一行人来到森林深处的一棵巨大生命树前。

这棵树的树干上自然形成了一个个树屋入口,散发着柔和的绿光。

她们被安排在一间较大的树屋中,屋内摆设简朴却舒适——几张铺着柔软苔藓的床,一张由活木自然生长而成的桌子,还有一个小型泉水池,水面漂浮着发光的睡莲。

“生命树会感知你们的需求,“领路的精灵解释道,“需要什么,只要轻声告诉它。“说完,她躬身退出,留下三人一猫在新环境中。

小溪——或者说宵——立刻跳上最高的一张床,在上面转了几圈,满意地蜷缩成一团。

它的伤势已经完全愈合,毛发恢复了往日的光泽,只有右耳的小缺口提醒着他们经历过的战斗。

林夕扶着星染坐在床边,担忧地检查着她的伤势。

那些被自然魔法改造的机械部分仍在缓慢变化,金属表面浮现出越来越复杂的叶脉纹路,像是某种活着的植物金属。

“感觉怎么样?“林夕轻声问。

星染的机械眼闪烁着,尝试抬起手臂:“奇怪...不疼了...但能感觉到...“她指向屋角的盆栽,“那株花...好像在...唱歌?“

林夕惊讶地看向那盆蓝色小花,她听不到任何声音,但能感觉到花周围确实有微弱的能量波动。

“你能感知植物了?“

“不只是感知...“星染的人类眼睛微微睁大,“我好像能...理解它们的情绪?那朵花很快乐,因为今天有月光...“

这个发现让林夕既欣喜又有些不安。

星染正在变成某种前所未有的存在——既非纯粹的机械,也不是完全的血肉之躯,而是自然与科技的奇妙融合。

“净化仪式会加速这个过程,“她轻声说,“你确定要接受吗?“

星染沉默了片刻,然后看向林夕:“在遇到你之前...我只是穹顶议会的工具,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

她的机械手指轻轻触碰新生的植物金属,“现在...我第一次感觉自己真正活着。无论变成什么,都比回到过去强。“

林夕眼眶发热,握住他的手:“你会成为更好的自己,我保证。“

夜深了,小溪早已沉沉睡去,发出小猫特有的呼噜声。

林夕却辗转难眠,脑海中回放着这一路上的牺牲与别离——白瑾化为光点的身影,月影被暗影吞没前的微笑,还有韩夜那洒脱的告别。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来到树屋外的水晶平台上。

从这里可以俯瞰大半个灵语森林,月光下的树海如同银色的波浪,远处偶尔闪过精灵巡逻队的光点。

“睡不着?“星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脚步声比以往轻了许多,几乎与森林融为一体。

林夕摇摇头:“太多事情要想...明天的仪式,议会的阴谋,还有...“她看向远方,“月影不知道怎么样了。“

星染站在她身旁,新生的植物金属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她会没事的...守夜人比看起来坚强得多。“

两人沉默地望着月色。

夜风拂过树梢,带来精灵歌声的只言片语——那是一首古老的安眠曲,据说能安抚所有森林生灵的梦境。

“林夕,“星染突然开口,“净化仪式后...如果我变得不像原来的我...“

“你永远是你,“林夕打断他,“无论外表怎么变。就像宵,无论是小猫还是灵猫,它始终是那个会为我叼来拖鞋的小溪。“

她的话被一阵轻微的沙沙声打断。两人警觉地回头,看到宵正悄悄溜出树屋,朝森林深处跑去。

“小溪?这么晚去哪?“林夕皱眉。

星染的机械眼切换到夜视模式:“要跟上去看看吗?“

林夕点点头。两人悄悄跟上宵的小小身影,保持着安全距离。

宵灵活地在树林间穿行,最终来到一处隐蔽的林间空地。

令她们惊讶的是,精灵女王艾瑟琳正在那里等候,身旁站着几位年长的精灵,从装束看应该是长老会成员。

“你来了,老朋友。“艾瑟琳弯腰抚摸宵的的脑袋,“准备好明天的仪式了吗?“

宵“喵“了一声,声音比平时低沉许多,更像是成年灵猫的叫声。

一位长老忧心忡忡地说:“女王陛下,您确定要现在唤醒她的全部记忆吗?包括那部分...“

“别无选择,长老。“艾瑟琳叹息,“议会已经启动'门计划',我们需要完整的灵媒师公主,而不仅仅是拥有力量的躯壳。“

宵焦急地转着圈,发出不安的声音。

“我知道,老朋友,“艾瑟琳轻声安慰,“那段记忆对她很痛苦...但只有面对真相,她才能完全觉醒。“

林夕和星染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什么记忆?什么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