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安在大堂中缓步踱行,他目光如炬,扫过堂上每一张震惊的面孔,声音沉稳有力:
“各位,可曾发现这五起命案的死者——铁匠陈三、佃农赵德贵、厨子王程、樵夫张林、船夫周老二,他们的脏器被摘取的顺序有何玄机?”
众人纷纷看向李寻安,并不知其中玄机。
刘县令看向李寻安道:“李寻安,你接着说。”
“肺属金,铁匠陈三终日与金属为伴,所以凶手摘走了他的肺脏;
脾属土,佃农赵德贵面朝黄土耕作,凶手摘走了他的脾脏;
心属火,厨子灶台不离烟火,凶手就摘走了他的心脏;
肝属木,樵夫张林伐木为生,凶手摘取了他的肝脏;
而肾属水,船夫漂泊江河,与水接触最为密切,凶手就摘走了他的肾脏。”
“也就是说,凶手在按照五行摘取脏器!”
李寻安站在众人中间,开口说的道。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竟然是五行顺序!”
刘县令思索一番,他也觉得李寻安说的有道理。
旋即,他看向李寻安接着问道:“按照五行顺序杀人,那么,你认为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李寻安继续道:“原本我也不明白,他为何要按照五行摘取脏器,但是,和他交手后,我才想清楚原因——他想要修炼鬼道。”
‘鬼道’二字一出,所有人都愣住,整个大堂之上,寂静无声。
刘县令看着李寻安道:“李寻安,你可知,这鬼道之术乃是大乾禁术,失传多年了,你又如何得知?”
李寻安看向刘县令,不卑不亢道:“我也是偶然间了解这鬼道之术,鬼道之术,多以活人祭祀,吸收阴魂等方式来修炼。
如果不是为了修炼鬼道,他为何要按照五行来摘取脏器?”
“就算你说的动机是真的,那么凶手是谁呢?”刘县令继续看向李寻安问道。
李寻安缓缓转身,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一众捕快,那些往日同僚纷纷低头,不敢与他对视,生怕李寻安怀疑到自己的头上。
最终,他的视线停在了一个人身上——
周子川。
这个与他同期入衙、曾并肩巡街的“好兄弟”,此刻正站在人群边缘,脸上还挂着那副熟悉的、人畜无害的笑容。
“我说过,凶手就在我们中间。”李寻安的声音低沉而冷冽,像是淬了冰的刀锋,“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还敢回来。”
他抬起手,指尖笔直地指向周子川——
“周子川,凶手就是你!”
——哗!
整个县衙瞬间炸开了锅。
周子川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甚至露出一丝无奈:“安哥,我知道你急于洗脱嫌疑,可也不能胡乱攀咬啊……”
赵虎也站在一旁,看向李寻安道:“安哥,你一定搞错了吧,昨天我和子川还想去帮你找卷宗呢。
可是,我们才刚到库房,就被孙县尉发现了。”
孙县尉也点了点头道:“没错,他们鬼鬼祟祟的想要进入库房,被我发现后,轰走了。”
李寻安看向周子川道:“周子川,我也不想怀疑是你,甚至之前,我已经排除了你的嫌疑了。
可是,没想到最后这所有案件的凶手,竟然是你!”
周子川踉跄后退一步,脸色瞬间煞白如纸。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眼中迅速泛起一层水光,仿佛被最信任的人狠狠捅了一刀。
“安哥......”他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哽咽,右手无意识地揪住胸前的衣襟,“我冒险为你去偷送卷宗,你失踪时,还替你照看念初......”
说到此处,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单薄的身形晃了晃,像是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指控。
“我周子川虽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自问待你如亲兄弟......”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化作一声呜咽,“没想到在你眼里,我竟是这等禽兽不如之人?”
周围的捕快们见状,纷纷露出不忍之色。有人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周子川,更多人则对李寻安投去谴责的目光。
堂上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李寻安看着周子川的模样,这演技,在二十一世纪的地球,多多少少得是一个影帝了。
李寻安看着周子川冷笑道:“周子川,你还真会演啊,好兄弟......你杀我的时候,怎么没把我当做好兄弟呢?”
刘县令看向李寻安道:“李寻安,你指认周子川是凶手,有证据吗?”
李寻安回应道:“没有证据,我不可能怀疑我的好兄弟会是想要害我的凶手的!”
“你且说来。”刘县令继续道。
李寻安看向众人,继续道:“这五起案件,都是发生在晚上,也就是说,凶手白天没有时间作案。
而周子川是一个人住,晚上回家之后,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
所以,这五起案件,可以说他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当然,这并不是我怀疑他的原因,真正让我怀疑凶手是捕快的是厨师王程案。”
“赵捕快,不知你是否还记得王程案的时候,我与你说了什么?”旋即,李寻安看向赵大志问道。
赵大志有些不耐烦,开口道:“当然记得,那厨师王程被烧的面目全非,你却一眼便看出了他心脏缺失,然后要将王程案与前两起案子并案。”
李寻安点头道:“我的确说过要并案,而这句话,当天在场的所有捕快都听到了。”
“正是因为这样,周子川担心案件并案调查之后,很可能会查到他的头上,所以,他就先下手为强。
当天晚上,他就在我回家的路上,设伏杀我。”
“而那杀手的刀法利落,所以,我才会联想到,那杀手会不会就是凶手。”
此时,周子川看着李寻安道:“李寻安,有人要杀你,你便可以将他和凶手混为一谈吗?”
李寻安看了周子川一眼,继续道:“当然,我当时也只是怀疑罢了。”
“不过,我很快便证明了杀我的杀手,和凶手确为一人。
那日我与凶手搏斗,我的腰牌掉落,被杀手捡走。
而第二天,腰牌却出现在了死者张林的手中?
若那杀手和凶手不是一人的话,我丢失腰牌,怎么会出现在死者的手中呢?”
听到这里,周子川脸上依旧淡然,看着李寻安继续道:
“很简单,要是你说谎,那一日你没有遭到暗杀,而是去杀了张林,杀他的过程中不小心掉落了腰牌,岂不是都对得上了吗?”
李寻安看向周子川,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继续道:“你当然可以作此怀疑,而且,凭这个,也说明不了你便是凶手。
但是,我拥有能够证明你是凶手的证据!”
听到这里,众人立即看向了李寻安。
刘县令也开口道:“什么证据?”
李寻安看着刘县令,指着身边的沈秋月和丫鬟小杏继续道:“人证,昨夜这二位姑娘,亲眼看到凶手行凶!”
刘县令旋即看向那沈秋月和丫鬟小杏问道:“你们看到了凶手行凶?”
沈秋月上前一步道:“没错,昨夜我与小杏乘坐那船夫前往长乐县,刚刚到岸,凶手便等在岸边,将船夫杀死。
那凶手杀死船夫之后,还想要杀我们,幸好李寻安他及时赶到,才救了我们。
之后,恩公他又与凶手交手,逼退了凶手。”
李寻安看向刘县令道:“县令大人,各位,若是我李寻安是这场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的话,请问我如何做到一边杀人,一边救人的呢?”
听到这里,刘县令,王县丞,孙县尉都微微点头。
既然有人证,这说明了李寻安的确不是凶手。
此时,一旁的周子川立即道:“大人,这两位来历不明,只怕不能作证。”
赵大志心中很清楚,要是李寻安翻案成功,他也要跟着遭殃,立即道:
“大人,我觉得周子川说的对,这两个女孩,来历不明,身份不明,说不定,是李寻安请来的托。”
听到这么一说,沈秋月立即不乐意了,她立即呵斥道:“凭什么我不能作证?”
小杏也立即杏目瞪圆,跟着沈秋月道:“就是就是,我们凭什么不能作证?”
“大人,她们一介女流之辈,又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她们的证词,不可信啊!”赵大志得寸进尺,继续说道。
听到如此,沈秋月脸上露出了一丝愠怒,看着赵大志冷喝道:“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小杏,告诉他们,本小姐的身份!”
此时,小杏立即从行李中,拿出了一块令牌,她高高将令牌举起,看向刘县令问道:“刘县令,你可认识这令牌?”
刘县令,孙县尉,王县丞纷纷立即看向那令牌,只见那乌沉沉的玄铁之上,赫然刻着一条盘踞的蟒纹。
那蟒身虬劲,鳞爪森然,一双竖瞳似有寒光流转,竟像是活物般摄人心魄。
三人顿时心头猛地一颤,后背霎时沁出一层冷汗。
这蟒纹.....
“王......王爷!!”
“这是镇西王的令牌!”
王县丞立即惊呼道。
旋即,三位官员再也不敢坐着了,立即来到了小杏和沈秋月的面前,躬身行礼道:“您们是......?”
小杏抬头挺胸,自豪道:“我家小姐,便是当世镇西王的千金!”
此言一出,整个府衙骤然一静,所有人目瞪口呆,无比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