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汗珠坠地的瞬间，青春便有了铿锵的回响。
高一楼下的布告栏炸开时，林小满正往许栀年书包塞辣条。塑封通知映着朝阳：“全市首届减压运动会”几个字烫金发亮，程野用马克笔在空白处补了行小字——“冠军奖励：与枸杞法海共进晚餐！”
“顾星禾报了三千米和篮球。“程野叼着口哨翻报名表。
许栀年踮脚看名单，顾星禾的字迹在“篮球先锋”栏力透纸背，墨迹晕染处藏着极小的心电图波纹——是她上周体育课晕倒时，他偷连校医室仪器绘的。
张主任的保温杯磕在教育局文件上。玻璃窗映着他翻看各校心理测评数据的身影，许栀年的焦虑指数像根平稳的直线，而林小满的波动曲线活像心电图。
“现在的孩子...“他摩挲着二十年前的旧照片，画面里穿背心的自己正给崴脚的队友喷药，“得让他们撒开蹄子疯一场。“
傍晚六点的篮球场蒸腾着塑胶气味，顾星禾手腕压着程野的肩胛骨，将对方持球的右手反剪成扭曲的弧线。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钉在地板上，像两柄淬火的剑。
“第三十七次防守失败。“顾星禾松开汗湿的掌心，露出被篮球磨出的血泡，“你该练交叉步变向。“
程野瘫坐在地板上，用护腕擦去流进眼角的汗：“老子这叫诱敌深入！“
他忽然甩出藏在背后的左手，指尖捏着的彩虹糖纸簌簌作响，“看！十二中校花塞我储物柜的！“
许栀年蹲在记分牌后穿绷带，听见篮球撞击篮板的闷响混着女生们的尖叫。
林小满举着冰镇汽水冲她晃：“快看顾大佬的背身单打！这肌肉线条能上解剖图鉴！“
雨后深夜的球馆亮着孤灯。程野把训练录像投在墙上，画面里顾星禾跃起扣篮的瞬间被慢放成诗。
肌肉绷紧的刹那，镜头突然转向观众席——许栀年不经意间侧脸在噪点里温柔得惊人。
“这段剪掉。“顾星禾摁灭投影仪。
“凭啥！“程野从器材柜顶倒吊下来，“点击量够买三箱绷带了！“
许栀年红着脸去抢储存卡，发现柜门内侧贴满便利贴——顾星禾的字迹记录着她每次送药的时辰，精确到秒。
周末加训撞上暴雨预警。张主任拎着钥匙串巡查时，撞见顾星禾在更衣室给膝盖缠肌效贴。
少年脊背上浮着青紫瘀痕，像幅未完成的山河图。
“药油。“主任甩出个玻璃瓶，标签印着二十年前的校徽，“当年打市联赛剩的。“
程野突然从淋浴间探头：“报告！顾大佬偷用禁药！“
“滚去擦干头发！“主任的保温杯砸在瓷砖上，回音惊飞窗外避雨的麻雀。
最后一夜特训飘起槐花香。
林小满把啦啦队彩球改造成无人机吊篮，悬在篮筐上方洒金粉。
许栀年蹲在三分线外贴防滑胶带，指尖突然触到冰凉的刻痕——顾星禾用鞋钉在地面凿出极小的心电图，波纹峰值对应她上周晕倒时的心跳。
“战术会议！“程野敲着战术板，“老顾主攻，我负责...“
“你负责闭嘴。“顾星禾把毛巾甩上他头顶，“许栀年，过来记数据。“
女生们羡慕的视线里，许栀年捧着测温枪的手在发抖。
顾星禾的腕温比常人高出0.8℃，像团裹着月色的熔岩。
离场时暴雨倾盆。程野把球衣顶在头上当伞，顾星禾忽然折返，将更衣室挂着的备用外套罩住许栀年。袖口残留的樱花香混着汗潮，在她鼻尖烧出燎原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