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元素

“援军不可能。新任酆都大帝上任之后，命令禁止一切对他界的军事行为，甚至连苗头都不允许。”

盛韵很仔细地向他解释。

“我之前任职战术指导的酆都军，现在已经全部解散，所以我才会在这里当教练。”

“那我该怎么办？”

“说到底，能依赖的就只有你自己。”

后院的藤蔓渐渐散去，盛韵示意他跟自己走。

“我可以再教你几招几式。最后究竟能走到哪一步，就全凭你自己。”

那也只能这样了。

白鸣跟着她来到演武场。盛韵站到距离他大概三米的位置，然后抽出鞭子向他示意。

“先让我看看你最近有没有长进。”

像盛韵这种专业的战术老师，只需一式，便能试出他的极限到底在哪里，而自己只需要发挥全力便可。

白鸣提出剑，风夹杂着金色的光芒凝聚在他的剑上。

他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剑锋，一招一式地复刻着碧海惊凰的动作。

“风、光……”

盛韵一边招架，一边仔细地观察他的剑法。

随着一鞭落在他的剑上，白鸣整个剑术便被瞬间瓦解。

他的手臂被震得发麻，别说再组织起反攻，就连拿剑的力气都险些难以调动。

“你进步的很快，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掌握这么多种自然的力量。但是很显然你对此应用的并不精湛。”

盛韵收起鞭子向他走来。

“还望老师指点一二。”白鸣一边揉着自己拿剑手的虎口，一边半蹲下去恢复体力。

“自然法术互相兼容的能力有限。同一招式中，能叠加的元素力量最多不能超过两种。你刚刚在剑锋上聚集了风和光，再运用起代表着水力量的碧波剑，自然会显得破绽百出。”

这他倒是完全没有注意过。

盛韵不愧是战术大师，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症结所在。

“我能看得出，你操纵风的力量更为熟练。虽然不知道你从哪习得的这两种力量，但是我建议你以风为基础元素。”

风是他前世的风使赠与他的伴生之力，肯定要熟练得多。

“我该怎么做？刻意控制我出手时的属性吗？”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也得更加主动地让他们融合起来才行。”

盛韵扭头走出训练场：“稍等我一会儿。”

趁着她离开的功夫，白鸣便在地上打坐调整自己的呼吸。

他在阳间也算是征战许久，或许是遭遇的战斗强度太低，要么单方面挨揍，要么单方面暴揍，根本没机会发现这些细节。

若不是盛韵今天说起这些，他恐怕要很长时间都搞不清楚其中的门道。

训练场的门扉响动，盛韵手中拿着一小团激荡的光球回来。

“这是‘融合之柱’。”

盛韵将光球递给他。

白鸣伸手接过。那光球看似在不断激荡，实则跳动的范围有限，一直被一个透明的圆柱体所限制。

“将你想要融合的两种元素分别从融合之柱的上方和下方注入，便可产生新的能量波。如何应用，看你自己如何理解你所掌握的自然元素。”

“顺带一提，我们鬼所处的阴间产生的自然元素和阳间有些许不同。”

盛韵又摸出一个融合之柱。她的手在空中虚握一把，一团暗淡的雾气便凝聚在她手中。

“这是‘阴’元素，有且只有阴间存在。每一种元素蕴含的力量并不相通，有可能会互斥，也有可能会同融。如来自阴间的‘阴’元素，就会和所有的阳间元素互斥，无法产生融合效果。”

白鸣听得头脑发昏。

这种理论知识，听一百遍都不如自己上手实践一次来的实在。

他将风和光分别从融合之柱的上方和下方注入。

那本就无比活跃的光球突然剧烈地震荡开来。金色的风在柱中急速流淌，直到化为一束暖流涌进了白鸣的身体。

他再次试着调动起风的力量。淡金色的微风环绕在他的身旁，其中散发出的威能令他感到陌生无比。

盛韵见他已经成功，便露出一个满意地微笑。

“你的理想能支撑你走到哪一步，就看你自己了。”

“先赊账，事情结束之后我再来结账。”

“不用了，这次算是我送你的。”盛韵靠在一旁，欣赏他身旁流淌的金色风潮。

“上班时间，不该算在业绩之内？”

“不用在意，这些算是我的私人物品。”

“那我可走了？”

“走呗。”

门口的迎宾小鬼客气地向白鸣道别，然后凑到盛韵身旁。

“别冲我挤眉弄眼的。”盛韵一把推开他。

“姐，是不是？”

“我只是……唉。人无再少年，我也年纪大啦。在地府见到这种朝气蓬勃的年轻人，难免有些感触。”

地府的时间的确和阳间的流速不一样。

即便是白鸣感觉自己并没有在阴间呆多久，等他返回阳间时，还是已经过去了好几日。

眼见周围的建筑物一切照旧，并没有遭到什么损毁，他略微舒了口气。

和他预想中的不同，墨阳城中非但没有遭遇什么巨大变故，反而更加平和了。

“那轻舟先生并没有做什么动作吗？”白鸣向苍文鼎询问。

“暂时没有。你离开的这几日，他都准时准点地出现在茶楼中说书。”

“没什么异常吗？”

“他说书非但不求回报，反而会请那些与他有些共鸣的茶客喝上一杯。这种行为必然不正常，但是却也做的天衣无缝。”

苍文鼎皱眉：

“想抓住林中的老虎，它要先露出獠牙。”

“不，不对。我们有没有漏掉什么细节？”以白鸣记忆中对轻舟先生的印象，他绝不相信这个人会什么都不做。

“唯一的异常，就是因为他这种行为，最近去茶楼的客人越来越多。平日里连一半都坐不满的茶楼如今人满为患，有些人为了听他说一段书，甚至不惜通宵去排队。”

“他说的故事，我有幸听过一场。都是些玄奇诡事，而且多与三界战争有关。”

苍文鼎压低了声音：“我有一个猜测。”

“你说。”

“他说的故事多半和流传下来的大相径庭，甚至有许多细节过于详细，让人难以怀疑真实性。我怀疑他的意图，就是要让这些故事传播开来。”

比如那佚名的公主。

“他现在还在说书吗？”白鸣神情严肃。

苍文鼎望了望天空的太阳：“如果你现在去，应该还能赶上下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