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亦正亦邪郑将军
- 亮剑:我钱伯钧弃暗投明
- 凌晨早起
- 2042字
- 2025-03-03 15:16:31
十点整,车队在磨盘山隘口遭遇炮击。
第一发山炮弹击中头车前面的公路时,钱伯钧看见挡风玻璃上突然开满冰花---那是被冲击波震碎的晨霜。
他滚进路旁排水沟时,右手摸到个温热的躯体。
“救...救命...”微弱的女声让钱伯钧愣住。
扒开覆土,露出张沾满煤灰的学生脸,蓝布旗袍下摆撕成了布条。
少女死死抱着台莱卡相机,镜头已经碎裂,但黄铜快门钮在曙光中泛着微光。
“战地记者?”苏婉清用绷带缠住少女流血的小腿,“中央社的?”
“国立北平大学...白若兰...”少女疼得嘴唇发白,却倔强地掏出染血的记者证,“要采访...郝将军...”
钱伯钧有点诧异,居然在这里遇到了林舟雪的同行,但眼前的妹子显然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学生娃娃。
不过,此刻他也没啥心情多问什么,见鬼子的炮袭停了,就继续招呼弟兄们继续赶路。
苏婉清拉着白若兰这个傻白甜坐进了第三辆车。
有惊无险,后面的路程再无波折,车队残部终于抵达南怀化外围阵地。
钱伯钧的钢盔被弹片刮出三道深痕,也算是一种别有风趣的军工章。
他看见前沿阵地上,炊事班正用行军锅熬煮小米粥,腾腾热气中浮着带血的绷带碎屑。
突然响起的空袭警报撕破晨雾,三架九七式重爆击机如同铁乌鸦掠过山脊。
钱伯钧扑倒白若兰的瞬间,航空炸弹将整个炊事班掀上天空。
他尝到嘴角的小米粒,混合着浓烈的血腥味。
“团座!看那边!”赵铁柱的独眼瞪得血红。
硝烟散处,露出辆侧翻的弹药车,车厢里滚出的木箱上用日文写着“特种给养”。
钱伯钧用刺刀撬开箱盖,整整齐齐的骨灰罐在朝阳下泛着青光---每个罐体上都贴着“武运长久”的膏药旗。
白若兰的相机突然发出“咔嗒“一声,钱伯钧转头时,看见这个女学生颤抖着拍下满地骨灰罐。
她旗袍领口的校徽沾着血污,却依然能辨认出“国立北平大学”六个篆体字。
“这是第26师团前锋。”
苏婉清捡起个破碎的罐盖,露出底部的部队番号,“他们在准备玉碎作战。”
钱伯钧的绑腿突然崩开,露出胫骨上发黑的旧伤。
他把最后半壶冷水浇在马克沁机枪的枪管上,蒸腾的白雾里传来南怀化主阵地的喊杀声。
那里正在下着一场血雨,而郝长官将军就在血雨中央。
郝长官的指挥刀插在沙盘上的南怀化主峰,刀柄缠着的杏黄穗子还在微微颤动。
炮弹震落的尘土在晨光中飞舞,给这位保定军校九期生的鬓角染上霜色。
“报告军座!427团钱团长到!”
参谋长陈颂然话音未落,钱伯钧已撞开防空洞的波纹钢门。
他左耳的纱布渗着血,呢子军装前襟被燃烧瓶燎出焦痕,却在踏入指挥所的瞬间本能地并拢脚跟。
墙上那张《太原会战态势图》右下角,还留着去年中秋郝长官题写的“尽忠报国”四字。
“焕然(钱伯钧表字)来得正好。”
郝长官抽出指挥刀,刀刃在作战地图上划出火星,“说说你的204高地布防......”
话没说完,作战室东南角突然传来金属撞击声。
钱伯钧的汤姆逊冲锋枪已经上膛,却见个穿灰布军装的瘦高男子正用圆规在墙上作业图标注弹道参数。
那人领章上的炮兵科徽章蒙着层白灰,握规的手指却稳如机械表芯。
“周镇山!”陈颂然的山西腔带着怒意,“军座在问话,能不能安静点!”
炮兵指挥官缓缓转身,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钱伯钧的绑腿:“反斜面阵地?愚蠢。”
他手中的圆规尖正戳在204高地东侧标高处,“石灰岩地质的跳弹区扩大37%,你的马克沁阵地活不过午时。”
防空洞突然剧烈震颤,顶灯熄灭的瞬间,钱伯钧看见郝长官摸出怀表对着炮火闪光读时,表壳上嵌着弹痕,这是长城抗战时的纪念品。
想起来时的目的,顾不得回答郝长官的问话。
“军座不能去前线!”钱伯钧终于找到话缝,将缴获的日军作战图拍在桌上,“特遣队携带毒...特种弹,南沟村的观测哨......”
话没说完,门外突然传来喧哗。
满脸烟尘的电报员小郑撞进来,这个金陵通讯学校的高材生此刻结巴得厉害:“独...独立第5旅回电,说...说炮兵团遭空袭......旅长郑少将殉国...”
屋内的气氛瞬间降了几个温度。
钱伯钧听到也是满脸苦涩,郑长官竟然还是如同历史上那样以身殉国了。
郑长官也是条响当当的军中悍将,极其厌恶内战,曾愤然道:“国难当头,不思抵御外寇,反倒同室操戈,我这个旅长干脆不干也罢!”
参谋长高封月非常理解郑长官的爱国心情,劝他暂且忍耐,不要放弃枪杆子。
郑长官听从劝告,在进军中和高封月多次设计,从侧面帮助红军,互不侵犯,并允许有些物资经由自己管辖的防地进入苏区。
有一次,郑长官得知红军的小队人马被困在安徽六安西边的一座小山里,弹尽粮绝,无法转移。
他马上派高封月率领一连人,带足枪支、子弹和食物,先以攻为名靠近山头,然后佯装战败,丢弃大量军需物资,撤退下来。
如今这个亦正亦邪的果军少将,不顾警卫人员一再劝阻,亲自到前沿阵地指挥作战,不幸捐躯。
钱伯钧心中悲愤,郑将军一路走好,黄泉路上绝不孤单,钱某会让小鬼子血债血偿,百倍奉还!
郝长官的身形一顿,继而强行挺直。
他突然抓起电话摇柄,黄铜转盘在掌心擦出火花:“接第5旅旅部前线指挥部!给我找三营的张振武!”
显然,张振武是郝长官的老部下。
电流杂音中传来模糊的喊杀声,突然变成尖锐的日式冲锋号。
军长的指节在话筒上发白,钱伯钧注意到他手背上的静脉凸起如战壕走向图。
显然,郝长官内心并不像表面那样镇静,也在为郑长官的去世悲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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